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晌不耐烦地斜眼看了一眼来人。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王府的小王爷朱开阳。
一天遇到两个让她讨厌的人,韩晌不禁开始反省,是否因为出门没看黄历的原因。
“怎么?你也来喝酒?”
来人似乎有满腹的怨气想要发泄,很不客气地坐到韩晌的旁边。
“你倒是逍遥快活了!”
朱开阳见韩晌不理会他,胸中愈发气愤:
“瑶光,我的妹妹瑶光……”
“知道是你的妹妹!”韩晌打了个酒嗝道:“没……没人跟你抢!”
“瑶光因为你,被父王软禁在王府中已几日不吃不喝。没想到,你竟在这……”
朱开阳用手指着韩晌的鼻子,态度十分嚣张。
“没想到,你竟还有心思在这里寻欢作乐?”
“哎!说这么多做什么?”韩晌将酒坛重重放在对方面前。
“来,喝酒……”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应,自己先捧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朱开阳见韩晌如此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恨不得立即将人拖到巷口处打一顿。
然,在转头看到韩晌带的侍从后,便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气愤之下,朱开阳也跟着喝起了闷酒。
两个互看不顺眼、互相不对付的人就这么自顾自地饮着酒、听着曲。
一开始还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直到一曲终了。
可是在换了曲子之后,局势就变了!
也不知是喝醉的缘故?还是因为被这哀伤之曲拨动了心弦?
韩晌居然嚎啕大哭起来,把身边的朱开阳惊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还不打紧,更过分的是,韩晌边哭边把鼻涕和眼泪抹在身边的朱开阳身上。
此等侮辱,简直让大名鼎鼎的宁小王爷无法忍受!
他嘴上骂骂咧咧,手脚并用地推开韩晌,心里更是把韩晌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骂了一遍。
若不是忌惮于身后的侍从们,恐怕早就把人从聚仙楼二楼扔下去了。
可惜,还没等朱开阳的念头实施。韩晌又摇摇晃晃凑过来,吐了他一身。
这回,朱开阳终于忍不了了!
他狼狈地逃离了聚仙楼,临走前还不忘甩袖骂了一句:
“晦气!”
……
这边宁小王爷狼狈而去。
那边皇宫之中,刑部尚书李延有要事请求面见皇帝朱太微。
在查张简一案时,李延无意中探听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而此时事关重大,早已超出了他的职责范围,只好赶来皇宫面见圣上,让当今圣上定夺。
寻阳城,赵府。
“小姐,好端端的您怎么喝起酒来了?”
说着,阿香就上前将赵月欢手中的酒壶夺了下来。
她不过只出去了一会儿,谁知小姐竟背着她偷偷喝酒。
“阿香!”
赵月欢用手撑着头,眼含笑意看着面前的小丫鬟将酒藏在身后。
“小姐,您今日是怎么了?”阿香觉得奇怪。
平日里小姐都是滴酒不沾,就算是每年的生辰也不例外。
唯一一次喝酒便是同世子殿下一起,而且,第二天小姐就病了。
“您有什么烦心事吗?”阿香问。
赵月欢摇摇头。
然后,她又笑着向阿香招了招手: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阿香凑上前来。
“其实,我不是赵府的小姐!”
阿香先是一惊,复又皱起了眉头:
“小姐,您在开什么玩笑呢?”
“不是玩笑!”赵月欢收起脸上的笑容:
“我不是赵府的小姐,赵府不是赵府,镇国侯府也不是镇国侯府……整个寻阳都是假的!”
可是,她不在乎,她只希望韩晌能好好的。
“小姐,您喝醉了!”
阿香说她醉了,只当她在说胡话,说要去膳房煮给她醒酒汤。
可她很清醒,她知道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阿香夺下她的酒壶时,她还没来得及饮第二杯酒,又怎么会醉呢?
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但清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翌日,子时。
赵府高高的后院墙上,一个人在借着月色诉说心事。
“赵月欢,你睡了吗?”
她声音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却显得尤为突兀。
果然,没过多久,房中的人便披着外衣走了出来。
一直走到院墙边的树下,才停了下来。
“你来了!”
韩晌冲树下形单影只的身影笑了笑: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树下的人没有说话。
因为被树荫遮挡,她看不清树下人的表情,但却知道那人在等着她说下去。
“世人皆尊我为镇国侯府世子,地位堪比皇亲国戚。但仔细想想,我活了这么久,却没有什么是值得炫耀,也没有什么是非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