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葳蕤愣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失神地坐回原位,轻咬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将脑袋埋进书卷中。
书房里似乎温度升得更高,外面却是寒风凛冽,原本打算推门而入的林浔枚脸色也冷得像是被冻住。
“郎君您看,奴才早就说了,似这种小蹄子总要管教的,不然带坏好好的大小姐。”站在林浔枚身后的是个面生的老奴才,他一说话,两颊已经变松的肉也跟着颤动。
“我知道了。”林浔枚冷声道,没有再走进书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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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尝到朝思暮想的鲜嫩滋味,林郁青眼底含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许是察觉到林葳蕤的别扭,他并不打算逼得太紧,到了午间,便寻了个用饭的由头回到自己的院中。
心情一好,连漫天飞雪在他眼底,都似琼花美玉。
然而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林郁青便察觉到不对劲,守在门口的观棋见他进来,忙用眼神示意自家公子,且面上带着忧虑。
林郁青推门而入,屋子里正气定神闲坐着个人,见他进来,李公公的公鸭嗓低低笑道:“哟,公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奴才领了郎君的令,是特意来教你规矩的,还请公子先随奴才到郎君那儿走一趟吧。”
第54章 送别 若得空,便到边疆来看看
跟在李公公身后, 林郁青眸光幽暗,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能够看出,这李公公来者不善, 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中,都是藏不住的恶意。
思及至此, 林郁青微微眯了下眼睛。
屋子里林浔枚正在不知缝制什么,见林郁青进来,当即放下手中的东西,面色也跟着沉下来:“来了?”
“郎君。”林郁青规规矩矩地行礼。
“呵,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郎君。”林浔枚冷哼, “原本我是怜惜你是个娘不疼爹不爱的, 反正咱们林府多你一个也不多, 才将人收下, 你倒是出息,日日往小姐跟前晃,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
林郁青瞬间从他带刺的话中听出了不满,忙道:“郁青不敢。”
听到他这话,林浔枚更是面露讥讽:“你有什么不敢的,我不过是稍给你几分颜色, 便开起染坊来。”
林郁青唇线紧抿, 没有吭声。
“你可知今日我叫你来,是为的什么?”林浔枚接着问。
“贱身不知。”林郁青垂着头,面上的神色叫人看不清。
“不知?”林浔枚反问,“我看你勾搭小姐的时候,可是心如明镜。”
从他的话语中,林郁青听出为何他会将自己叫来了。
想必是撞破了他与阿蕤在书房中暧昧,一心想要给自己教训。
林郁青抿紧唇, 既没有辩解的理由,也没有辩解的余地。
林浔枚接着道:“蕤儿生性纯善,不懂得管教你这种不守规矩的妾室,任由你放肆妄为,我身为这林府的主人,却不能不管,李公公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从今往后,你就跟着他好好学规矩,学学该怎么伺候小姐,听到了吗?”
他说话时不怒而威,林郁青没有反驳的余地:“是。”
“如此便好。”林浔枚的目光越过他落到后面,“李公公,便有劳您了。”
“不敢当,奴才定不辜负郎君的嘱托。”李公公沙哑着嗓子回答。
得到他的保证,林浔枚稍稍放心了些。
原本自莲柳自尽后,他身边的奴才到底是比不上用了多年的莲柳称心,好在林浔枚平日交际里也认识些官家郎君,正巧有人向他推荐这宫里出来的李公公。
林浔枚寻思着林葳蕤日后成家立业,若是后宅不清净,岂不是叫人笑话?便重金将这李公公请回府上。
末了,林浔枚还不忘叮嘱道:“这男子是我府上的人,公公只管好生调.教便是,要他将外面那些狐媚子的习惯改得干干净净。”
“是。”李公公阴恻恻地答应。
林浔枚直到离去时,也没叫跪在原地的林郁青起身。
李公公一步又一步地踱步到林郁青跟前,居高临下地,拿眼睛睨着他:“奴家有些话要说,劳烦公子跪好了。”
林郁青咬紧牙根,将不甘咽下去,幽幽抬起眸:“请公公赐教。”
“赐教谈不上,只是身为老人,难免要啰嗦几句。”李公公竟不紧不慢地坐下来,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你一个男子,最大的功劳便是为妻主生女育儿,眼下小姐开春便要科考,你却心术不正,整日往书房里钻,引诱她无心学术,成何体统?”
一个丑奴才,也配这般对他颐指气使。
林郁青心头戾气翻涌,却面色不改:“公公教训得是。”
许是察觉到他的不服气,李公公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戒尺,重重往桌上拍出啪的声响:“老身是郎君请回来的人,公子若有任何不满,尽管找郎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