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重生记+番外(198)
她原没指望薛宓能说出来个一二三四,一面问一面低眸喝茶,一抬眼却瞧见她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立马断定了她知情。她一敛眼,只把茶杯往桌上一搁,问她:“你可是晓得是谁?”
“我……”薛宓期期艾艾低了头,“我不知道。”
“你可想清楚了再说。”瑜贵妃细细的眉梢一挑,“倘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我或还可以找到证据向皇上揭穿她的面目,倘你不知道或是不说,你可就要一直替咱们万岁爷不值下去了。”
薛宓想了一会儿,抬眼看她,但说:“皇上驾临薛园时,我认出那人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卫,不过并不知道是谁。”
侍卫,既还作得禁卫,皇上对于此事必然还是不知情的。他出行江南,身边的侍卫不少,可是能与李嫔有所牵扯还能把她带出教坊司的,恐怕也没有几个,查起来必然易如反掌。瑜贵妃心中暗中计较,又问了薛宓几句,见从她嘴里已套不出来什么话,便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她。
薛宓像是办了错事一般,忐忑不安的拜别她,瑜贵妃却赏了她一支发钗,又交代她,今日说的话尽都烂在肚子里,别魂不守舍的叫人看出来,倘太皇太后与老太妃问起,就说她留她在翊坤宫变了几手戏法解闷儿,千万不能说旁的。
薛宓一副全然信她的模样,点头如捣鼓,出得门却微一敛眼,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嘴角。
宣政四年,官府出手抄没的留园,当时竞售,薛家出价只在第四位,却因有人运作而如愿拿到了那个园子,来人嘴不严实,酒过三巡,就漏了一句能叫他们捡这般便宜全是他兄弟为博美人一笑,替这园子找个称心的买家。他大伯不识趣,再三追问,才叫那人后悔失言,也不知扯些什么,就稀里糊涂的混了过去。彼时她扮作薛守去陪宴,对此一桩事印象极为深刻。后来是她分析李明微太多,偶然想起此事有些怀疑,便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却没想到一下子发现了那些陈年往事。
怎么捅出去是个问题,她是沉得住气的人,两年前用了吴七巧试水,没料她尚没来得及给她指路就叫襄王察觉她乃萧氏以前的丫鬟,竟狠心将孕中的小妾迁到别院限制行动。
能叫个男人这么死心塌地的护她,李明微是真有些本事。也是她小,不及考虑周全,直计划了这么久才找到瑜贵妃这么一个适合捅娄子的人,话说到那份儿上,她要是再查不出是勇毅侯府的蒙三爷,她个贵妃也就白当了这许多年了。她倒要看看皇上的心有多大,倘若此事揭露人前,他是不是还能容得下她。
第95章 螳螂捕蝉
打从七巧被送到别院开始, 除去外出,襄王雷打不动的半个月会来看她一次。待得孩子出生以后抱回府中,等到满六个月的时候,他每每过来时便会抱了孩子一起,与她小住几日。只是任七巧怎么哀求哭闹, 他都不肯吐口叫她回府。
一连两年才消停, 他照例带孩子过去陪了她几天, 不想方回转府中两日,别院就报吴格格不见了。
一下晌都没找见人影,他一时心慌意乱, 下意识的就骑马往长公主府赶。
“七巧不见了。”他眉头没脑的一句话, 只叫长公主一拧眉, 一头雾水的问他:“什么七巧不见了?”
襄王扫眼殷陆离未语, 待得他寻了个借口出去,方才道:“此前, 蒙三儿别院里头,是她在伺候明微。”
长公主脑中轰得一炸,待得前因后果听他讲过,更是眉头深锁,气道:“你既知她会害了明微,竟还敢留着她。”
襄王只是恼恨的以手捶头, 又掩面道:“她总也没错。”
长公主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拍桌怒道:“如此你倒是把人看好!”
知道不是生气的时候, 骂过这一声便迅速整理心中纷乱的思绪, 片刻就吩咐下人备车,随后与他道:“我去顺天府,你去大理寺,她未必摸得清这些,另外派人去往各处官衙看着。倘若找去了这两处,无论你给我使什么手段也把事情压在府衙里头!”
倘若襄郡王能够早早的像她一般当机立断,此事即便有人刻意推动,或也能压下,只是迟了这几个时辰,便长公主算得再准也已经无力回天。
天阴雨雪,乌云黑沉沉的覆盖了大半个北京城,冷风刺骨,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而顺天府门外,围观的人群却是里三层外三层,都在议论襄王府的吴格格敲鸣冤鼓,踩钉板状告勇毅侯府蒙三爷,欺君罔上,草菅人命的消息。
说是蒙三爷假借萧楚楚之名,私换被没入教坊司的李氏出为外宅,其后李氏入宫得宠,蒙立为隐瞒其行迹,又不择手段,对此前在别院伺候李氏的一家三口赶尽杀绝,至吴氏夫妻双亡,吴格格拖着断腿击鼓鸣冤,请求为爹娘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