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娘子在种田+番外(359)
齐浩然挥手不让范思文说话,沉着脸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无非是子衿表哥有能力自己出仕,所以您想把恩荫的名额给子萧表哥,”齐浩然扯了扯嘴角道:“子衿表哥也不是非那个恩荫名额不可,既然姨父心中早有了决断,那就尽快落实吧,名额早点上报,大家的心也能安定下来,他明年开春就要参加春闱,这时候这些琐事杂事还是尽量别打扰他的好。”
范思文沉下脸,定定的看着齐浩然问道:“你这是打算插手姨父家的事?”
“姨父,您一直在为子萧表哥筹谋,但您别忘了,您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的,子衿表哥他也是您的血脉,明年将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之前的乡试他能轻松过去是因为他积攒了五年,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来温故,而今,距明年春闱不过还有四个月的时间,”齐浩然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姨父若是一点不心疼,那浩然不介意插上一手,他护了我十八年,我回护他四个月,还是护得起的。”
范思文脸色一沉,却没说话。
齐浩然放下碗筷,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略带些好奇的问道:“姨父,您也不只有子萧表哥一个庶子,您既然要一碗水端平,那其他庶子又该如何?”
范思文脸色更青,齐浩然转身离开。
他在街上转了一圈,最后骑着马跑到了礼部尚书陈家,一直在门房里坐着等到了陈骞。
陈骞看到齐浩然还一愣,抬头看了一下太阳,道:“没错呀,太阳是打西边落下去的,今儿是什么风儿把您这位大忙人给吹来了?”
齐浩然翻了一个白眼,将人拉到了全聚楼,一进包厢就开门见山的道:“我们是不是兄弟?”
陈骞惊疑不定的道:“我可不做为非作歹的事。”
“私事,不为非作歹。”
陈骞小心翼翼的道:“若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齐浩然露出大大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个你放心,正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
齐浩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陈骞微微点头,道:“让我祖父给子衿写封荐信倒不难,但想拜师陈光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没想让子衿拜他为师,只是想让他跟在陈老身边读四个月的书。”
陈骞瞥了他一眼,道:“四个月后是春闱,这和拜师也不差了,我那叔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所以还得请你再帮一个忙,”齐浩然笑得有些谄媚。
不一会儿,包厢里就传出大叫声,“你休想!”
半个时辰后,齐浩然一脸笑意的将横眉冷对的陈骞送出来,钱管事狗腿的拿上来一个大大的食盒,道:“陈公子,这是表公子一早吩咐的,说您没吃多少东西给您备好的,您回去只要热一热就行了。”
陈骞的小厮去看主子,陈骞脸色更冷,狠狠地瞪了齐浩然一眼,咬牙道:“收下。”
现在齐浩然给什么他收什么,他哼了一声,爬上马车,然后又“唰”的一声撩开帘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道:“大家都说子衿对你多好,总是护着你,可今儿看来,你回护的也不少,浩然,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可别转身就给忘了。”
第478章 换
陈光地是陈方的族弟,同样出自陈氏,他虽不出仕,但学识声望不在陈方之下,盖因他曾出任过江南松山书院的山长,现在虽闲置在家,却也带了几个弟子一起读书。
现国子监祭酒,礼部左侍郎及朝中几位侍讲都出自他的门下,而江南近些年来的乡试都大多由他的学生出题,今年会试的主考官虽然还未定下来,但肯定多少与他有些关系。
跟着陈光地读书,好歹能把握住一些复习的方向,这对考生们来说就是一个大机遇。
但陈光地不是那么好跟的,之前范子衿曾拜托以前书院的先生帮忙推荐,却连陈光地的面都见不到,跟着陈骞倒是见过两次,但范子衿并不能入对方眼,所以一直没能如愿。
陈骞觉得自个叔祖光风霁月,齐浩然却不这么认为,他不懂什么大道理,只认准了一点,陈光地要是真的光风霁月,不计名利,那收的弟子不会恰巧都出自官宦人家和世族。
而且其弟子家世都不低,在他看来,范子衿比他那些弟子一点也不差,论学识,手段,人品,再加上和陈骞的交情都没能让陈光地松口收他为途,无非就是范家的资历权势不够罢了。
齐浩然找上陈骞就是想走捷径,他也不要求陈光地收范子衿为途,就是带着他安安心心的读四个月书就行,这点代价他还是付得出的。
回到家的陈骞就去书房找祖父了。
陈方见外面天都黑了他才回来,就温声问道:“今天是跟同僚出去了?”
陈骞摇摇头,道:“祖父,孙儿有一事求你。”
等陈骞再出来时手上就拿了一封信,想了想,他又朝父亲的书房走去,在院门口停下脚步,问道:“父亲在里面呢?”
守门的老仆躬身道:“大爷已经回后院了,少爷要是找大爷去后院就好。”
陈骞不在意的点头,蹙眉道:“我是来找书的,今天晚上就要用,还以为父亲在这里呢。”
老仆就笑道:“少爷要找书径直进去就是,回头老奴再与大爷说一声就是。”
陈骞笑了,“哪里用麻烦你,我回头去和母亲请安的时候再和父亲说一声就行了,你帮我开门吧。”
陈骞少爷是家里最年轻有为的,不仅是大爷,就是老爷也对他很是宠爱,之前虽然胡闹了些,但自从考上进士后就上进了不少,所以他一点没怀疑的上前打开书房门。
陈骞进去,让小厮在外面守着,自己把书房的灯点起来,陈骞熟门熟路的走到最里头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大大的书柜,顶上放了一娄的画。
陈骞轻轻地将椅子搬到底下踩上去,在柜子上摸索了一下就打开了一个机关,忙把一个长条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副画,陈骞没管它,直接在盒子底部一摸,就抽出了一份用绸包裹的折册,他小心的打开一看,果然是被父亲收起来的“世宗训诫表”。
陈骞笑得眼都眯起来了,他把折册用布包好塞进怀里,把那盒子重新放回去盖好,这才小心翼翼的搬动椅子恢复原位。
陈骞随意的拿了一本书就出去了,老仆一点没怀疑,笑眯眯的将书房重新锁起来,目送能干的少爷离开。
第二天,陈骞在祖父与父亲出门上朝后也跟着要出府,陈舒氏很是不解,“你又不用上朝,这么急做什么?”
陈骞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给事中,上朝什么的和他不搭边,现在还没到衙门点卯的时辰呢。
陈骞随意糊弄了两句就急匆匆的赶去和齐浩然约定的碰头地点,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齐浩然,问道:“浩然,兄弟我为了你可是冒着得罪我爹的后果,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
齐浩然打开绸包看了一眼,不在意的道:“放心好了,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
虽然如此说,但陈骞还是心惊胆颤的,再三确定道:“你确定你大哥手里的是真迹?”
齐浩然翻了一个白眼,道:“上面盖着玉玺呢,你说是不是真迹?长安本就是我大周都城,当年南逃时匆忙,宫中许多东西都没带出来,世宗皇帝的训诫表估计就是那样遗留下来的,闯入长安的金国贵族把东西分了,他们不识货,把那表当一般的东西随便丢在库房里,也亏得一直有个盒子装着,不然早坏了,当初我大哥冲进长安城,金国京兆府都督的库房被搬空了一大半,本来以为留下的东西都是歪瓜裂枣,谁知道能在一堆垃圾里找到这东西?要不说你们运气好呢。”
齐浩然扬了扬手里的绸包道:“那一个赝品就能换回一封真迹。”
陈骞呸了他一声,“不懂就别乱说,什么赝品,这是世宗朝有名的大儒孔译所描,据说和世宗皇帝的字迹不差分毫,世宗皇帝见了大悦,拿了自己的私章盖在了上面,若不是真迹上盖的是玉玺,这东西可以假乱真。”
“你也说了是假的。”
“可这也是千金难求的东西,当初我爹为了抢这东西可是和崔家三房的那个老头打了一架,不仅把他的私房掏空,还挪用了我娘的嫁妆……总之,我冒了很大的风险拿出来,你可一定要给我弄真的回来,不然我爹真的会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