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重生记+番外(97)
杜顺没法子鹤立鸡群,给人拿住了首尾,面上一笑,撩袍也跪下去请安。
李明微穿过他们,先就把帽子递给了她。
魏绾不紧不慢的系着帽子,心里倒是略微惊讶,她手里会有这样东西。
并非她心里所希望的走向。
只要她咬紧牙关不松口,暂时就不会被轻易处置,她当用这一段日子学着去讨好皇帝,再来救她。
而这一块玉牌完全打乱了这个计划。
依她的性情,势必会干干脆脆的走到皇帝面前,申冤陈情,再图报恩。
两年未见,这样的底气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怜才是正道,可偏偏,她手里握了这块如朕亲临。
当更不懂得委曲求全。
心思回转之间就被她拽住了手腕,她果然是要带她面圣。
不顺着她就是推翻了自己先时的话,魏绾眼色一敛,不声不响的随她去了,皇上既是存了让她自己走出去的心思,势必还有后手,未必她能带走她,只要分开,她就会顾及。
一路没有任何阻拦,杜顺只是在后面狞笑,万岁爷不在宫中,她纵然拿着块玉牌,这么的横冲直撞,不见得就有好果子吃。
太后娘娘只说了看着外头来的人,没说看着她,也不算没有交代。
“往后走,过东掖门,沿东二长街往前走,有内务府私下的茶库,叫人去找吴宗保回明,不要直接去找他。”出景祺阁,魏绾迅速说出了这一段话。
李明微点了点头。
事实在内外东廷之间的东掖门就被两柄长*枪叉住了。
领头穿黄马褂的托着那玉牌看了半日,面上现出两分奸猾的笑,“贵人这块牌子,奴才实在难分真假,您二位请到值房里稍待,容奴才派人往养心殿走一趟。”
玉佩难分真假,上头明黄丝线打出来的络子却是一眼看得出来是上用之物,他存心刁难的意图显而易见,事到如今,必得逼他放行。
瞧瞧前头人只是目色微敛,魏绾才要开口,却叫她抬手一按。无论这头目是何意图,既是皇帝的东西,总会叫他知道,暂时让这处境复杂些也非坏事。何况,既有人在这里设了关卡,未必皇帝就不会想到,魏绾心思回转,没再说话。
跟在那人后头东掖门南侧的值房去,才两步就见一个穿石青虎纹补服的人托着帽子走过来,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容长脸,生得十分周正,正是正四品护军副参领索宏。王奉是侍卫领班,按理是和他平级,可说下来,一个是侍卫群里的头,当得还是守门的差事,一个却是辅佐胡军参领掌管调配值宿事宜的正经大臣,他在门口站着,他却在屋里坐着,别人看在眼里到底是矮了一头。黄毛小子一个,只凭着他祖上的福荫,就骑到了他头上来,他心里十分不待见他,平日也不给个好脸,可现下时候特殊,他倒是不愿意在这时候跟他闹了不痛快的,因先就挂上了笑,问了一声副统领哪里去。
索宏是听到外面动静特意出来的,扫了眼他身后,脸上泛了丝若有若无的笑纹,不答反问:“王大人又是做什么去?”
“副统领这是折煞我了,无甚,叫这两位贵人在这里稍些,奴才去打探些事宜。”王奉打哈哈,但要把事情蒙混过去,原以为他也就罢休了,不想索宏眼睛一眯,倒是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眼李明微的方向,“是去打听这块牌子?”他扯了扯嘴角,“王大人不必麻烦了,这牌子货真价实,我得过诏,万岁爷已有吩咐,大人叩拜以后,把人交与我就可了。”
言罢先就打袖下跪,行了大礼。
王奉一愣,才反应过来,敢情他是要半路上把人截胡?可他怎么着,人家搬出来了明码实价的诏令,他总不能搬出来太后说是他老人家暗中叫谷安川授意的景祺阁的李答应要有异动就先去禀报她的吧。只得跟着叩拜下去,心里头将索安恨了个咬牙切齿,却叫他怎么向慈宁宫那边交代。
“敢问是李答应?”索宏起身,恭谨的拱了拱手。
李明微从未承认过这个身份,当下却没犹豫,敛眸应了个是。
索宏一颔首,从袖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递上。
仍旧是块玉佩,当日百望祠他给她的,叫她转头就赏了车夫的那块,现下有出现在了面前。
她递回去,索宏向后退了半步,一躬身道:“皇上近日不在宫中,请答应收好,容奴才先寻个安稳之处安置了您。”
正有一顶青呢小轿背着,他打量了眼这位身后一直跟着的粉纱蒙面的红衣女子,也未有一言,掀开轿帘请二人上了轿。
交代底下人回禀统领,他前去奉命办事,归期未定,请告长假。
一路往北,到尽头东行,至贞顺门,就离了紫禁城。再换马车,是寻了一户小院安置下的,半夜里吴宗保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