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节约钱,陈夏花也不好说什么,只笑了笑没吭声。
婆子问她:“你家也要娶媳妇了?看着这么年轻。”
陈夏花说:“不是,买来家里看。”
那婆子不说话了,上上下下打量起了人,正好轮到了他们,庄民国让陈夏花去登记,他来交保证金。
柜台的售货员接了填写的单子看了几眼,看他们两眼:“你们要彩色电视机?彩色电视机要票啊,你们得有彩电票,普通的电视机票我们可是不认的。”
供销社定彩电的少,都是人家拿得出彩电票他们才会去定回来,这东西价格又贵,不好销,厂家出了货就不认,拿货的钱都是他们供销社先付出去的。
说起来这里头还有刘春枝一件事儿,她当初还是他们庄家的大嫂的时候,带着大妞两个来省城找大哥庄民安,跑来供销社定了台电视机,结果人家货到了,她拿不出钱来,最后还要扣给人家的“跑腿费”,五十块的保证金扣了整整十块钱。
那是黑白电视机,在供销社好销,刘春枝不要,立马就有下家接手,但彩电不一样,难得才销出去,供销社当时还开了会,专门针对像刘春枝这种“老赖”、“不讲信用”的人制定过了。
定了电视不要,要扣一半的费用。
黑白电视机他们没有损失,但要放在彩电上头就不同了,这个一退,他们就砸手里了,因此有人要定彩电,一定要问清楚,保证金也不一样,“保证金五百块,到时候提货的时候要拿彩电票一起来提,要是手续不齐整,这五百块的保证金我们是不退的,你们要想清楚。”
因为刘春枝,现在供销社的规矩都“严格”了。
庄民国两个点头:“知道了,我们肯定拿彩电票过来。”
再三保证过了,售货员这才给他们开了票出来。
“下一个。”
出了门,陈夏花把票装进手提包里,“装修真费钱。”
他们两套房子,都花了好几千块了。
庄民国安慰她:“好在啊,该添的都添了,就剩一些小件了。”
出了供销社,两个人又拐去了明花巷的两套房子,王师傅正在刷漆,他先刷的底漆,把两套房子的底漆刷完了,才往上刷面漆。
王师傅还喊了个学徒来,说是他收的徒弟,两个刷了七天才刷好,收了钱,王师傅给他们评了评:“味儿还大,等墙面干了,你们再把东西搬进来,平常就把窗户全开着,这个天儿热,要不了几天就干了。”
刚刷好的时候味道冲人,味大得很,他们把窗户门都开着,吹了两天味道就小了,等墙都干了,才让家具店把家具都送过来。
家具店这两套家具都是现货,一直摆在店子里的,木料味、漆味儿早就散尽了,往房里一摆,窗帘都给安上,这二层小楼顿时就不一样了。
差什么了呢?还差个电视机。
庄民国上辈子那也是有“房产”的人,他知道搞装修,屋里免不了有什么“甲醛”,家具都搬进去那天,他去市场买了十来斤柠檬,洋葱,切开了往家里放。
又开着门窗让风使劲儿吹。
他跟陈老板每天早出晚归的,回去大都只见到蒋婆子,谢雨谢同志一回都没遇上,蒋婆子说的,“回来就出去了。”
生怕跟房东老板碰上呢。
蒋婆子问:“你们那房子都弄好了?”
“好了。”
光是装修都差不多弄了快一个月,后边半个月基本是庄民国弄的,家里的厂子还要陈老板坐镇呢,她还要回去当“女厂长”的,就是来省里送货住上三四天又回去。
他们厂子的“首饰”都已经销到外省去了。
季老板几个合伙的,今年一开春就跟他们签了条子,他们几个一人走一个省,带了人去铺货,他们在外地有经验,拉货的车都是早就合作过的,司机有经验,出了本省,去外地都是走“官道”,那些小路,不熟的路不走,好几个货车前后走,一台车上三四个司机换班,基本上没出什么事。
下半年的“小商品”也要做起来了,厂里两个车间都用起来了,庄蓝一个人都看不过来,陈夏花就从上工的人里挑了“组长”出来。
这是跟庄玉林他们学校学的,他们班上还有“组长”、“小组长”呢,就是专门帮老师管“组内”学生的,大小也是个“官”儿,是个小头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