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爱上我(47)

“娘,还不一定呢。”

古幽兰面色一红,心下甜蜜。不由又想到自己的那只签,脸色重新难看起来。暗道那僧人好生没有眼色,她一个姑娘家与男子一起问姻缘,为何不说得好听一些?

古夫人一脸喜气,方才侯夫人看着并不热情,看得出来并不太愿意同将军府结亲。她心中不美略有些气闷,现在可算是扬眉吐气。

她的女儿那不是一般人,注定是要高人一等。

“怎么不一定,国公爷都赶过来了,这事不会错。我儿这样的品性才貌,配与寻常的勋爵人家太过委屈。娘就知道,你今后定然会嫁个数一数二的人家,人人羡慕。”

古幽兰的脸色好看一些,觉得自己娘说得对。她这样的出身,又有这样的才情,怎么可能落魄到异乡讨生活。

那签肯定不准。

母女二人恨不得昭告天下,无奈到底女子的闺誉要紧,国公爷那里也没有露出求娶的意思,只能暂时不露风声。

杜氏与晏玉楼同乘一辆马车,下山时天色还早。

一路上,杜氏几次想问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一看到女儿沉思的样子,便将嘴边的话咽回去。楼儿公务繁忙,自己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田间大路不怎么平坦,马车再稳都有些颠簸。好在眼下乡野春光处处,青草和花香令人心怡。晏玉楼轻掀着车帘,看向外面抽绿的树木以及新发的野草。不知不觉长长叹气,暗道自己自寻烦恼。

路边的草棚中,有几位落脚行人在喝茶。草棚之外,缩着十来位衣衫褴褛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两个孩子。

一个个面黄肌瘦,大人们还好一些尚且知道克制。可怜那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草棚内,不停地吞咽口水。

草棚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上有老下有小。摆个棚子卖些茶水粗食也只够一家子混个肚饱,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发善心。若是一两个人还好,十几个人他们吃不消。

给了那些人一些茶水和粗食,却是远远不够的。只得硬着心肠不去看,免得一时心软,他们今天就白忙活了。

“真是晦气,怎么喝口茶都不安生。”行人抱怨着,对着那些眼巴巴的人毫无怜悯之情,言语间极尽嫌弃。

另一个行连忙劝说,“赶紧垫个肚子上路吧,迟了怕是城门关闭。咱们从浒洲上京,这一路上不知看到多少,哎,真是造孽。”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小,晏玉楼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

浒洲去年大涝,年前入冬时已拨了一批银子下去,今年开春又下拨一批银子。按理来说,即使有官员克扣,也不至于一路上都是流民。

她坚信浒洲的知洲一定不会贪墨,原因无它,只因浒洲的知州阮从焕正是自己的四姐夫。四姐夫贫寒出生为人刚直,生了一副侠义心肠万不会视百姓疾苦不顾,只管自己埋头捞昧心银子。

隔着车帘吩咐了晏实几句,晏实领命过去问话。

那些人看到侯府的马车,虽认不出徽记却知里面定然坐着贵人。呼啦啦围上来,跪了一片。嘴里高喊着贵人发发慈悲,可怜可怜他们。

杜氏白着脸,“楼儿,浒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娘,先别急,问清楚再说。”

晏实喝制住那些人,“我家主子有话问你们,你们且如实答来。你们从何而来,因而流落在此,是何缘由?”

“老爷,小的都是浒洲人氏。去年遭了大灾,我们一家人为了活命一路乞讨上京。贵人行行好,赏我们一口吃的吧。”

“老爷,你们大慈大悲,可怜可怜我们吧。孩子都饿了两天,撑不下去了…”女人哭起来,孩子也跟着哭起来。

“先别哭,我家主子问过话自会安置你们,你们把自己知道的如实说来。”

那些人一听有活路了,不停磕头。

晏实又问,“浒洲受灾朝廷已知,不是拨了银子下去,你们怎么就没了活路?”

为首的男子立马回道:“官府的事情小的不知道,年前还好些,官府又是施粥又是安置。近一个多月来,衙门也不施粥了,听说没银子了。我们没有法子,听人说京中贵人多,这才举家乞讨上京。”

没银子了?

依照行程,灾银应该早已到浒洲。到底出了什么事?晏玉楼的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她掀开帘子,晏实连忙上前扶她下车。

这些人哪里见过什么贵人,何况是像她这样的顶极贵胄。一个个惊呆了,痴迷于她的容貌和她通身的贵气。

她看着这些人的衣着,心生恻隐。

说是衣服实在是违心,也不知摞了多少的补丁。即便这样,还有许多口子没有补,豁在那里像一个个透风的洞。

虽是开了春,眼下却并不暖和。他们的衣服单薄,最小的那个孩子瘦得只剩一张皮,睁着突兀的大眼睛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这一世以来,她还从未见过流民。她以为自己尽心尽责,大启虽不算富庶,至少不会遍地疾苦。

可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个耳光。自以为的体察民情,不想只是流于浮表。流民都进了京,她才知道事态的严重。

“本官且问你们,官府为何没有再施粥放粮,可是浒洲还出了什么事?”

这些流民哪里知道官府的事情,面露茫然。他们只知道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不管百姓的死活,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起来。

看来这些人问不出什么东西,晏玉楼朝晏实使个眼色。晏实便与那草棚的主家说了几句,付了银钱,招呼流民过去吃饭。

流民们千恩万谢,哪里还管着上其它的,一个个狼吞虎咽生怕少吃。

那落脚的几个行人已经吃好,有人走过来,大着胆子回话,“这位大人,小的平日里贩些布料。恰巧从浒洲那边过来,听说朝廷原本是有银子下拨的,不知为何银子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晏玉楼问道。

那人有些不敢说,支支吾吾。

“说吧,本官保你无事。”

那人松了气,低声道:“说是被劫了,送银的官差全死光了。”

她心下一沉,瞳孔微缩。官银被劫,官差都被灭口,为何京中半点音讯都没有?四姐夫那里也没有信送来,难道浒洲出事了?

“你们可知灾银在哪里被劫?”

“在隘云关,吓得过往的商旅都不敢从隘云谷走了,生生绕了好几十里路。”

晏实有眼色地谢了几位行人,让他们离开。至于那十来个流民,留下人安置他们。

车上的杜氏心急如焚,浒洲定然是出了大事,要不然四姑爷怎么会音讯全无。连官银都敢劫,还杀死官差,那是大逆之罪啊。

难道有人叛乱?

晏玉楼一上车,就被她拉住。“楼儿,你四姐姐和四姐夫不会有事吧?”

“娘,四姐夫一向智勇,四姐也是个聪明的。许是被什么事拖住,没顾得上给我们来信。你放宽心,此事我会查个清楚。”

“你一定要查个明白,银子被劫官差都死了,你四姐一家…”

晏玉楼连忙制止她说下去,他们远在京城,对浒洲的事情一无所知。眼下不是胡乱猜测的时候,得赶紧派人前往浒洲详查此事。

此事的蹊跷之处就在于他们竟然一无所知,连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谁都知道浒洲知州是她的姐夫,浒洲一旦有事,祸及的就是侯府。京中最近不算太平,那些举子们闹事,王澋与张向功被害。一桩桩一件件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想要将她困住。

究竟是谁躲在后面算计她?

虽然姬桑算是对自己有过承诺,这事他会去查。可她始终认为靠人不如靠己,她并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到可以托付生死。

何况对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女人并没有权势重要。

回到京中时天色已暗,李太原和孟进已在侯府已经等了一个时辰。李太原不敢多喝茶水怕要如厕,孟进依然是一副铁面。

看到晏玉楼的身影,两人齐齐站起来。

“侯爷。”

“李大人坐下说话。”

晏玉楼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上座。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王澋那边自有张大人处置,只说张向功的案子。我怀疑他的身份不简单,才会被人灭口。你仔细去查他的底细,务必弄清楚他的祖辈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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