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一夜露华浓(188)
骁粤的思路中断了,他实在无法忽视这股浓郁的香味。
看方裕物却好似完全不受影响,怡然地摇扇品酒。
骁粤的呼吸变重,喉咙愈发干涩,可方裕物却没想给他分一杯酒。
屋子里太静,骁粤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方裕物忽然看向他:“神通候府的大门都结蜘蛛网了,你连求助本候都只让储玉来,我真是太失望了。”
方裕物仰头饮下一杯,骁粤的视线落在他的喉结上,跟着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方裕物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被时而放大,时而缩小,骁粤感觉有些热,口干舌燥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在方裕物的视线里舔了舔嘴唇。
方裕物将他的每一丝反应尽收眼里,笑得愈发意味不明:“骁粤啊,你不来见本候便罢了,可你占本候的便宜,还想过河拆桥,我真是伤心了。”
骁粤察觉到那股热并非来自空气,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他的视线涣散地看着方裕物,声音沙哑:“您……都听见了?”
方裕物嗯了一声,点头道:“都听见了,一字不差。”
骁粤努力想保持镇定,藏在桌下发汗的手心死死地揪住衣摆:“所以……”
方裕物收起折扇,倾身上前:“所以你觉得本候还能让你出了这扇门吗?”
“侯爷……”骁粤的脑子已经开始发懵,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方裕物的领口里瞟,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根本于事无补。
方裕物离他不算近,但方裕物低沉的嗓音仿佛跟空气中的香产生了可怕的反应,在骁粤的耳边拉成震耳欲聋的气音。
方裕物:“无碍,骁粤嘛,做什么本候都可以原谅的,把东西给我吧?”
东西??什么东西??
骁粤隐约还记得方裕物所指之事,茫茫地摇着头:“不行……不。”
不能给他,驭兵之术不能给……否则在圣上面前告状就没用了。
方裕物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钩子,一直看着骁粤泛红的面颈部:“本候可是在太极殿上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你的祁宸救出来,可竟没想到从不骗人的骁粤也对本候撒谎,本候真是痛心……”
方裕物还在说着什么,骁粤根本无法捕捉那些凌乱的字眼,他一直在缓慢摇头,小腹中的热流缓缓淌过,整个下半身都泛着轻微的酥麻。
这……这种感觉……
骁粤红着眼眶:“这是什么香?”
方裕物拿起了正在冒烟的香炉,晃得轻烟寥寥,笑道:“你说这个啊?”
骁粤的身体正在被奇怪的感觉冲垮,他甚至控制不住看着方裕物的红唇想入非非。
他闭着滚烫的眼皮,想要停止这种行为。
方裕物事先封了自己的穴道,乌金折扇的金属轻敲了着香炉,道:“世间最欢愉莫过其二,天池的春风,和肉林的金丹。”
骁粤不禁想起了祁宸,粉嫩的舌尖不由自主地舔过红唇,巨大的渴望让他无比恐惧。
方裕物伸长了胳膊,贴心地为面红耳赤的人扇了扇风:“此香含义极美,能勾起人渴望欢爱的焦急,故而有瑶台香之称,民间又称之为和合香。”
“和合香……”
方裕物坦然道:“对,三倍的和合香。”
方裕物的声音轻快而随性,仿佛正如沐春风地吟诗。
骁粤的肌肤炽热,敏感得连一丝风都带起一阵寒颤和酥麻。
骁粤猛地站起身,拔腿朝屋外跑去。
不能……不能待在这里……
不能同方裕物待在这个屋子里。
骁粤踉跄着,肩膀重重撞上屏风,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下腹中有一团火,越烧越烈。
他的身体,他的视线,他的神志都在那团火里渐渐模糊溃散……
潇湘阁外有一片小湖,只要跳进去就能结束这一切,可是方裕物的胸膛拦了上来,骁粤被突如其来的体温烫得浑身一颤。
他惊恐地挣扎起来:“侯爷!侯爷你离我远一点!你快离我远一点!”
方裕物看着骁粤赤红含泪的眼眶,知道他快到极限了。
他紧紧地攥着骁粤的肩:“骁粤,你把驭兵之术拿出来,本候立刻给你喂清心丹。”
方裕物掌心的炽热在骁粤的感官里被无限放大,方裕物触碰到的地方像是从煎熬至死的春情中活过来了一般,他的身体在向那双手的主人索求更多的安抚。
骁粤险些就要一头扎那个炽热的怀抱。
但他残存的理智在排斥方裕物:“侯爷……您、您让我冷静一下,求求您……”
香炉里的香烧至正旺,屋子里的香氛愈发浓郁,像毒蛇一般渗进骁粤的毛孔。
骁粤在方裕物的手心里缩成一团,身体站不住地垮下去,失神地发出模糊声音:“我……祁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