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倒是十分干净,路上的行人看起来也怡然自得,他们那或黄或绿,或紫或茶的发色点缀其中,也算是十分好看的风景。
“这国家看起来不错哦,人们的生活也比较富足。”二傻看向玄夜。
玄夜:“嗯,彩发的国土全部临海,物产资源极其丰富,而且他们还盛产珍珠,这些东西,都是玄暨和色目皇族最喜欢的,据说在不久之前,还发现了一个海底金矿。”
“哦!”二傻咋舌:“那可真有钱。”
玄夜:“据说他们的老国王子嗣众多,所以王位之争也格外激烈。”
“所以啊,有钱也未必是好事儿。””二傻感叹。
玄夜笑着摸摸二傻的脑瓜顶,心想你真是天真,王族之争纷繁复杂,岂是单单因为钱而造成的?
不觉间,马车停了下来。阿尔曼跳下马车,引着二人进了一个大的庄园。
庄园里种满了各色花卉,最多的是粉紫色的玫瑰,阿尔曼路过时,若有似无的显摆:“这种紫金玫瑰,只有我这里有。”
可惜二傻完全没有艺术细菌,听罢只淡淡的‘哦’了一声,就问:“翡翠在里面么?”
“二傻,二傻!”正说着,前方传来翡翠的叫声,二傻激动的立时奔过去,抱着翡翠转圈:“翡翠,你真的没事儿。”
“嗯。”翡翠待二傻停下来站稳后道:“我被抓过来后,直接被带到了这里,然后阿尔曼就来了,我本来打算回玄暨的,可他说你们随后就到,所以我在这里等你们,咱们一起回去。”一边说,翡翠一边自责:“唉!刚举行完婚礼就跑这么远来接我,耽误你们了。”
二傻放下翡翠:“耽误什么,顺便度蜜月了,等玩够了咱们一起回去。”
两人一边说,一边拉着手向庄园深处走去,玄夜和阿尔曼跟在后面,看俩人一路上窃窃私语,不时传来大笑,表情宠溺安然。
二傻:“你和阿尔曼咋样啊?和好了么?”
翡翠表情淡淡:“什么和不和好,我俩不一直就那样么?这样挺好,各取所需,没那么多烦心事儿。”
二傻一听这话,心讨阿尔曼怎么如此没用,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毫无进展,如是想着,扭过头狠狠瞪了阿尔曼一眼。
阿尔曼平白受了个白眼,莫名其妙,玄夜却心如明镜,笑了笑道:“二傻是关心你俩。”
阿尔曼叹息:“我回来见到翡翠后,他就一门心思的回玄暨,要不是我说你们要来,他早走了,他现在…连话都很少跟我说了。”
玄夜喏喏,心说这种事儿我也不擅长啊,两人一时静默无言。
于此同时,王宫一角,八王子殿,雾气蒸腾的浴室里,暗探正在汇报:“玄暨夜王已抵达十一王子府,此次他轻装前来,只有数十暗卫,一部分贴身,一部分在船上驻守。”
“好、很好。”慵懒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和阿尔曼发色相近的青年从水中站起,他双眼细长,有一丝微弯的弧度,让人感觉他仿佛时刻都在微笑,听他说话,也觉得如沐春风。
他从浴池出来,慢条斯理的穿好内衣裤,把火红微卷的长发在脑后抓了个马尾,一番整理后吩咐下去:“备车,我也是时候该去拜访一下了。”
第84章
火,到处都是炎炎的烈火。
阿尔曼心里先是一惊,继而放松下来,火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彩发一族,生来就有操纵火的能力,但既然身为有血有肉的人,又怎么能不惧火。
所以,他们就好比时刻与野兽为伍的猎人,操纵好了,野兽为你服务,操纵不好,面临的就是丧身兽口。
每一代,都有数不尽的族人丧身火海,所以,能力强的人,不但要操纵火的大小,还要掌握精度,更重要的是,比别人更不怕死。
阿尔曼很怕死,按理来说,他的能力应该不行,可他从小就很喜欢火,就算因此被烧了几次,也没有阻碍他对火的热情,所以,他的能力,在整个皇族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彩发没有立嫡为储的惯例,他们的国主,历来都是能者居之,所以,控火能力最强的阿尔曼,自小就是储君的人选之一。
可惜,阿尔曼天生一副不羁的性格,对他来说,区区皇宫,简直就是一个牢笼,整个彩发,也不过是个大一点的笼子,他的眼界,是整个世界。
于是,不顾母亲的反对,他毅然决然放弃了皇储的身份,离开皇宫,做了桑玛海上的海贼。借着这个机会,他去过浩沙如海的色目,去过桑翠成林的巫族,去过雅致温婉的玄暨。
也是在那里,他遇见了那个人。
翡翠!
对了,翡翠呢?
阿尔曼举目四望,终于,在火的最深处,看见翡翠的身影,他被束缚在一根柱子动惮不得,在烈火的包围下绝望嘶喊。
阿尔曼心脏都要停了,他立刻跑过去,所到之处,火焰皆自动退避,开出一条道路,他解开翡翠的绳索,把他背在背上,循着原路逃了出来。
翡翠吸了大量的热气,奄奄一息,看到阿尔曼,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双手狠狠掐住阿尔曼的手臂,嘶哑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恨你……”
说完,睁目而亡。
“不!!!”阿尔曼冷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先是茫然四顾,接着长长出了口气:“幸亏是梦。”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跳,阿尔曼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冰凉的茶水下肚,很久以后,他才平静下来。
“怎么,做噩梦了?”突兀的声音响起,吓得阿尔曼手里的茶杯险些掉落。
“你还有完没完?”阿尔曼彻底被激怒了:“下午不是刚来过么,你偷窥有瘾是不是?”
阴暗一角,八王子雅格缓缓走了出来:“十一别生气啊,我深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与你小酌,这才不请自来。”
面对这个把自己玩弄于股掌的人,阿尔曼实在没什么心情与他虚与委蛇,气道:“你早年在我身边安插密探,如今又把翡翠拐来,我已然逃不出你手掌心,你大可放心,不必日日夜夜派人监视我。”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兄弟啊。”雅格未语先笑,亮出手里的酒壶,走到桌边坐下:“为兄之前数次请你帮忙,还不是你屡屡拒绝,我才无奈出此下策。”说着,他叹了口气:“咱俩小时候一起长大,你还不了解我么?”
阿尔曼心说就是太了解了,所以才这么讨厌你。
作为彩发的八王子,明明是个天之骄子,不知为何,却落了个偷窥的毛病,大到他的父王,小到平民百姓,只要他有兴趣,都要一睹尽兴,直到丧失兴趣为止。
小时候有一阵儿,雅格对自己的十一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偷窥也罢了,还恶作剧发作,时不时的跳出来吓阿尔曼一跳,到了后来,阿尔曼对床头、浴室这些地方落下阴影,总觉得下一刻雅格就会张牙舞爪的出来。
“如你所愿,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遵守诺言,让翡翠离开。”阿尔曼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别说的那么难听,阿尔曼。”雅格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酌饮:“就算你不答应帮我,我也不会伤害他的,只是听说你有了中意的人,想看看他,偏你又不答应回来,这才出此下策。”
放下杯子,雅格似乎陷入了回忆:“咱俩虽说不是一母所生,但年龄相近,我自小对你就是亲近的,可惜你一直不喜欢我……你生性洒脱,不受这世俗所缚,我一直在想,这辈子,到底什么人才能让你有所牵挂呢?可惜,我离不开这里,所以只能委屈把他带来了。”
阿尔曼沉默,似是被打动。
雅格又喝了口酒,忽然鼓足腮帮一口喷出,喷了阿尔曼满脸,对着阿尔曼难以置信的双眼,笑的打跌:“哈哈哈,骗你的,大傻子!!!”
阿尔曼气的满脸通红,发作怕打扰邻里休息的翡翠,不发作又憋的难受,桌上一灯如豆忽然如被热油催发一般蹦的老高,径直朝雅格袭去。
自小到大,不知和雅格打过多少架,阿尔曼闭着眼睛都能猜到雅格下一步会出什么招式,每当这个时候,雅格都不会闪躲,必定一招火龙探路,两人硬碰硬,到时候都被火熏的一脸黑。
可今天没有,雅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火焰离面目仅一步之遥时,他依旧如老僧入定,阿尔曼不得已只能大喝一声,收回了火焰,因太过突然,自身受到极大的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