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弟捅死以后(19)
可白观尘却觉得他死得其所,还想着再清理一次门户,谁能忍的了?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都会清理门户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段时间,又觉得自己跟脑子有毛病似的,纯粹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干脆站起来往镇子里走去。
两个人各走各的,谁也不碍着谁最好。
一到了白天,镇子就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山清水秀鸡犬相闻,活像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沈秋庭走出去没多久,忽然见不少镇民急匆匆地往东边走。
他就近拉住一个镇民,问道:“孙叔,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大家都匆匆忙忙的?”
孙叔脸色很难看,一拍大腿,沉沉叹了一口气:“嗨呀,祠堂昨天晚上烧了,咱们镇上得罪仙人了!怕是要招祸了!”
说完,他甩开沈秋庭的手,匆匆往前赶上了大部队。
沈秋庭皱了皱眉头,也跟着走了过去。
镇东头已经围了一圈人,沈秋庭费了点劲才挤到内圈,中间还挨了不少镇民的白眼。
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了一根粗大的柱子,上头绑着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中年男子,男子的头不省人事地向一边歪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沈秋庭四下看了看,见身边站着的正是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遇到的大娘,便问:“大娘,这人是犯了什么事儿?”
大娘手里牵着个七八岁的男孩,两个人脸上都是惶恐:“祠堂烧了,得把罪魁祸首也烧了,神仙才不会怪罪我们!”
罪魁祸首?
昨天晚上祠堂大火着得蹊跷,怎么还来了个罪魁祸首?
“大家都静一静!”柱子旁边站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叟,正是这镇子上的镇长。他手中的拐杖拄在地上敲了敲,暂时安抚住了闹哄哄的人群,开口道,“昨天晚上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祠堂被烧,张三作为咱们镇上的更夫居然没有发现,当然难辞其咎。为了平息神仙的怒火,咱们今天就把罪魁祸首烧死,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我同意!”
下头传来应和声。
被绑在柱子上的张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听见应和声,神色惊恐地挣扎起来。
沈秋庭差点被这逻辑给气笑了。
怪不得这张三死后对“小心火烛”的执念这么强。
烧死罪魁祸首的建议被镇民们全票通过,镇长挥了挥手,两个大汉提着油桶抱着柴火走向了张三。
张三吓得涕泪横流,不住向两个大汉求饶,却毫无用处。
哪怕明知道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沈秋庭看了一会儿,还是一个没忍住站了出来,抢过镇长老头的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扬声道:“这是不是没什么道理?更夫也不是整夜都会守着祠堂的,更别提罪魁祸首的名头了。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神仙就要烧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你们真的能心安吗?”
见人群中蹿出个吊儿郎当的俊俏少年,闹哄哄的场面忽然安静下来。
镇民们的脸上忽然失去了所有表情,目光齐齐聚集到了沈秋庭身上,包括已经吓得尿裤子的张三。
黑色的雾气在人群中涌起,雾气中隐约可以看见扭曲的白骨和腐烂的肉,像是马上就要冲过来把沈秋庭撕碎一样。
沈秋庭咽了一下口水,气势凛然地把手里的拐杖往镇长脑门上一丢,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跑。
人嘛,能逞一时意气,也要懂得当怂则怂。
第10章
别的不说,沈秋庭的逃跑功夫可是多年练出来的,哪怕现在没有修为,速度和身法也不是一般人能赶上的。
镇民们尸化之后,身体僵硬,行动不便,一时竟被沈秋庭甩在了身后。
沈秋庭三两下爬上一棵树,又顺着树跳上了一家的墙头。
他回头看过去,那些镇民们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慢慢走了回去,恢复了原本的动作表情,继续开展烧死罪魁祸首的活动。
像是完全不记得沈秋庭这个插曲了。
他方才闹的这一出,一是实在看不惯这好端端就要杀人祭天的架势,二便是想要试探这被五日轮回经驱使呈现出来的场景能否被外力介入。
看来是不可以了。
沈秋庭站在墙头上一边思索一边往下爬,没有注意到脚边有颗石子,脚下一滑,没维持住平衡,直直向着地下坠去。
完蛋。
他目测了一下这墙的高度不过四五米,摔下去也死不了,索性闭上了眼睛等落地。
谁知才刚刚落了一半,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鼻端传来熟悉的松木香气。
沈秋庭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死人脸。
白观尘动作自然地将怀里的人丢在地上,理了理被他压得褶皱的衣袍,开口道:“五日轮回经中发生的重要事件不能更改,若是强行更改,就会被功法剔出幻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