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只想无痛当妈+番外(124)
她自省般喟叹:“我不够清醒吗?”
宁英卓看着面前的她,童拾夕手中握着这一封巴掌大的喜帖,这一幕和十一岁的她重合在一块。
那时候,相逸难得回国,并且来到了童家的老宅,带着他的表舅妈和他的小表弟。
童拾夕放学回来知道这件事,随手将刚从信箱取回的信件放在房间里,跑到茶室中去,没看到让她很感兴趣的舅舅相逸,撞见的是哄着小孩的妇人。
她问宁英卓,这是谁。
宁英卓一个半大孩子,笨拙地从妇人手里抱来孩子,自豪得仿佛这是他生的一样,“这是我相逸舅舅家的孩子,我的小表弟,可爱吧?”
童拾夕失魂落魄,看着这个孩子,细声呐呐:“怎么可能?”
她在整座宅子寻找起相逸来。
宁英卓一头雾水,猜不到她为什么突然那么难过,郁闷至极地撕开了那封无人接收的信件。
那是多年来,第一次有人窥得童拾夕心中隐秘。
那是一个孩子无法理解尊重的秘密。
于是乎他愤怒,他替她羞耻,他认为她脑子有问题,说她不正常。
童拾夕只晓得沉默,是太低落,不想和没法明白的人说太多。
童拾夕到底是没能亲自见相逸一面,相逸在国内读的大学,宁垣的金融专业,修满学分早早前往国外深造,他犹记宁大的教育之恩,带着合作的机会面见正好在曲兴出差的院长,于是提前离去。
然后下一秒,她追问,相逸在宁大读的是什么专业。
宁英卓觉得她没救了,气恼之下,随口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名称,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记不清。
他眼中的天才,连能把他气得牙痒痒这一点上都是天赋满点。
她后来怅然若失、失魂落魄的深情模样,让他看着倒胃口,于是偷了那封被他撕毁,又被她粘好的信件,想要帮她亲自交给自己的表舅。
他骗她信件已经交给相逸,总算让这个从不哭泣的小姑娘掉了眼泪,他于心不忍,心一软,把心还给了坐在地上孤苦无助的童拾夕。到底是没让她的妄念夭折在摇篮。
女孩稚嫩的脸,悲恸后又笑又哭,接下来毫无客气地把他摁在地上揍了一顿。
宁英卓拼命想向她证明自己的表舅和表舅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回宁家后发现妈妈没有给他留下娘家的任何东西,只找到了相逸的结婚请帖。
他将婚帖丢在她面前,“你都不知道我表舅多爱她,这封婚帖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我表舅亲自写的,我妈说他提前练了两年的毛笔。更别说这上面的图案纹路和纸张剪裁,全都是表舅一个一个设计的,都是有意义的。
“你看这个双飞燕,里面藏着他们姓名的草书简写,还有这个镂空设计,这个形状放在他家地球仪上,空出的地方就是她们相识相爱的异国城市。你清醒一点吧。”
那时候,童拾夕说的是不一样的话,她说:“我是得清醒一点。”
和如今目光如炬鲜活生动的童拾夕很不一样。
——“我还不够清醒吗?”
没人回她。
“宁英卓,是你舅舅让你过来的吧。”童拾夕将那张喜帖还给他,整个人如释重负,连嘴角刻意的笑容都轻松许多,“既然是这样,我想去个地方,你没道理不陪我。”
玉湖的联排别墅是白色的,屋顶是比天空更深的蓝色,缪相安的别墅只漆着干净的纯白,门前一丛灌木,是未开的玫瑰,足够像她曾经和他住过的那栋洋房。
岁月面前,沟壑犹可平,山海易更移。
那处洋房她死后有人蓄意纵火,一片焦土上,什么都没给旧人留下。
站在房门口,抬头就能望见青翠山峰上的那座留客亭,湖风吹动门上那串长长的风铃。
她额角的刘海吹得她迷了眼,理着乱发,指示身后的人把密码锁打开。
“我怎么会知道我舅家的密码。”宁英卓懵懵的,完全不懂她的意思。若不是又一定要守的交代,他根本不会跟着她瞎跑。
“......好吧,不行我打电话问我舅行吧。你别看窝囊废似的看我。”
在宁英卓震惊的视线,怪异的劝阻声中,她十分平静地,输入了第一串数字。
电子锁震动,数字清零,告诉她还剩两次机会。
宁英卓抓住她继续想摁数字按钮的手,瞧她像瞧个陌生人,“收手吧。你怎么可能蒙得对。”
她刚刚用的是上辈子第一次遇见他的日期,原本想问缪相安本人的生日是哪一天,鬼使神差的,她先套了这串数字。
“宁英卓,你舅舅的生日是哪一天?”
“谁知道啊,他根本不是会庆祝这种事的人。我妈都不见得记得。”宁英卓暴躁地抓头发,拿她没办法,就差直接给缪相安打电话,让他直接过来把试图非法入侵的童拾夕收拾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