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144)
自此,过去的一切随着那场巨变彻底终结。
“他”死了,他也活着。
往后余生只凭自己的心意而活。
岑景看着听说他活下来,特地从国外连夜赶回,现在抱着自己的女人。
惊觉有些事是真的结束了。
他在芸州时,总觉得事情未完,那种被拉拽感就像是那天夜里,海底无尽的黑暗。
原来上岸来得也很轻易。
他甚至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平静地拍了拍于茜的肩膀笑说:“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哭了?”
“我是说不为姜川那个狗男人哭。”
于茜退开两步,手掌贴了一下眼睛,试图掩盖自己红眼的事实。
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性子。
他喜欢于茜的性格,就如于茜能在得知他的消息后特地跑这一趟的在意。
时间抹平了很多东西。
但印记不止留在一个人心底。
岑景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贺辞东。
突然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意义。
这个事实他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用了这样的方式让他自己直观去体会。
说是强迫,可这人偶尔也太能直戳心底。
并且总是一击即中。
于茜缓过来,当下就瞪向贺辞东说:“我来这里可跟你没关系,还是那句话,不许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姜川!”
贺辞东点头。
于茜冷哼了声,姑且信了。
墨林苑的门口。
门廊的栏杆处,岑景看着底下活水沟里的鱼,整个别墅和当初岑景印象当中差不多样子,但又有一些细枝末节的变化。
比如他当初挂在公寓里的那副画,现在就在楼梯转角处的墙上挂着。
卧室里的地毯,也是他当初找人专门从国外买的。
现在就铺在他醒来的那个房间里。
贺辞东很多事做得不动声色,但不代表岑景眼瞎。
于茜抱着手,靠着柱子看他。
“你想要离开这里的话,我可以想办法。”
“你不会想真的跟贺辞东对上的,那对你没好处。”岑景嘴角带了笑,他穿了件衬衣,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比以前淡然,看了看远处说:“何况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糟糕,真要你死我活,贺辞东不可能真关着我不放。”
岑景已经走过最糟糕的人生。
世界扭曲后,他跟贺辞东谁也不比谁好过。
他知道贺辞东的目的和初衷。
自己也没打算抓着过去不放。
那样太累了,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
岑景就那样在墨林苑住着,育克公司现在在他手里的业务不多,现如今也全部转回了東城总部。
还是他自己负责,只是也大多都在幕后。
医生每隔两天会给岑景做一次全身检查。
陈嫂的药膳每天不重样。
出门钟子良开车,東城地界,随他去哪儿。
贺辞东说到做到,反倒是岑景自己不是特别爱出门。
后来岑景无意中发现“辰间”的业务从未中断,贺辞东也缓慢放权,在岑景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内,让他开始接触部分工作。
贺辞东说他只是代为接手一段时间,现在他回来了,所以这些事还是得他自己来。
岑景当初预感到可能会出事,虽然早就处理过手里的事,但现在猛地回头看,好像一切都没有变样过。
贺辞东推着他,一点一点,非让他走向正轨。
岑景并没有强硬推脱。
他清楚自己走过生死线,又因为身体原因,还处在一个倦怠的状态里。
他同时也知道。
那真的都只是短暂的。
他总得向前。
戚老四被枪毙了,楚轩和邓宇盛一个坐牢,一个瘫痪。
这当中都有贺辞东的手笔。
一个阴雨天的清早,岑景一个人开车出门。
城郊的疗养院修建历史起码有百八十年,“时渡”年初出资翻建。两栋楼隐没在僻静的山间处,墙外种满了爬山虎。
清幽或许有,更多的却是阴森。
斑驳的外墙皮即使重新粉刷,都遮盖不住那股腐朽气。
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巴掌大的小窗只有在晴朗的天气里才能透进去些许光亮。
有个人就躺在里面的床上。
头发干枯,双眼青黑,脸颊凹陷。年纪虽然没有多大,整个人却透出一股灰败气。
床上的人似乎发现床边站着人的时候,眼珠缓慢转动。
直到看清脸,眼里面才逐渐弥漫出震惊。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喉咙里发出那种嗬嗬声。
岑景垂眸看着他,“好久不见了,姚闻予。”
“鬼!你是鬼!岑景早死了!”他挣扎半天,想要爬起来,最终发现不过是徒劳而已。
床因为他激烈的动作发出咚咚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