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再不负你(前世)(6)
“那你说押什么?”
刘大装作头疼的样子,“这还真不好说,要不……”他偷瞄几眼杜良顷,见他没什么特殊反应,“听说你那夫郎,是花了大价钱买回去的?”
杜良顷一听,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你想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杜兄千万别多想。”刘大把手里的花钿放在桌子上,“我也不过分了,杜兄要是输了,就把乔凝叫来跟刘某说几句话吧,当年,刘某跟他……”刘大感叹一声,“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
他长叹一口气,没往下说,询问道,“这要求不过分吧,杜兄?”
杜良顷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看了眼桌上有些氧化的银花钿,攥了攥拳又松了开。
“换个。”
“什么?”刘大装傻充愣。
杜良顷冷冷地看他一眼,声音干涩,“换个要求。”
“这,咱们可就玩不下去了啊!”刘大面露遗憾,“你说说,你那三间茅草屋能值个什么钱啊?”
“再说,我这要求也不高啊!”刘大两手一甩,无奈道,“杜兄,再想想?”
查了几年,线索不能断在这里,可乔凝……
杜良顷闭了闭眼。
夜色深了,杜良顷还是没回去,乔凝今天难得早回来,赶上了家里的饭。
顶着刘氏刻薄又恶狠狠的目光吃完了饭,乔凝舀了点热水打算回去烫奶果。
这样就不用再单独烧热水了,浪费柴火。
眼看着弯月高悬在幽寂无垠的夜空,乔凝躺在床上轻眯着眼,怕杜良顷回来了自己听不见。
他从来不会在外头过夜,乔凝宽慰自己。
杜良顷好酒,好赌,现在可能在哪个酒馆喝多,顺道在镇上住下了。
又或者一连几把都输,非要赢一次,连睡觉都忘了。
☆、包子
第二天乔凝没有去钱府,一来杜良顷没回来,他不放心,二来,钱府找了个长工,他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工作了几天挣了一百多文,给宝宝做衣服够了。
一连几天乔凝也有点吃不消,本来身子就没恢复好,天天赶几里路去镇上,厨房帮工又很忙,晚上再赶回来,一个身强体壮的汉子都觉得累更别说他了。
二月,也快种花生了,休息几天又忙起来了。
乔凝打开门通气,杜良顷正回来。
“回来了?”乔凝仔细着看他,悄悄借北风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没闻到什么特殊气味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东西。
“良顷你带的什么啊?”
杜良顷顺手带上了门,把包子放在桌上。
冬天他们家一天只吃一顿饭,就是晚饭,刘氏就做那么一点儿,一大家子抢也不够吃的,早上起来正是饿的时候呢,杜良顷带了包子回来。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一路上回来包子还是热乎的,乔凝受宠若惊,“给,给我的嘛?”
杜良顷没什么其他反应,“吃。”
“那我真吃了啊?”乔凝偷偷看他,怎么一晚上过去,他像是变了个人。
“你从哪儿买的啊?”
“包子铺。”
“……”
乔凝几口吞了一个包子,宝宝可能是闻到了香气,小腿朝天蹬啊蹬的,乔凝赶忙抹抹嘴跑过去,“对不起啊宝宝,爹爹忘记喂你了。”
杜良顷扫一眼这边,眼盯着乔凝吃剩的包子,喝了口水。
“良顷,能帮我烫个奶果吗?”乔凝觉得他今天不太一样,指指奶果的位置,“就放在碗里倒上热水就行。”
杜良顷点头。
乔凝冲他笑笑,杜良顷烫完把奶果给乔凝,还顺便帮他戳了个口,乔凝更奇怪了。
他今天,真是太不对劲儿了。
“良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突然这样,乔凝根本没了惊喜,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事。
“没有。”杜良顷看着他喂宝宝,“要凉了。”
“嗯?什么?”
“包子要凉了。”
“啊,就来。”一颗奶果没多少,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乔凝给宝宝换了尿布,重新包好才洗洗手坐下。
“良顷你不吃吗?”
杜良顷摇头。
“可是我吃不下这么多。”乔凝吃了三个就感到撑了,“我把这两个给阿陵哥,行吗?”
“不行!”杜良顷突然大声,吓了乔凝一大跳,“怎,怎么了?”
杜良顷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声调了降了下来,“没事,吃不了下顿再吃。”
“好吧。”乔凝把包子放起来,一个起身,头懵了下,差点摔了。
撑着桌子缓了下,乔凝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不行了。
杜良顷帮他收拾了桌子,脸色不变,“累了就去躺着。”
“不累。”乔凝说着话却觉得自己眼前越来越模糊,杜良顷表面在收拾,实际一直在观察他。
乔凝拍拍脑袋,越拍越迷糊。
这到底怎么了?
“乔凝?”他知道杜良顷在叫自己,眼皮却越来越重,不一会儿趴在桌子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杜良顷轻放下碗,扶着乔凝让他躺到了床上,久久没有动作。
四年前乔凝来到这里的。
他犯了错处,乔府容不下他,就让他跪在府前求人买下他。
十两银子,对于富户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贫富差距如此大的弋朝来说,普通百姓一年也就赚个三四两,刨除日常开支和赋税,能剩个一两银子就已经很好了。
杜良顷和人打赌,这把赢了就把他买回去。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赢过。
但是这一次,他赢了。
☆、红绳
他坐在屋里看着乔凝的方向,目光是朝向那边的,却不知道在看什么。
宝宝饿醒了就开始哭,乔凝睡梦中似乎听见了,颤了颤睫毛,却没能睁开眼。
杜良顷也被哭声唤回了神志,他学着乔凝烫了个奶果喂给他,宝宝不吃,还呛得直咳嗽。
小脸挂泪,奶沾了一脸,好不可怜。
杜良顷感到烦躁,把奶果扔到一边没再管他。
宝宝就一直哭,方陵在那屋听见哭声以为乔凝不在家,宝宝醒来哭了,遂在外头敲了敲门,“小乔?在吗?”
杜良顷眼神一凛,看了眼熟睡的乔凝,没有出声,方陵心想果然,就推了推门,结果却没推开,心里犯嘀咕,“不是不在吗,怎么开不了门……”
杜良顷走到门口开了条缝,方陵看见他在,头往里伸了伸,问道,“小乔不在?停停怎么一直在哭?”
“饿了,我正喂他。”杜良顷面色不改,“他睡了。”
“睡了?!”方陵不太信,“刚起来就睡?”
“昨晚累着了。”
“怎么就累……”方陵想起一个多月过去了,人家小两口干柴烈火累着好像也说得过去,“行吧。”
有人在方陵就不管了,转头走又觉得他不像是会喂孩子的人,“那个奶果啊,别烫时间长了,不然太烫孩子喝不了,喂的时候开个小口就行,也别让他躺着,抱起来喂,免得呛着了。”
“知道了。”
“行,那我回去了。”方陵摆摆手也没多想,杜良顷看着他走了,反身又锁了门。
按照方陵说的重新烫了个奶果给孩子喂了,才终于停止了哭闹,杜良顷和他大眼瞪小眼。
孩子快乐的点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躺在床上咯咯笑,小手乱抓,杜良顷鬼使神差地捏了捏孩子的脸。
这种柔软的触感……
玩闹了一会儿,宝宝乖乖懒懒地睡了,杜良顷从乔凝脖子上勾出根红绳。
解了这绳子,他们就没有关系了。
杜良顷久久未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这里娶小哥儿有两个习俗。
一是丈夫认可,就去官府做个登记,表示二人从此结为夫夫,此生不离。
若是过不下去想要合离,只要去官府办合离书,二人盖章,临了互相祝福,各自安好。
二是在小哥儿脖子上系一根红绳,表示这个人是你的,没有官府认可的。
换句话说就是没名没分。
丈夫什么时候不想要这个小哥儿了,只需把红绳剪断即可。
杜良顷觉得真要舍弃,或许真会不习惯。
他和刘大的赌局,谁都没赢,最后二人说好,他把乔凝带过去,刘大把当年的事告诉他。
事到如今,他把乔凝迷昏,又拿不定主意了。
他对乔凝,说有感情那肯定是没有的,只是想到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还是会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