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了我们交换,快!”
流红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照办,手忙脚乱地与对方互换了衣物。
交代流红赶紧去找一个坐在楼下的白发男人,又看着他顺利抓住自己拴在外面的绳子滑了下去,沙如雪总算是松了口气,又扯过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
龟公很快上来了,一进门就对着少年的胳膊先拧了一把。光拧肉不拧皮,只会让你吃痛却留不下痕迹,“我可告诉你,外面的爷要赎你呢,待会儿若是还甩脸子让人家下不来台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沙如雪躲在面纱底下疼得呲牙咧嘴,但也不敢出声,只能在背地里腹诽几句。
“戴着这么个玩意儿干什么?让楼下的爷怎么看清楚你的脸?”龟公上手就要去扯下那块面纱,少年赶紧将之捂得更紧。
“你要反啊你?!”龟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发狠就把那层薄薄的白纱给撕破了。
与此同时,流红戴着沙如雪的幕离偷偷溜进了大堂,也已经找到了应千歧。在发现他就是下午接住自己的那个白发男人后,少年心里的感激之情一下子就更深了。
见应千歧只是瞥了自己一眼,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开口道:“我是流红,他、他代替我留在房间里了......”
“什么?”应千歧这才惊觉事情的走向开始不受控制起来了。
龟公气势汹汹地扯下面纱后,顿时就因为眼前少年的脸而呆住了:“你、你不是流红?!”
糟糕,现在要怎么办才好......沙如雪还没想出脱身之计,衣领就被龟公枯瘦的手指揪住了:“流红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楼下的那位爷指名要赎流红,现在人居然给跑了,这就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也一起跑了。龟公气得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反应过来后便眼露凶光,将沙如雪的腕子狠狠攥紧了。
“来人!出去给我把流红那个贱人抓回来!”
他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陌生少年,发现他生得比流红还要更好后立刻笑了起来:“既然你自己要往这笼子里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又挥手招来了几个大汉:“把这个给押下去,和其他那些买的关在一处就行。”
买的......想到樊玉珠之前说的话,沙如雪便警惕了起来。
看来春晓院干这等脏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仅贩卖人口还逼良为娼,暗处又岂止流红一个受害者?.
也许他现在应该假意就范,然后就可以趁机混入其中调查了。思及此处,少年便不再挣扎,乖巧地任由绳子捆了上来。
当大汉们匆忙下楼的时候,流红也看见了,马上便不安了起来。
“是那些打手......他们一定是来抓我的。”他拉拉男人的袖子,语气里带着乞求:“这位老爷,您能不能救我离开?我好不容易才得以逃出生天,若是再被他们带回去,肯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可若是现在带他走的话,那又要怎么救沙如雪......应千歧犹豫了。然而眼看打手们已经开始搜查了起来,他也只好站起身,趁人不注意之时,带着流红迅速离开了春晓院。
“你之前被他们关在哪里?”男人边走边问。
流红想了想:“那地方不像是春晓院内部,又阴又冷的,倒像另一处偏僻角落。而且龟公每次叫我出去陪客的时候,我都要被蒙上眼睛带出来,走好一段路才能到。”
那么说,应该就是有一处专门的地方关押这些被人贩子卖来的孩子。应千歧沉吟片刻,遂将流红带至了一条幽暗的巷子里。
“你且躲在这里等我。”
男人说完后,就在流红惊讶的眼神里飞身跃上了一旁的屋顶。
第5章
运使轻功来到高楼屋顶,应千歧稍稍俯瞰了一下整片区域,就发现所有楼房几乎都在屋后带有一小片后院。
流红说,那地方又阴又冷,且还要走好一段路才能到达春晓院。
思考半晌,男人这才回返地面。
“你在被带出来的时候,有没有需要走阶梯?”
流红闻言回忆了一下:“有,但不是特别长的阶梯,我以前因为无聊还数过,大概也就十来阶的样子吧。”
应千歧点了点头:“我怀疑,那地方其实就是春晓院在后院地下里挖出来的密室。”
平日里花楼因要接待客人,都是丝竹管弦齐上,歌姬舞女同乡绅公子们嬉笑一堂。如此嘈杂的环境里,如果当真有谁被关在地下,那么就算是呼救也必然无人知晓。
“有道理!”流红眼前一亮,“我平常只有陪客之时才会被带到楼内,隐约又听见下人们曾经讨论过后院,但我却从不被允许去到那里,就连来春晓院寻欢的客人好像也没有谁能够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