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回了房,便命人准备汤泉沐浴。这别院,从外看去并不起眼,然而毕竟是皇帝的私宅,内里自然是精致无比、另有千秋。在皎月住的院子里,便有一口天然的温泉,今夜出去走了一圈,出了些汗,正好泡一泡,解解乏。
侍女们早已习惯皎月的习惯,待准备好一切后,便悄声退下,留下皎月一人泡在池中。
袅袅水雾中,女子便如水中精灵一般,白得发光的肌肤在昏黄的灯火下更是显示出几分暧昧的氤氲。肖瑾踏进屋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在宫里发了一顿火,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想见她的心,深更半夜出了宫。
肖瑾一路疾驰来到别院,原以为她早该睡了,没想到守在门外的庭春却告诉他,她在沐浴?
肖瑾一听这二字,心头便好似火烧。算起来,他有多少天没近过她的身了?有句老话叫度日如年,最能贴切地形容了肖瑾的心情。
吩咐侍女们退下,肖瑾一人悄然进了浴池。他自幼练武,虽不算精湛,但是控制气息与脚步却不在话下。天下之主,便在今夜做起了窥花的小人。
皎月自然是察觉了肖瑾的气息。有人要做梁上君子,皎月便满足他。皎月背对着他,一头乌黑的发慵懒地盘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身子浸在水中,氤氲的雾气蒸腾着,白玉似的娇嫩肌肤都染上几分粉色,更显缱绻。她用手做勺,舀起一捧水,玩乐似的泼在身上,晶莹剔透的水珠便悠悠然地从她光洁的肌肤上流淌下来。
看着这一幕,肖瑾眼底如火烧,喉结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
皎月却好似还嫌火候不够,‘倏’地从水里站了起来,轻甩脖子,如墨的长发也在那一瞬间垂落下来,遮住了大片的后背与纤细的臀腰,看不真切,却更加引人遐想。
水中精灵突然又变成了月夜中的妖精。
怎么会有人这样牵动着他的心!增一分则多,减一份则少,她如入春的花朵,一日比一日美丽。这十几日不见,她好像又美上几分,恨不得让人将她藏起来,谁也不许见。
多疑的帝王甚至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真的妖精鬼怪所化,为的就是来迷惑他这人间的帝王?就好似妲己于纣王那般?
肖瑾不知道,他差一点就猜到了真相。
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再想其他,眼里、心里满满都是这个要人命的小女子。
那边的皎月已经踏上了池边,修长的美腿走在玉石铺就的地面,肖瑾却恨不得她踩在自己身上。
她扯过屏风上挂着的布巾,围住了绝美的风光,肖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冰冷的外衣与女子娇嫩的肌肤所触,皎月惊叫出声。肖瑾却没有给她叫出第二声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此时此刻,肖瑾脑海中哪还有什么冷一冷她的念头。遭罪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再这么忍下去,他就快成乌龟王八蛋了!
来别院的路上,肖瑾的影卫便将皎月妥善安置温时年的事都告诉了他。他不在的日子里,她依旧自在不说,还敢跟别的男人有所勾连?!这是吃了豹子胆了?!
这么一想,肖瑾心里恨极,唇往下移,张嘴便咬在她脖颈一侧。皎月吃痛,伸手推开他,一双水眸无辜又恼怒地看着他:“您这是想做什么?!”
皎月乌发凌乱,身上裹着的布巾也早被扯得七零八落,樱唇红肿,脖颈一侧又留下了他咬下的牙印,好似被欺负了的小鹿般,委屈又倔强。
肖瑾心疼了一下,可是一想起温时年,一颗心又硬了起来:“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上前又要去扯皎月,皎月却往后躲去。肖瑾抓了个空,脸色更加不好看。这世上,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拒绝他。
“过来。”肖瑾眯起眼,舔了舔唇角她留下的血丝,神情更显阴郁。
皎月扯起屏风上的衣衫,也顾不得身上还未擦干,随意地将自己裹了起来,非但没有听话走到他身边,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肖瑾被激怒,皎月却一点也不怕他。
这个男人,将她视为禁脔,视为私有之物,今天,她就要让他知道,她并非他可以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玩物。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肖瑾面色暗沉地坐到一边的矮塌上,目光如炬,丝毫不给皎月拒绝的余地。
皎月草草披着衣衫,头发随意地挽作发髻垂在脑后,显示出几分难得一见的慵懒与从容。她定立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肖瑾,脸上的神情从困惑到嘲讽,最终还是嗤笑出声。
“我不知道您在哪受了气,按理说,您于我有救命之恩,您要拿我出气,我也不该躲,我不过是个玩意罢了,您便是今日将我送了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皎月扯了扯肩头滑落的衣领,遮住了胸口风光,一改平日的乖巧妩媚,目中满是清冷不屑:“父亲在世时曾教导我,人固有一死,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端看各人的抉择罢了。柳家败落,我如蝼蚁,为了求生,委身于你,在您眼中,我恐怕还不如那供人取乐的伎子。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认。”
皎月惨然一笑,忽的松开拽着衣领的手,柔顺的衣衫便翩然而落,露出少女绝美的酮体,她迈着长腿朝他走去,在肖瑾一动不动的目光中,横坐于他身上。
“三爷。”她温热地气息喷在他脸上,柔软的唇亲吻着他的耳尖,“想要妾身怎么伺候您了?是这样?还是这样?”
她真如伎子般讨好他,原本明亮的眼睛少了光芒,鲜活的笑容没了,只剩下面具般妩媚的笑。肖瑾的心却突然像是掉进了冰窟,一瞬间冻结。
他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她。
第14章 渣皇姐夫请求饶
肖瑾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灵动机警,明明是身陷囹圄,危机重重,却又如狡黠的兔子般,虽柔弱,却也毫不犹豫地亮出自己的尖牙。
那时候的她,是如此鲜活,就像是夜空中的明星,不由自主地吸引众人的目光。他也不能例外。
在北关第一次见到她,他惊为天人,不顾她的身份,执意将她带回京城。明明知道她和柳隽的存在会是巨大的麻烦,却还是甘之如饴,将她养在别院之中,偷偷来见。
他精心培育的花朵,越开越美。肖瑾欣喜的同时,又开始充满各种担心。是否会有人也想偷偷摘下这朵花?把她放在宫外,始终让他无法安心。
他想把她带进宫里,装在最精美的宫殿之中。可是没料到,这花却不愿意。不仅不愿意,还伸出了全身的刺,刺了他一手的血。
他不高兴,便要拔掉那尖锐的刺,可是那花失去了刺的保护,便成了现在这模样,美则美矣,却失去了灵魂,和寻常的花,又有什么区别呢?
肖瑾沉眸看着横坐于身前的女子,她讨好地娇笑着,柔媚娇俏,可是眼睛却是空洞的。这就是他要的吗?
肖瑾心底一痛,可是紧接着,脖间便传来刺痛,她竟敢咬他!
肖瑾本能地便要掐住她的脖子,可是低头看到她眼神中迸发出来的痛意,他一瞬间失神,竟任由她在龙体上留下如此明显的伤痕。
肖瑾鼻尖已经能够闻到血液的腥味,她终于松开了口,却不抬头,只是埋首于他胸前,就像往日温存之后的依赖与不舍。
肖瑾皱着眉,失神地想,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她突然变成这样?
因为他的冷落?还是因为他今日突如其来的怒火?肖瑾从不在女人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可是此时此刻,却忍不住为她的行为寻找理由。
她一个小女子,被他从北关带到京城,孤苦无依,他的冷落,也许真的让她感到不安了吧?而她又不知仙女庙见到的人便是自己,今日的火在她看来,便发的有些莫名其妙。莫非,她以为自己把她当做泄愤的工具了?
这么一想,肖瑾竟责怪起自己来了。对温时年的安置,她其实并不算过分,反而要赞一句有情有义、周到知恩。
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火发在她身上呢?
想到这一点,肖瑾来时的怒火早已散去,甚至有了几分歉疚。肖瑾刚要开口,却被皎月抢先了一步。
“杀了我吧。”软糯娇媚的嗓音变了,突然变得这般嘶哑清冷,“我试着去接受这样的屈辱,可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