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穿书(66)
于驿川寻了个角落,悄声道:“找不到地方过夜,输液室也不错,椅子软和,还不要钱,舒服。”
没病床躺,这儿也不错。
输液椅可以躺,于驿川研究了会儿,没研究出个门道,放躺不下来。
以为椅子坏了,他琢磨着要不要换个座位。
楼经行将病历单放下,“喜欢这椅子,我抬一把回去天天给你坐。”
“你抬啊,就抬这把。”于驿川斜视他,拍拍自己坐的软椅,“有种你连我一起抬回家。”
哟,真当他做不到?
楼经行挑眉,“我有没有种,你试试。”
于驿川心一跳,抬起腿,立刻警惕。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回事,今天跟开了卖腐开关似的。
记起几小时前奇葩的鸭子吻,于驿川有点绝望,人沙雕就算了,为什么初吻也这么搞他。
楼经行站到他面前,腰弯了一半,于驿川用石膏做武器,拒绝他靠近,“你干嘛……”
“嘘——”楼经行眯眼发出撩人的气音,他双臂张开,掌心撑着两边的扶手,将于驿川困囚在椅子里。
“小点声,别人在休息,你不会想上热搜的。”
眼睛有点酸涩,于驿川视线越过楼经行的肩,大厅里不是睡着了的就是在玩手机的,暂时没人注意到角落的动静。
“别动,也别眨眼。”楼经行再度倾身过来,伸出手。
不让眨眼,是让自己盯着他看?
于驿川呼吸放缓,不知道楼经行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楼经行在私底下一直很佛,容许范围内不会坚持把握主导权,但偶尔贯彻他自己的想法时,于驿川就难以拒绝。
望着他的手朝自己的脑袋探来,于驿川却发现他离楼经行越来越远。
“咔哒。”轻微的响动。
开始以为坏掉的椅子突然好了,猝不及防的,本就缩在椅子里的于驿川改坐为躺。
顺势也将他拉离骤然变得粘腻的氛围。
于驿川:“……”
楼经行:“……”
“我没躲,是椅子动的手。”于驿川下意识辩解。
但楼经行不知道椅子出故障,以为他是故意的,也不想逼太紧,“起来。”
于驿川狐疑的望着他,没动。
“你眼睛不干?”楼经行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来的路上车里没灯,你看着像饿极的猫科动物,还以为你看上我了,想让我当你的铲屎官。”
“还用得着当铲屎官,你不就是。”话脱口而出后,于驿川躺着反应了会儿,明白过来楼经行说的是他的美瞳。
怪不得眼睛总干的想眨,他卸妆忘摘美瞳,冯语然也没提醒他。
于驿川沉思着拿出手机,楼经行舌头顶顶腮帮,偏过头笑了:“都说我帮你摘,网上的都是教条主义,如果看看就会了,就不会有那么多问怎么戴摘隐形眼镜的帖子了。”
楼经行说的对,但于驿川没那么听话。
“我可以。”
于驿川徒劳的挣扎,楼经行任由他扑腾,算算时间,应该也扑腾累了。
楼经行才开口道:“要帮忙吗?”
于驿川很有骨气:“不用。”
楼经行用手背支着下巴,懒懒的说:“也行,反正眼科跟骨科在同一层,我熟。”
拆完石膏再去看眼科,挺方便的。
于驿川:“……”
眼睛真的疼。
最终,于驿川选择战略性的怂一怂。
“看着我。”楼经行似乎带笑了,声音轻飘飘的,“一会就好。”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于驿川头皮发麻,这男人就像食人心魄的妖怪,将人迷了心智,趁其不备后一举击破。
【“驿川哥,其实戴美瞳很简单,你把我当做你不会去防备的人,比如楼总。”】
冯语然转移注意的法子可行,楼经行动作更加利索。
死活赖着的美瞳顺利被取下,于驿川眯眯眼,视野一阵糊。
“糟了。”楼经行望着手,锁眉道:“之前上厕所忘洗手了。”
于驿川瞬时瞪大眼睛,低骂一声后道:“赶紧给我去买滴眼液消毒!”
说着,急急乎乎的要用石膏锤他。
“骗你的。”印着浅淡绿的眸子染上笑意,楼经行收腿站起来,“我出去趟,很快回来。
楼经行经过服务台,值班护士做电脑后头。
他过去敲敲桌子,“抱歉,打扰一下,请问医院附近有卖薄被毯的超市吗?”
连夜值班,护士敲打键盘的声音一重,敷衍道:“有。”
“出门怎么走?”
护士不太耐心的抬头,看见跟她说话的人,工作的疲惫一扫而空,“您是陪护的?这里暖气确实不够足,要买被毯的话,出医院大门左拐就有个24小时超市。”
楼经行点头,“谢谢。”
护士体贴道:“怕冷的话,我这儿也提供热水的。”
楼经行笑笑:“好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对长得好看的人,人们总是有着出奇的耐性。
出了医院,到超市买了条毯子,楼经行再回输液大厅,于驿川已经侧躺着睡着了。
“呵。”定定的看了会儿,楼经行失笑。
今天一天也确实累着他了。
将被毯取出,小心给于驿川盖上。
随后,楼经行也将椅子放躺下,拉过被子盖上,两人合用一条。
以手臂作枕,楼经行学着于驿川侧躺,盯着他的后脑勺,目光柔软。
而楼经行以为睡着的人却睁开了眼,眸底一片清明。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他怎么睡得着。
虽然那个吻是意外的产物,但到底是迈过了红线,之后又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他顺势装作不在意,但楼经行呢?
楼经行是个直男。
这个“直”不是看不懂女生心思的直,是喜欢女性的那种直。
楼经行是言情小说的男主,于驿川理解男人之间开开黄段子是稀疏平常的事,他跟朋友也是这么过来的。
大概在楼经行眼里,他们两个相互骚一骚,就跟那意外的鸭子吻性质一样,不值当上心。
于驿川想想都要自闭了,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心底的凉意随着血液流通到四肢百骸,于驿川身子蜷缩的更紧。
身后的人突然将毯子朝上拉了拉,于驿川吓了一跳,尽力放松作出熟睡的模样。
那只温暖的手掌并没有收回去,帮他拨开搭在眼皮上的碎发,似乎怕于驿川半夜掀被子,干脆半抱着他。
于驿川静静躺着,心里又不舒服了。
楼经行这男的真的好烦啊,干什么对他这么好,啧,让他以后怎么理所当然的移情别恋。
盖着一条被毯,两人的体温似乎都是共通的。
不知不觉的,于驿川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于驿川是被手机给震醒的。
睡的迷迷糊糊,想去掏手机,身上紧绷的束缚感让他一下清醒。
“……操。”哑声骂了一句。
于驿川懵逼的抬抬腿,绿色的被毯化作绳子,牢牢将他裹绑。
他只露了个头在外面,跟只绿毛虫似的。
“醒了啊。”
于驿川偏过脑袋,楼经行提着几个塑料袋走过来,“医院门口早餐挺丰盛的,煎饼、王烧饼、蒸饭、包子,你吃什么?”
于驿川这会儿可不惦记吃的,“我怎么成这样了?”
他清楚自己没有裹被子的习惯,何况椅子就这么大,被子怎么裹的起来。
真相只有一个。
楼经行答非所问,“我还买了豆浆。”
“你做的。”于驿川极端肯定。
“我出去买早餐,怕你着凉。”楼经行一副为他好的样子,拿出包子说道:“这里包子味道不错,尝一个。”
于驿川张嘴咬向他的手,楼经行也不躲,挑眉道:“你谎报年纪了吧。”
于驿川牙齿碾了碾,在他手上碾出清晰的牙印,“是啊,我没有24,我才18岁。”
楼经行没理他,自顾自道:“我看你不属猪,是属狗的。”
于驿川作势又要咬,楼经行起身给他“松毯”。
没多久,手机又震动了。
“于驿川,你心眼多就算了,怎么毛病也多?”电话一通,于定锡就开始嘴炮式的问候,“深更半夜的,你跟楼哥又进医院了?”
“唔↘恩→恩↘”
于定锡问:“这回是什么毛病,感冒,中暑,还是便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