娇将(110)

她冷眼看着秦安。

她知道罗小姐非善类,但是平素看她莽撞冲动,并无什么心机,她哪里会想到她竟然会用如此卑劣阴损的手段来害她。

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那个马车中冲她笑的女子。

如果这个主意不是罗小姐能想到的,那就是有人点拨她或者直接给她出的主意。

是马车中的女子?

双十年纪,粉面桃腮,笑容淡淡,却眉眼之间尽显媚态,这样的姑娘,多半是出身画舫那样的地方。

上次去画舫却是没有瞧见,如此容貌,应该就是那位头牌顾盼儿姑娘了吧?

没想到她不仅惹的罗小姐嫉恨,现在连一个画舫出身的姑娘也对她关注。

她不禁暗叹,后悔当初留在虞县的时候和秦安走的这么近,成为他那些烂桃花的众矢之的,受这无妄之灾。

“的确是我大意了,现在此事后续如何?”

“罗小姐被你废了一条腿,还能够如何?在府中躺着。那四名死者也并非是善类,家人已经来认尸了,纷纷的指责是罗小姐杀人,现在在县衙闹着呢!”

“罗小姐怎么说?”

“当然不承认,说是你杀的人。”

“我?”栗蔚云冷笑,“我还被她刺伤一刀呢!”她朝自己肩头的瞥了眼。

秦安看向她肩头,衣领处露出一小截包扎的绢带,满眼心疼。听说她被用了药后,他就猜到了她的伤是怎么来的,当初在修县,她对付那个去威远社挑衅的姑娘,用的就是这一招。

“你可真够狠的。以后学聪明些,不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他揶揄的道。

见他又开始不正经了,栗蔚云白了他一眼。

当时的那种情况,她哪里还有第二种方法可以选择?

“还疼吗?”秦安伸手想去看她的伤处。

她忙抬手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无礼!”

秦安揉了揉被打的手背,傻笑道:“我关心你。”

此时外面敲门的声音,水珠端着晚膳过来。

秦安上前接过食案,道了谢,转身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准备去喂栗蔚云。

栗蔚云忙道:“我自己可以。”

“你胳膊都伤成这样了,哪里可以?头还晕的吧?碗筷都拿不稳。”说着端起粥碗,将一勺子药粥送到她的嘴边。

栗蔚云没有张口,伸手去接碗勺,秦安立即的端向一边躲开,坚持要亲自的喂她。

水珠见此,无奈的笑道:“秦小爷,还是我来吧。”上前去接碗勺。

秦安却是避而不让。

“秦小爷,栗姑娘现在身子还弱着呢,你这么让她和你耗着?”

秦安回头见到栗蔚云脸色不高兴,知道她的性子,若是认定了不让他喂,那估计这顿饭都能够不吃。

他可不忍心。

最后将碗勺递给了水珠,然后坐在旁边看着。

栗蔚云也没有劳动水珠喂,还是自己吃完了一顿饭,喝了药之后,头有些犯困,便先休息。

见栗蔚云熟睡后,他才走出房门,正瞧见了站在楼台上吹着夜风抬头看着天上繁星的胥王。

他顿了下,反手关上房门,走上前,躬身道:“多谢公子救了蔚云。”

胥王微微的笑着道:“你对这姑娘挺上心。”

秦安抬眸看了眼面容憔悴的胥王,这憔悴应该是因为李桑榆吧?

他回道:“她是个好姑娘。”

胥王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莫负己心。”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房门关闭,他嘴角轻笑。

接下来的几日秦安白日去衙门,午后便来客栈陪着她。也顺便给她带来了一些关于此案的进展情况。

这日,她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头不再疼晕,肩头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便没有在多留,向胥王告辞回小院。

胥王并不放心,让一个侍卫送她回去。

“罗小姐死了?”经过酒铺门前,从酒铺中买完酒出来的两个妇人议论其罗小姐。

“是,昨个夜里吊死在家里的。”

“是因为杀人的事情?”

“可不是。还真没看出来,一个小姑娘家,竟然敢杀人,还杀了四个人。”

两个妇人正巧与她同一个方向而行,她一边走一边听着她们的谈话。

“平常也没少干坏事,也就差杀人了。”

“罗大人为官还是好的,就是没有把罗小姐给教好,最后竟然做出杀人的勾当,也真是家门不幸。”

“是啊。”

回到小院,小西忙上前扶着她到堂屋坐下,端茶倒水的照顾她。

然后也给她说罗小姐自杀的事情,但是他所知道的也都是街上百姓知道的差不多,都是听闻。

午后秦安回来的时候,她才听说整个过程。

死者的家人在县衙闹,认定罗小姐杀人。罗大人虽然心中知道罗小姐没有这个本事,但是秦安将事情的真实经过和罗大人说了,罗大人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已经荒唐到了这个地步。

回到府中罗大人便对罗小姐责骂了一顿,罗夫人也斥责了罗小姐一番,一时口误,骂了一句“跟你亲生的爹一样,都是坏到骨子里去。”将她的身世说出。

在罗小姐的追问之下,罗夫人索性将她的出身一五一十的相告。

罗小姐当时就好似发了疯,根本不信,最后向罗大人求证。

随后罗府的所有人都对其不闻不问,加之大夫说她的一条腿已经废了,永远不能再痊愈。

昨日罗大人要将其拿去治罪,问她是想受刑死在牢中,还是想死在家里,最后她被逼悬梁自尽。

罗小姐的死从秦安的口中说出来风轻云淡,看来是对罗小姐真的无半点感情。

罗小姐最后自杀,恐怕在死前已经是伤心绝望到了极点。

罗小姐的死,她已经早有预料,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她更没想到的是罗渡能够将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么的逼死,让她有些意外。

罗小姐死了,事情可还没有结束,还有眼睛在盯着她呢!

此时小西兴冲冲跑过来叫道:“胡大哥说他记起来了。”

第119章 遇险

胡全这几日经过调养身子好了许多,腿脚也硬朗了一些,拄着拐杖可以勉强的下地行走,却并不能走远,只够在房间内转悠。

栗蔚云和秦安来到胡全的房间时,他正惴惴不安的坐在房间小桌边的凳子上。

瞧见他们进来抓过手边的拐杖准备起身,秦安立即的道:“腿脚不便,坐着吧。”

胡全身子向后收了收,却神色急迫的道:“我想起来,浇铸房内不是做兵器军械,而是私铸圆钱。”

“私铸圆钱?”

一语惊得栗蔚云和秦安心头一震,面面相觑。

大周刑律严禁使用和私铸钱币,处罚极其严苛。军械坊这是无法无天了,不仅军械制假,还私铸圆钱。

“私铸多少?何人指使?最后运向何处?”栗蔚云立即追问。

胡全眨了几下眼睛回忆了须臾,道:“我们从征调过来到最后被灭口,差不多小半年时间,所铸造的圆钱少说也有百万贯。不知道何人指使,只知道是通过军械坊后面的大江朝下游运去,至于运到哪里就不晓得了。”

“既然知道是私铸圆钱,就该知道这是卖命的活,你们怎敢为?”

胡全闻言惊慌的有些坐不住,急忙解释:“当时我们这些人被征调军械坊只以为是铸造兵器,到军械坊之后才知道是铸造圆钱。”

“军械坊的大人和我们说是朝廷铸钱,还说这是头等机密之事,所以无人敢提一字。根本不知是私铸?也是后来一个监工喝醉酒,无意间说漏了嘴,大伙才知道是私铸。次日就被灭口。”

“军械坊的哪位大人?”

“刘大人。”胡全想了下又忙补充,“特别白、特别胖的一个。”

“刘建。”秦安道,军械坊的白胖官员只此一人,“他在军械坊也有七八年之久。”

然后秦安便让胡全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私铸圆钱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他取来笔墨纸砚在一旁用笔一一记录。

“冯锦身为军械坊的监督,这样机密的事情,只有他知道的最详细,需要撬开他的嘴。”

“的确,不知此事与卫国公是否有关。”

他将写好的长长一页纸折叠后塞进了一个信封里,抬头对栗蔚云道:“我现在要去见胥王将此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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