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夫人回过神来,咳道:"你可认得沈十一?"
梁宜木愕然,"认得,我们算是朋友。"
沈十一夫人笑道:"我是他的夫人,我们现在就住在沈家。"
梁宜木眼睛一亮:"原来是嫂子,十一大哥还好吗?昨天那事的确是小弟考虑不周……"
十一夫人的一张笑脸顿时僵住,心里咬牙切齿,沈十一到底是怎么和人家说的?"我大你这么多,女儿都二十了,要是别人听到你这么叫我,该笑话我了,你还是叫我婶子吧。"
梁宜木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婶子",又将昨天的事解释了一通,沈十一夫人笑眯眯的道:"我知道,夫君和我提起过你,要是别人,恐怕要被沈家的人打一顿了,可是你的人品我却是信得过的,只是家里毕竟还有长辈在,不仅她祖母在,她太祖母也在,所以这事我也做不得主,这孩子一向得她太祖母的喜欢,只怕还得她太祖母拿主意,你看……"
梁宜木保证道:"婶子放心,等侄子办完了事一定上门请罪!"
十一夫人满意了,继续问道:"家里还有长辈吗?"
"是,家里还有两位祖辈。"
"不是亲生的祖父祖母吧?"
"虽不是亲生的,却也胜似亲生的。"
"他们也算是我的长辈,回头婶子去给两位老人请安。"
梁宜木口称"不敢",心里有些拿不准十一夫人是不是因为沈十一的缘故才对他这么和颜悦色的。
沈十娘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沈七娘几乎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梁宜木暗暗着急,他还要去找妹妹妹夫和侄子呢,这位夫人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
十一夫人想拿到的消息都得到了,心满意足的带着女儿告辞。
梁宜木呼出了一口气,笑着的十一夫人和笑着的沈十一一样阴险可怕!
……
在空间里,能感觉到外面动静的只有梁宜梅和灰灰,谌哥儿早已经醒了,现在就躺在梁宜梅的怀里,只是昨天和今天都有人来这里查看,几人都不敢轻易出去。
等到灰灰确定周围都没有人盯着的时候,几人才从空间里出来,侯云平见他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些恍惚。
回过神后就护着妻儿回去,侯云平对李轩然等人的解释是:找了一个地方躲避起来疗伤,伤好后才回来。
两人并没有马上回侯府,而是去找了慧缘。
慧缘面对梁宜梅还有些心虚,不过梁宜梅已经大度的原谅他了,将玉盒交给他道:"这个东西还是你交给殿下合适些,你毕竟是方外之人。"
慧缘点点头,对未来的皇帝有太多的恩情未必是好事!
梁宜梅抱着谌哥儿,还是开口问道:"你说过他只要度过劫难就会贵不可言,这场劫难应该算是吧?"
慧缘摸着胡子道:"自然。"
梁宜梅眯起眼睛:"那贵不可言呢?"
慧缘扭过头,梁宜梅执意问道:"难道说以后他会继承长平侯府的爵位?"三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要是长大后还是这样,只怕这爵位真的要落到谌哥儿的身上了。
梁宜梅执意的看着慧缘,她心中总有些不安,所以想知道一些,她从来只希望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慧缘叹道:"痴儿!"
"……"
"梁家早在十多年前就不该存在了,偏偏出现了异数,从而影响到太子的命理,我本已不抱希望,只等我朝缘尽,我就离开,偏我又看不透殿下的命数了,你的到来改了梁家两兄弟的命,也改了太子的命,这个天数都变了,既如此,天道自然也要改变,那东西本来就不该属于凡尘,总归还是要回到属于它的地方。"
梁宜梅懵懵懂懂,"属于它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它要怎么回去?"
慧缘看了她良久,道:"自然是要有人带它回去。"视线就落在了在梁宜梅怀里动来动去的谌哥儿身上。
梁宜梅顿时抱紧了谌哥儿,慧缘固然知道她的来历!
慧缘起身离开,在门口又顿了顿,道:"那是属于他的命数,你要是试图改变,就得改变其他人的命理来平衡他,可能会有人为此而生,也会有人为此而亡,他命理太贵,要平衡住,只怕要天下大乱了!不如让他去该去的地方!"
梁宜梅脸上有些怒色:"他是我的孩子,他还这么小,怎么能离开我的身边?"
慧缘叹了一口气,举步离开!
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却也有人不屑一顾!
……
太子咬着口中的布巾忍受着身体带来的极致痛苦,身上早已汗湿,看不清原有的模样,一声声念佛的声音传入耳中,太子的神智又清醒了一些,身体的痛楚也更加清晰,一缕缕一丝丝,好像是慢慢的回放似的。
大师说这种痛苦类似于母亲分娩,原来女子生产是这么痛苦的吗?那当初母后生他的时候也受了这样的痛苦?长久以来对皇后的那一丝埋怨在这一刻消散了,不管怎么说,母后是受了天大的罪才把他生下来的!
慧缘在一旁守护太子,敲着木鱼,如入定般听不到他的呻吟。
太子觉得身体被分裂开来,在他觉得快没有知觉的时候身体却又更疼痛,他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慧缘的木鱼声就突兀的在脑际响起,他不由想起大师在交给他东西时说的话:
第二百三十三章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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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分家
"你在母体之中就受了创伤,出生之后又遇上了战事,皇后带着你在战场上,所以一直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
"你的经脉凝固成石,生机薄弱,这些年来靠的那些药物都是直接进了五脏六腑,却不能在经脉中流动,这次要是将经脉打通了,以后就不用再服用这些药了,好处却不止于此,剩下的精华会沉淀于你的体内,虽不能保证你延年益寿,却能保你有生之年不至于受病痛的折磨……"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太子的嘴角渐渐露出笑意,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忍受着身体带来的疼痛,现在更痛,是不是以后就会过的更好?
……
也不知过了多久,慧缘才放下木鱼,面容上露出一丝微笑。
太子起身,闻到身上传来的味道,脸上发黑(不过是没人看得出来的,因为他整个人就像包了一团黑泥似的),有些尴尬的冲慧缘行礼。
慧缘完全不在意的拂须笑道:"恭喜殿下了,它这是把殿下沉积体内多年的药毒也给逼出来了。"
太子眼睛亮亮地,"那晚辈的病?"
"已然好了!"
太子心中大喜,面上也只露出一丝笑意罢了,慧缘满意的点点头,挥手道:"好了,你快去洗漱吧,我要走了,不用你送。"说着转身就走。
太子知道慧缘不拘小节,他说不用送就是不用送,他连忙躬身目送他离开。
慧缘出了内室,就露出嫌弃的表情,用手在鼻子前使劲的扇了扇,可是到大殿门口的时候,慧缘就放下手,板着脸打开门。
底下的一帮人连忙抬头看过来,见是慧缘,连忙恭敬地行礼。
慧缘抬头看天,小声却又能让所有人听见的感慨了一句:"天佑我大周啊!"说罢,就好像看不到跟前的一帮人,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如果是梁宜梅在这里,她一定会说他是故弄玄虚,可是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寇宛华,都既崇拜又渴望的目送大师的背影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不到两刻钟,关心着太子府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的病好了!
皇上得到消息后,大笑三声,兴冲冲地去给保佑他们大周的祖先们上香去了,毕竟是立了将近二十年的太子,在他的心里,他还是觉得这个儿子是最合适的!
京城里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的人开始后悔前一段时间的步步紧逼,有的人开始懊恼不该忍不住早早改了阵营,有的人则是庆幸他晚了一步,要不然就要由太子党变成了太子党的敌人,而有的人则是自得的仰高了头,他们可一直是坚定的太子党。
而此时,穆英蓉正在和梁宜梅说话,"……你二哥带着人刚出门,大伯就一身是血的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吓了我们一大跳,才知道大伯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你们,和对方厮杀了一晚,追着人往京城跑的时候,连累了正要出门给沈家老祖宗还愿的沈家七小姐,大伯那时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就将她带回来了,为了护着她,大伯的手上还多挨了一刀呢,不过这姑娘胆子到大,见着杀人了,虽然脸色苍白,却不像别的女子一样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