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劫(129)

深呼吸了一下后,印月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父亲所说的话确实是对的。”

沙如雪愣了一下:“印台主说过什么?”

咬了咬唇,印月苦笑道:“很久以前,父亲就告诉过我有朝一日我这张脸恐会惹出什么祸端来,故而他要求我必须戴上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这些年来我也不解过埋怨过,未曾想事到如今我才懂得了他的良苦用心。”

听了这话,沙如雪却觉得奇怪。

可是印更弦为何知晓印月的脸会惹出祸端来?难道他早就预料到应千歧会带自己的儿子进入江山业火楼吗?

回到房间后,他仍是没想通,干脆枯坐在那等应千歧回来,结果直接从白天等到了黑夜,他才等到了男人疲惫归来。

“师叔,你去哪里了?”筹备传承大会本就繁琐,应千歧的身体又不好,他自己也没有要保重的意识,一想到这沙如雪就担心不已。

应千歧坐下来喝了口水后才道:“没什么,只是去找阮衔桐谈了谈。”

关于阮衔桐的身份,沙如雪颇为好奇。毕竟他周身气态看上去并不像是普通的外门弟子,而且花吹墨对他似乎也十分熟悉的样子。

“阮衔桐是第六代弓传左永山的弟子,在他的师尊因为劫难去世后,便自请退至与外门弟子共同修习。”应千歧顿了顿,又道:“他说要同印月比试一场,我同意了,其实花吹墨一直试图让他能接下传承,希望此回能借这个机会说服他。”

沙如雪默然无语了片刻,忽然问道:“师叔,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待印月的?”

闻言,男人短暂怔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掩饰般垂下眼:“......为何这样问?”

随即,他便听见青年说:“永远被当成另一个人那样注视着,当你们看着他的时候,到底是在看着印月这个人,还是透过他在缅怀月似钩?师叔,你也会忍不住这样做吗?”

仿佛心里最隐秘的地方被击中,应千歧的手甚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想辩解,却发现自己似乎开不了口。

他敢说自己没有那样做吗?虽然面对着花吹墨与聂胜怀他能镇定自若地讲出一番大道理,但每逢深夜,或是印月朝着他恭敬行礼并唤出一声楼主的时候,他胸膛中的心脏还是会无法控制地发出痛苦的悲鸣。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死后会出现一个与他长着相同的脸的人?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遇见这个人,并从此继续重复着没有尽头也不会停歇的折磨?

眼前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艰难地出声道:“沙如雪,你可以觉得我是没有勇气承认,毕竟应千歧并非圣人,只是一介凡躯,我无法时刻隐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我亦清楚如此欺骗自己是对印月的不尊重,也是对月似钩的不尊重,所以往后我会尽量让自己去适应,不再......不再把印月当成他。”

听着他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这番话语,沙如雪只觉心如刀绞。

他知晓应千歧比所有人都要煎熬,从一开始他就需要压抑自己对月似钩的感情,到如今那人已死,他也还必须继续将这份再也无法说出口的爱意永远掩埋起来。所以当出现了一个和月似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后,这便成为了他痛苦的根源。

那个他曾于记忆碎片里目睹到的意气风发的应千歧,早就也随着月似钩的死亡而一起凋零了。

“师叔......”

直到青年的嗓音响起,应千歧这才回过神来,就见沙如雪已经抓住了他的双臂,那张艳丽的脸庞也近在咫尺。

“师叔,”直直对上男人略显慌乱的眼睛,沙如雪轻声道:“我喜欢你,你可以......看看我吗?”

应千歧微微睁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青年就压着他吻了下来。

第68章

应千歧知道自己必须要马上推开他的。但不知为何,心神却好像是被青年温柔的吻蛊惑了一样,令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能僵硬地停顿在原地,无助承受着那从唇上传来的湿润触感。

沙如雪的唇齿间似乎含着一团炽热的焰,只要是被他碰到的地方,就会在顷刻间燃起燎原大火,将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

“不......”应千歧艰难地在他退出来的间隙里迸出细碎的声音,只是仍然仿佛不愿面对现实那般,恐慌地不肯睁开双眼。

见状,沙如雪忽然有些回过味来,于是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就用与平常无异的乖巧声音说道:“师叔......你睁开眼看清楚吧,看看我到底是谁。”

谁......面前的人,究竟会是谁?应千歧恍惚间只觉得自己该是在做梦,不然又怎么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引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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