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今天兄长黑化了吗+番外(178)

他说到这里,缓了口气,突然转向妙芜,“阿芜姑娘,你身上可带着核桃酥糖?”

妙芜愣了下,赶紧解下腰间的万柿如意荷包,取出一枚酥糖送到柳悦容嘴边。

柳悦容吃下酥糖,似乎增加了点气力,神色一肃,道:“琢玉,阿芜,那人是谁,我猜不出。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我时间不多了,你们好好听我说。”

妙芜身体微震,哽声点头:“是。”

“这命书九钱原是萧恨春之物。萧恨春死后,他身边一个影卫找到我,称此物乃是天狐一族所有,托我将此物送回天狐秘境埋葬,那影卫说完便死去。我便将他就地埋葬在帝王墓附近的荒地上,启身寻找狐仙庙,将此物送入秘境中。”

“当时我送入秘境的命书九钱只有八枚,然而今日现世的命书九钱却有九枚,另外一枚铜钱,势必是落入当年萧恨春身边心腹手里。而此人,也必定是此次动乱的幕后主使。”

“这命书本是天狐一族的占卜圣物,是沟通天地、生死的媒介。我幼时曾听父母言说,天狐灭族,乃是当年被天狐萧随送入狐仙庙的那位少帝之女所为。”

“少帝之女被送入狐仙庙,由族长亲自抚养成人。二人日日相对,少帝之女渐渐对族长生出病态的恋慕。可点亲宴上,族长的姻缘另有天定,卜签上显示二人无夫妻之缘。少帝之女因此愤而离开狐仙庙。”

“她独身在外界闯荡多年,其间曾用主仆之契召集过不少萧氏旧仆,与殷氏暗部作对,我柳家便是其中之一。”

“后来不知怎么地,她似是厌倦了这种日子,有一日忽然消失,再度出现,已为人妇。她的夫君得了重病,世间名医难治,她不得已带夫君返回狐仙庙,请求族长相助。天狐族长不肯,她那夫君终于病逝,她十月怀胎生下一位遗腹子,却先天便带不足之症,不过半年便也夭折。”

“少帝之女受此重击,自此对天狐一族生出怨恨。有一年,趁天狗食月,天狐一族最为虚弱之时,她将沾染了帝王墓雾气命书九钱带入狐仙庙中。天狐在怨气侵蚀下互相残杀,最终几近灭族。”

“少帝之女也自杀身亡,用神魂血肉献祭,设阵将天狐亡灵困于秘境中,自此,狐仙庙变作一座幽灵幻境。”

“二十年前,萧恨春祸乱仙门之时,人人惧他,除了害怕他的主仆之契和命书九钱,还害怕跟在他身边的狐仙庙。”

“与狐仙庙结契,需献祭神魂血肉,且必须是天狐血脉,才能被天狐的亡灵所接受。”

“可萧恨春只是萧氏一族旁支后代,身上萧氏血脉本已淡薄,按理说,他绝不可能同狐仙庙结契成功。”

“我当年也暗觉蹊跷。直到你同我说起那位天狐少年,我才终于明白……”

谢荀听到这里,喉结滚动,哑声道:“柳前辈……你是说,当年……与狐仙庙结契之人其实是那位天狐少年……我的生父……而他受制于萧恨春的主仆之契,所以狐仙庙的力量才能为萧恨春所驱使?”

柳悦容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深切的忧色,“所以不管这幕后之人是谁,他这一次,只怕多半是冲着你来的。琢玉,这狐仙庙的力量,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要记住我这句话。”

柳悦容一口气说到这里,脊背一塌,忽然软倒下去。

谢荀赶紧扶住他。

妙芜低头看他,见他面如金纸,竟是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柳悦容闭了闭眼,笑道:“啊,累了。”

“不必难过,我年轻时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能得一个全尸,已是上天垂怜。”

他摸索着从腰带的夹层里抽.出那柄名为“扶风弱柳”软剑,交到谢荀手上:“这生辰贺礼,如果还有机会,明年明瑶祭日,你帮我送给她吧。”

做完这件事,他便慢慢合上眼睛,低声喃喃道:“我实在是累了,累了……”

妙芜心里一惊,立刻抓起柳悦容的手腕探他的脉搏,感觉到那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才垂下头,心里难过极了。

谢荀收好弱柳扶风剑,静默片刻,收起面上的忧伤。

云冲道君入了魔,正不知在何处虎视眈眈。他还有两个人要保护,须得尽快想个法子将其擒住。

妙芜抬起头,对上谢荀的视线,立刻领会到他心中所想。

“小堂兄,你可是想到什么制住云冲道君的法子了?”

第118章 墓中魔音

谢荀的法子,是找机会和云冲道君结下主仆之契,借主仆之契压制罗刹的魔性。

然而要施行此法,还须借些外力相助。

谢荀给妙芜扣上剑气所化的剑镯,摸了摸她的脸,替她将散乱的鬓发掖到耳后。

“你看好柳前辈,我出去捉几只兔妖过来。”

妙芜颔首道,“你快些回来,我怕云冲道君不知何时便追过来了。”

谢荀起身,展开身形从洞口纵出。

“我去去便回。”

妙芜打开荷包,从里头取出一小枚折叠成铜钱大小的纸团,慢慢展开,轻轻一抖,那半人多高的纸人落地,身子晃了晃,站稳后朝妙芜略一躬身。

妙芜指使纸人帮忙,将柳悦容帮到一处兔妖搭建的草窝里,好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妙芜便感到十分疲惫。

她屈膝坐到草窝旁边,双手环膝,脸贴到手臂上,闭了闭眼。

妙芜忍不住想起在第一个剧情碎片中,她看到原主质问谢荀,说谢荀是叛徒,如果没有谢荀,她的父兄和夫君就不会死。

原来的剧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谢家后来那样衰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妙芜又想起谢泫慈爱的笑容和谢谨关切的模样,一想到在原剧情中,他们可能死于非命,便觉心如刀割。

她想活下来,她想大家都好好的。

然而,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形势似乎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系统之前和她说过谢荀的命批。

爱人惨死,指的是她。

兄弟背叛,指的是王牧之在原主的挑唆下,明知谢荀回归谢家必遭伏击,依然向他传递了假消息。

师门见弃,是因为谢荀为自保杀了入魔的云冲道君。

天下追杀,则是因为仙门各家和殷氏皇族皆忌惮谢荀的天狐血脉。

那么亲爹成仇,又是因为什么?

明明那位天狐少年早已不在人世了。

可妙芜知道,和那个自称为神的家伙做了那样的交换后,系统不会再给她提供任何帮助了。

那个自称为神的家伙说,这个世界因为谢荀的缘故,崩溃了十几次,几乎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

崩溃了十几次,重启了十几次,就代表着同样的命运在谢荀身上重演了十几次。

他对于这一切说不定是有记忆的。

第一个剧情碎片中,被原主一剑当胸而过时,他就问过“她在哪里”。

这证明他记得她,只是当时的他并不知晓这个世界的构成。

而原主当时的反应,显然也知晓她的存在,并且将一切悲剧都归咎于谢荀。

在谢荀和原主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怀着这样的疑惑,妙芜忽然想到,她曾在神府内见过罗刹与小妙芜一起出现,她能不能尝试去和被罗刹吞噬了的小妙芜直接对话?

在妙芜的理解中,这罗刹就好似心魔,是人心中欲.念恐惧的缩影。

如果她想驯服它,唯有直接面对,她不可能每次都靠谢荀来救。

谢荀想护她一世周全,她又何尝不想拥有保护他的能力呢?

她也想成为灵鉴夫人那样有能力为所爱之人遮风挡雨的人。

妙芜想到这里,无声叹了口气,凝下心神,将神识探入神府。

神府中是一片烟波濛濛的黑色湖泊。

妙芜神识一进入,便听到烟波翻滚,小女孩空灵的笑声在湖面上回响。

妙芜往湖心处走去,脚步不停,边走边道:“罗刹,你出来!”

小女孩的笑声中,突兀地插.入一个柔媚婉转的女人声音,那声音开口,时而又转成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

几种声音交杂在一起,震得人颅内隐隐作疼。

“你居然敢自己来见我,嘻嘻,嘻嘻。”

妙芜深深吐出一口气,强忍着想爆粗口的冲动道:“我此来,不是为了顺服于你,相反,我要你顺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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