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爱上我(76)

得了晏玉楼的准话,两口子像吃了定心丸。李婆婆到底是宣京来的,多少看出一些门道。虽说另一个公子没有表露身份,但看气派应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有他们二人从中帮衬,或许有生之年她还能堂堂正正的归京,在母亲的坟前烧上一柱香。

下山时,王老汉坚持送他们出山,他们问清出山的路婉拒他的好意。老两口把他们送了又送,最后依依不舍地留步。

在看不到人时,姬桑重新背起晏玉楼。晏玉楼趴在他的背上,心情略有些沉重。世家大户大多都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那些痼疾除之不尽。

“京里的那些世家这些年做了多少阴损之事,没想到你我远离宣京身陷此地都能听到。湖阳公主事情不用多说,世人都知道她是什么德行。我听说前些日子年近古稀的锦宁侯才纳了第二十六房小妾,那小妾年方十六,和他最小的孙女一般大,是一名七品小官孝敬的庶女。上个月感恩伯府的两位公子为了一名花楼女子与人大打出手,还闹到顺天府。便是清贵如谢家虽说没有纳妾之事,我那大姐夫却有两名通房丫头日日红袖添香。更别提我的二姐夫,光姨娘就有三位。我二姐性子泼辣,灌了姨娘避子汤,这才不用受庶子庶女的苦。我的姐夫们之所以没有弄出庶出子女来,都是因为我的姐姐们有我这个弟弟。你说,我能怎么办?”

他将她的身体往上一托,稳稳地踩着王家人踏出来的小路前行。四周青山葱翠,仿若天地间唯有他们二人。

“古往今来,世间之事不都是如此,何必为这些不值当的事情生气。”

“你真当我是为那些人置气,我只是有时候替我们自己觉得不值。举国上下污七八糟的人和事太多,各部官员大到侍郎下至小吏哪个敢说自己手上干净。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懂,我自不会苛求他们两袖清风分文不取。只是连灾银的主意都敢打,那就不是一般的贪赃枉法,而是有不臣之心。固县之事我还未与你细说,你要是亲历过必会觉得震怒。”

接着,她把在固县夜宿时发生的事情简略讲了一遍。包括有人盘剥灾民的银钱,明抢过往客人的财物等,末了思索一下,顺带提了平儿的事。

“下面乱成这个样子,我始料未及。”

“这事我知道。”

他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当然知道她一路行来发生的事情。她冷哼一声,拧了一下他。他的肉坚实坚硬,拧得她手都疼。她只得改成捏他的脸,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我还有账没有和你算,你为什么买通花姑?”

“不是她。”

“不是她还能是谁?”

总不会是她最亲近的采翠和晏实吧?这两个人不可能背叛她,更不可能被他给收买。那么…她想到一个可能。那时她与古幽兰同行,还有那个钱三,隔墙有耳被人听到也是正常。

固县之事,钱三曾替她解围。

“钱三是你的人?”

“嗯。”

他倒是好手段,京里京外的手伸得极远。若不是现在和她关系匪浅,只怕以他们之前的状态她根本斗不过她。她自以为与他旗鼓相当,却不知差之甚远。

她天生算不上是玩弄权谋的高手,之所以能位极人臣,凭的是会投胎。

所以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她要不是出生在荣昌侯府哪里可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她要不是自小被当成男儿养大,怎么可能不受这个时代的束缚。

上天的恩待无以为报,她唯有多帮一些人,才对得起老天爷给的第二次生命。

近午时他们眼看着快到山脚,远远听着似乎有人声。她连忙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心里略有一些遗憾。

几天的时间太过短暂,两人以后再也不可能如此旁若无人地亲近。瞄一眼他的神色,似乎也是相同的感觉。

那些人声越来越近,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晏实,我们在这里。”

“侯爷,是侯爷!”

晏实的声音颤抖着,脚步急切。那么高的山崖,掉下去的人不死也残,这几天他连想都不想。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找到侯爷,要是侯爷有什么不测,他便以死谢罪。

看到自家主子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他一个大男人差点热泪盈眶。这几天他们不眠不休地赶路,整个人像绷紧的弦一刻不敢松懈,更不敢去想即将面对的结果。

神经大紧大松之下,他身体一软倒在一个护卫的身上。

“侯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姬桑那边要平静一些,许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奴才。阿朴看上去明显比晏实要镇定许多,若是忽略他袖子里抖个不停的双手,怕是很难看出来这是他们主仆劫后余生的重逢。

程风扬心有余悸地松口气,这几天两边人马摒弃前嫌共同赶路。好在两位爷都没事,否则朝堂内外还不知要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他的桃花眼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自家表哥看起来还好。只是晏侯爷看上去有些不太好,脸色苍白了一些。

也不知这两人在一起几天几夜,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晏玉楼一看他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程风扬,好的不学歪心思倒是不少。只不过他再是会想,也想不到他们这几天是如何相处的。

要是他知道自己敬爱的国公表哥背着自己下山,眼珠子还不得掉下来。

她收敛神色,态度谦和对着姬桑道谢:“这几日多亏姬国公相助,我感激不尽。他日姬国公若是有难,我定当义不容辞。”

“晏侯爷客气。”

程风扬看着他们你来我往,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两人都相处了几天,有必要如此生疏吗?都说患难见真情,过命的交情不应该称兄道弟吗?

怎么还是一副客套的样子?

咦,不对啊。

那夜听说晏侯爷是被冯世贤推下去的,可表哥是自己跳下去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难道表哥对晏侯爷…

一股寒气袭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自家表哥在看自己。他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用,表哥何至于这般生气。

“表…表哥,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已办妥。”

眼见着表哥往前走,他赶紧跟上去,低声说着这几天的事情。而他们的身后,晏实也在向晏玉楼禀报她掉下山崖后的事情。

冯世贤当场被他杀死,花姑躲避及时伤得不算重。本来是也想一起来的,被他要求自己找一家客栈好好呆着养伤。

那夜山寨里冲进来一群人,听说是另一个山头的山匪。为抢山头夜袭山寨,山寨里的三当家乱斗中被砍死,二当家不知所踪,寨子里的人死伤过半,大当家和四当家带着活下来的人关门闭户休整山寨。

他是在下山途中碰到上山的程风扬一行人,程风扬听说信国公也一齐坠崖着急忙慌地和他们一起来寻人。

她默默听着,想着姬桑说过山寨里原是他的人,现在混了不少有异心的人进去。她敢肯定山寨之乱定与他有关,这个男人下手是真狠。

前面的姬桑走得很慢,程风扬以为表哥从山崖掉下来身体多少有些受伤,自然跟着放慢脚步。山路狭窄,前面的人慢后面的人自然就快不了。

晏玉楼慢慢地走着,嘴角慢慢翘起。

记得有人说过,越是心狠的人动起情来越是浓烈炽热。谁能想到冷漠如他,居然是一个如此心细如发的男人。

下山之后,便不在固县地界,而是在莽县境内。

花姑一看到她,眼泪止都止不住。她再三表示自己没有事,花姑这才抹干了眼泪,主动要服侍她沐浴更衣。

她吓得立马拒绝。

没有采翠在身边,确实多少有些不方便。好在眼下有身孕在身,那月事不会再来,也就不用有人帮忙遮掩什么。

姬桑一行和他们歇在同一家客栈,客栈里掌柜向他们介绍了不少莽县当地的菜式。莽县盛产香醋远近闻名,用香醋烧的菜式就有许多种。

早在掌柜说到香醋时,晏玉楼就感觉自己在咽口水。

姬桑何等心细,当下让掌柜的将拿手的菜式全部来一份。喜得掌柜迭声吩咐厨房,叮嘱一定要用心烧制。

“各位客官要是尝得好,可以买上一些。我们莽县的香醋和别地的不一样,不拘是做醋鱼醋排骨还是拌在菜里,都是极为爽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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