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忙道,“是我和亓贤的妹妹,也是阿玛收养的义女,云儿。”
吉娜嗯了一声,亲切的招呼着,“孩子,一路苦着了,快进去好好歇息。”
叶棠棠心里的石头落下来,她原本担心人家怕麻烦不收留自己,心里已经想好安排,她有银子傍身,怕啥,这年头,银子比什么都可靠。
四人进到屋里,吉娜忙命人摆上饭菜,四人一路赶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饭菜甜香,忙大口吃了起来。
吉娜陪坐一旁,见四个孩子吃得香甜,知道他们一路上吃了许多苦,心中难过,又哭了起来。
抽着鼻子问道,“舒宁,你们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们。”
舒宁抹着眼泪,隐瞒了叶棠棠的事情,只说自己和弟弟妹妹被卖为奴,幸得好心人赎身,才逃出京城。
富察在一旁为吉娜擦着眼泪,叹息道,“当日我和你们姑姑收到京城来信,知道居然发生这等惨事,鳌拜那个狗贼该千刀万剐,我和你们姑姑忙赶去京城,没想到已经晚了,大舅哥和大嫂已经惨遭不幸,可惜大舅哥一生为官清廉,忠君为民啊。”
富察眼圈发红,他早年也在朝中为官,与这位大舅哥志向相投意气相近,两人是至交好友,想不到如今天人永隔。
“我和你们姑姑四处寻找你们,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们以为你们被流放,赶去宁古塔,却没找到你们,心灰意冷下,只能回盛京,想不到你们居然能……能逃出京城。”
两人感慨万千,又吩咐管家多添几道菜,再为孩子们收拾房间,准备热水泡个澡,准备好新的衣衫。
两人坐在一旁,望着四人,心里十分激动,夫妇二人对舒宁和亓贤原就十分疼爱,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睦恬两人虽说没见过,但是听到大哥提过好几次,也算熟悉,至于这个云儿,倒是没听大哥大嫂提及。
吉娜心细,见亓贤一直关注云儿的一举一动,见她爱吃什么菜,忙夹菜到她的碗里,而舒宁和睦恬见怪不怪,反而会微微一笑。
夫妇两人对望一眼,心里明白了,亓贤差一个月满十五,恐怕这个云儿是大舅哥为亓贤看中的媳妇,只是可惜没有成亲,就出事了。
两人见这个云儿相貌极美,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大家闺秀的模样,越看越喜欢,和亓贤十分登对。
舒宁已经及笄,亓贤也快满十五,他们会尽全力帮助姐弟二人成家立业,以慰哥哥在天之灵。
富察清咳一声,开口道,“舒宁,亓贤,睦恬和云儿,姑父这里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能够让你们吃饱穿暖,你们不要嫌弃,我和你们的姑姑见到你们,真的很开心,我们没有孩子,你们就是我的孩儿,不知你们可愿意?”
舒宁垂下头,眼泪滴落胸前,“姑父姑姑,你们的大恩大德,舒宁没齿难忘。”
“傻孩子。”吉娜抹了抹眼泪,吩咐管家嬷嬷带四人下去休息不提。
于是,四人在富察府邸住了下来,富察和吉娜对四人极好,时间一久,叶棠棠几乎以为这里是自己的家,十分舒适。
*
对比没心没肺叶棠棠的暖风清雨,心神皆伤的玄烨却是凄风惨雨,尤其是赵昌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空手而回,他脸上的阴霾久久都未散去。
原来叶棠棠是个机灵鬼,当日她去镖局雇用镖师的时候,自己压根没出面,将亓贤推了出去,准备去南方探亲的贵公子,而她不过是陪着公子哥讨价还价的管事嬷嬷,因为公子哥长相俊美,所以镖局的镖师们对亓贤印象深刻,对那位又丑又精明的嬷嬷,想到就晦气,谁还记得?
因此侍卫打探去南方的单身女子,只有几人,查探一番,也不过是些个陌生人。
这条路走不通。
至于沿着去南方官道围追堵截的人,因为叶棠棠调转马头往盛京方向而去,更是无果,十几天后,垂头丧气来回禀赵昌,根本没人。
半个多月过去了,赵昌哆哆嗦嗦的样子落在玄烨的眼里,心里越来越绝望,原来竟然是他猜错了,终究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棠棠并不是逃走,而是离他而去,彻彻底底离开他。
当最后一队派出去的侍卫回来后,玄烨的心彻底凉了,也彻底死了,命所有人滚出去,一个人关上门在乾清宫不吃不喝三天,每日只是借酒浇愁。
赵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徘徊,可是又不敢进去,虽说主子爷的身体重要,可是他的脑袋更重要。
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人,忙吩咐小太监将苏麻喇姑悄悄请来了。
“苏麻姑姑,您快劝劝皇帝吧。”赵昌急红了眼,扯住苏麻喇姑的衣袖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