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白月光的有钱兄长后(重生)(6)

江毅和李柔也算夫妻恩爱,但那时,李柔身子不好才滑了胎,刚做完小月子不久,就见丈夫抱回来外室的孩子,气得哭了整整三日,但是拗不过江毅的苦苦恳求,最后对外宣称是李柔所生的女儿。那时江毅的妹妹江怡在宫中正得盛宠,李柔又同皇上沾亲带故,故而江心便被直接封为了淮恩郡主。

如今想来,江心被纵容成了这副刁钻狠毒的模样,其中有没有李柔出于对丈夫此事怨恨的手笔,倒是也不得而知。

而最有趣的就是,江毅当年虽给了青梅竹马的家中好一笔钱安抚,但那家人如今不知从哪听说江心被封为郡主,且又马上要嫁入秦将军府中,心中便有了打算。

秦穆尧和江心成亲后不久,青梅竹马的家人就上京来,在秦府和承阳候府外拉了横幅,一家老小在外边哭天喊地,只说江心富贵了就忘记母家撇清关系,说承阳候府不仁不义,愧对自家死去的女儿,闹得满城皆知。

那些日子,秦府上下的气氛算不得好,想来承阳候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也算是楚荧当时躺在床上时候唯一感到畅快的时候。

江斜默了默,只是手指却若有若无地点着木桌,既然楚荧敢直接上门找他谈,想来是知道些什么的。片刻后,方才开口:“你是如何知晓的。”

楚荧见他这幅样子,便知自己今日赌对了。没有急着回答江斜的问题,只是眯着眼睛缓缓地道:“妾身可以向小侯爷提供我的情报……但小侯爷也要向妾身保证,无论如何不会插手妾身处置这件事。”

江心是外室的孩子,却是作为承阳候府千金的身份跟江斜从小一同长大。如今江心已是十八岁,千娇万宠地长大,被养得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江斜同江心虽同生长在同一屋檐下,但关系却是算不得亲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疏远。大多时候江心做什么,江斜都是不闻不问。若不是今日替家人来寺里为故去的人祈福,兄妹二人怕是也难得一同出一次门。

江斜忽地想起来,在他四岁那年,父亲把女婴抱回来的时候,刚坐完小月子的母亲跌坐在塌下紧紧抱着他哭时,母亲那双哭肿了的双眼和身上停不住的颤抖。以及母亲看着江心在江毅面前承欢膝下时候,江毅透过江心的面容寻找故人影子时,李柔有些无所适从的背影。

半晌后,江斜方才开了口:“此事事关我母亲,若是你说得不假,我绝不插手此事。”

得了江斜的话,楚荧心里也有了着落,江斜人虽是混了些,但向来说一不二。

“小侯爷既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此事,不若想想,为何承阳候府舍得把郡主嫁到秦家来吧。”虽说是重活了一世,但若是想让旁人信服,那还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于是就编了套极为妥帖的说辞,“郡主千金之身,既是承阳候府的嫡女,又是皇上封的郡主,家里人便愿意她嫁到秦家来伏低做小?”

“固然,二人深情厚谊,情比金坚,这无人否认,妾身佩服。”说完,楚荧顿了顿,又喝了口茶,接着说,“但是仅凭这少年儿女几日不轻不重的情感,承阳候府就准了这门婚事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主闹上两三日便坏了老祖宗的规矩,也未必太过牵强了些。”

“若是这般轻易,那必然是其中有异,且必然是事关郡主的身份。旁人或许碍着承阳候府的面子不敢猜想,但妾身是秦家的长媳,将来又是郡主的主母,自然是要多留心些的。”楚荧阖上茶盅的盖,杯子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清清地脆响。

话说到这里,江斜便明白了个透彻,这门婚事虽说是江心哭着闹着讨来的,但最后力排众议的却是母亲李柔。

“而妾身要同小侯爷交代的另一个消息……”楚荧悠悠地道,“郡主的婚事现在在京中已经是有风声了几日,若是有人有心打听郡主的事,传出去也只消不过几日时间。”

“妾身知道,去了的那位家中乃是平丰县城人士,且这两年家里似是入不敷出。若是知道自己家死了的女儿生的孩子如今当了郡主,还马上要嫁人……你说届时,他们会怎么做?”

楚荧言尽于此,转过头来看江斜,烛光的暖色落在楚荧的眉眼,她勾着唇笑,竟有几分压不住的艳色。

江斜立刻会意,恭恭敬敬地回道:“我知晓了,多谢夫人告知。”然后又补充道,“今日允诺的事,江某必定说到做到,请夫人放心。”

“此事妾身该谢过小侯爷才是。”楚荧起身,向江斜盈盈一拜,话虽说得客气,但语气可却并无感激之意,“今日妾身贸然来访多有唐突,妾身也不过是为自己争一条路而已,小侯爷莫怪。”

素雪跟在楚荧身后默默跟着,只觉得自家姑娘不似原先那般温顺又中规中矩,举手投足却更有一番大气从容之意。

寒暄二三,江斜面上又带上了先前玩世不恭的笑容,摇了摇手上的折扇,说:“今日见夫人,只觉得夫人和往前不大相同。”又多看了一眼楚荧,笑着说,“恕江某自话,以往见到的,应是秦夫人;而今日见到的,却是楚荧姑娘。”

说罢,又道:“今日寺里流匪一事也有蹊跷,我也会查。”

楚荧听了这话,脸上平静,心中却有些波澜,说不出是惊愕还是苦涩。

上一世的她只想既然嫁入秦家,那便做一位规规矩矩的秦家夫人,而如今,她要活,既然秦家容不下她,她便要离开这束缚她后半生的宅院。

她重活一世的事应当是无人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夫君心中白月光的这位兄长,竟是看出这流落出的些许变化。

“明日午初时,江某护送夫人回京城。”

第4章 调侃 夫人可会花钱?

上香讲究在早上,天刚亮不久,静山寺前就有了袅袅香火升起。

“寺里昨夜进了流寇,让施主受惊了。”静山寺的方丈在殿里见了楚荧,略略施礼。

楚荧笑着回礼:“方丈不必多礼,听闻贼人已被捉拿,且妾身也未受到波及。”

前一世楚荧来静山寺的时候求的是夫君遂顺,秦家也能蒸蒸日上也,也求自己能过好这一生。说到底静山寺也还算是灵验的,秦穆尧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且官运不错,升了数次官,秦家也过得甚好。

过得不好的只有深居后院的楚荧。但是秦府一家人都过得其乐融融,谁又会想起这么一位命苦的人呢——她温顺又安静,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

楚荧献了抄好的经文,添了些香火钱,又上了三柱香,恭恭敬敬跪在佛前的蒲团上。镀金的佛像目光慈悲,一如既往普度众生般的神情。

一愿今生楚家平安喜乐,二愿自己和离一事顺利。

到了午初时,楚荧却没看到江心。

“心儿昨日便回去了。”江斜开口说,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你同我坐马车,你的马我找人牵着。林子里应当还有些人,她的人见你同我在一处便不敢动你。”

楚荧只是暗中打量了四周一眼便听到江斜这样说,微微挑了挑眉,不知是他太会察言观色还是只是碰巧提起。

昨夜郑九前来回禀,昨夜抓了几个刺客,已经连夜带回去审问了,今日楚荧身边只剩了两三个护卫,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同江斜行动更安心些。

看向江斜身后富丽堂皇得有些夸张的马车,楚荧感觉有些汗颜。

江斜只以为她在意男女同乘一架马车不妥,目光微微错开,有些尴尬,说:“江某无意冒犯。你无需担心,无人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楚荧在乎的当然不是同坐一架马车的事儿,毕竟如今最重要的,首先是要保命。只是想起京中那些有关江斜好龙阳的传闻,楚荧轻咳一声,斟酌了一下措辞,颇为委婉地道:“众人皆知小侯爷于男女之情无意,此番小侯爷愿护妾身回京,自然无人多疑的。”

“你说的有道理。”江斜不疑有他,点点头。

马车之内颇为宽敞,横着可坐三人,座上置了绣着金线的缎面软垫,车内还缀饰着白玉和金银的饰品,熏了淡淡的白茶香,车中又备了些新鲜的时令果物。

楚荧和素雪二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可当真是财大气粗。

上了马车,楚荧和素雪坐在一边的角落,江斜怕两个姑娘拘束,就隔着距离,坐在对面另一边的角落。车走得平缓,马车内无人讲话,也无人敢开口讲话,气氛静默地可怕,只听到马蹄的哒哒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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