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侄不是外公想给你养成的夫婿吗?你就这样让给大姐了?陈玉珂好奇地问,“二姐,你,刚才,撒的,是甚么?”
陈海云左顾右盼,“说甚么呢?我可甚么都没做过。”
陈玉珂一脸鄙视地看着陈海云,“我眼睛,好着,不瞎。”
“好了,问甚么呢?不过是让人痒几天的痒痒粉罢了……”
果然,陈玉珂为周安石默哀一秒钟。她二姐这两年多,可不光学三字经背药典,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学了不少。现在王了一小疾医经常痛心地劝她,“这不是正道,你该学的是如何救死扶伤……”
结果二姐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又磨着外公给她找来不同的毒物。
……
陈家分家之后,陈重之将盛哥儿带回去给叶娘养。王禾娘虽然达成多年的念头,却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陈崇之带着许春妮回娘家去找丈母娘黄二丫拿大舅子许春山的地址,准备上平江府找他。
听说许春山在平江府认识一个姓桂的大官家的小郎君,正在那干活,现在天天吃香喝辣的。
陈崇之想过去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做的,至于货郎开店肆那等他先去平江府看过再说……
陈家大房现在有现银五十两,土地九十亩地。虽然不全是良田,只要经营得好,一家五口生活绰绰有余。
可是陈敬之毕竟是毕生致力于继续赶考之人,三个小娘子日益长大,还要准备嫁妆,就这点钱银土地又怎么能够活得宽裕?
陈敬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了一夜,早上出来对陈老汉和陈黄氏道,“阿娘,我想在鳌村开间私塾,收些孩童给他们启蒙。”
陈黄氏吓得手里的洗脸盆差点掉落,以为陈敬之中邪了,“老大?莫不是手里的银子不趁手?阿娘这里还有。”
虽然说陈黄氏一直鞭笞着大儿子上进,其中有其它心思在里面,但是对陈敬之她一直挖心挖肺地付出。否则当年陈敬之要娶吴氏的时候,陈黄氏根本就不会答应。
陈敬之苦笑一声,“阿娘,莫要担心。儿已经成家多年,也该担起家里的生计了。”
“谁说你没有担起生计?咱家的土地能免那么多年赋税,难道不是因为你考中了秀才?你每个月还有县衙发的钱粮,怎么就不是担起生计了?”
陈黄氏扔下洗脸盆,直接跳了起来,“难道有谁说甚么不好听的了?你告诉阿娘,我去找他。放他娘的狗屁,我儿就算一辈子不做其它的,只要一天是个秀才,他就没资格说三道四。”
“没有谁说甚么,阿娘,是我自己想的。我这些年一直没有放下书本,书读得也差不多了。可是一直没有考中,除了些意外……”
可不是意外?第一次赶考,半路发烧,整个人都烧糊涂了,只能折回。第二次赶考,遇上澜沧江涨潮了,又是大雨,船只根本过不去,等绕路去到刚好遇到考生考完出考场。第三次赶考,倒是进了考场,却霉神上身,分到一个臭号,没考完就晕过去了……
“我想找点事做,让自己再沉淀沉淀下来,开间私塾也能补贴下家里。”陈敬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的,并不是一时脑热。
陈老汉抽了一口旱烟,闷闷地道,“在鳌村能收几个孩子?收不到几个大钱的,好些人连束脩都拿不出。”
“要开就开吧!到时候找你那个亲家海林,让他在周家乡都说说,隔壁村子过来的也收。”
“只是,老大,你莫要本末倒置了,你阿娘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有个词叫啥厚薄,啥积发的,再多考几次说不定就中了呢!”
“喏!”
陈敬之开私塾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陈玉珂有幸成为第一批学生,和小竹马吴骢成了同窗。
这是她趴在阿爹的膝盖上哭着求过来的,她再也不想跟二姐去王小疾医的药庐了。
二姐已经升级了,不再念三字经,可是那些药典陈玉珂听到就耳朵疼,还有那啥蜘蛛、蛇、老鼠的尸体,各种树木、花草的干尸,整天面对这些,她觉得自己会抑郁的。
现在听到阿爹居然去开私塾,她宁愿去面对一群毛孩子。
可是,陈玉珂很快就被打脸了,毛孩子比老鼠尸体更加让人恐怖,“阳哥儿,你,能不能,不要,再揪,我……头发?”
“切,谁爱揪你啊?快帮我把昨天的大字给写了。等会如果大伯问,你就说是你想替我写的,不是我要的。”阳哥儿直接将纸扔到陈玉珂的书桌上,就跟同龄的小孩跑出去耍了。
气得陈玉珂觉得自己本来就有点稀疏的头发都快要掉光了。
坐在左边上的吴骢扭头问,“珂妹妹,要不要我帮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