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盈盈+番外(135)
萧珂轻呵一口气,“我只是在想舅舅为何一直无作为?”
李必随即抬手,“陈王是刺史,常言‘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件事当然要刺史来做,才能彰显刺史才能,笼络人心。”
陈王欲开口又被李必再次打断,“陛下的心思已经在‘盐铁军务’四个字上表露无遗。”
萧珂用直直的目光看向李必,“舅舅看得比我透彻。”
李必还想客套两句,萧珂便还治其身,开口堵他的话,“既如此,我就选今日来断一断这件事吧!”
“什么!”李必惊讶的看着他。
只见他轻轻拍手,之前告状的人一溜烟的跑进来,“刺史要为我们做主啊!”
“会为你们做主的。”李慎替萧珂一言。
谢盈尚坐着,听着萧珂说郡公府的事情,李必神色沉郁,“臣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就请郡公让府中管事的都来这里,让他们认一认。”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郡公府的男丁都见了一边都没有他们所言那个李郎君。告状的人更是凶狠起来,“郡公只手遮天,不是让他走了,就是让他死了!”
城防如此松懈,放走一个人太容易了。
李必咬紧牙,“臣绝对没有坐过这些事情。”
萧珂微微颔首,又看向第三个来告状的人,“这些虽然没有头绪,不过仵作在你女儿的指甲盖里找到了一种水草。”
那人赶紧抬眸眼中带着光,“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水草,郡公府不知道有没有?”萧珂一直保持冷静,又唤了一声仵作。仵作不得不在郡公府内院几处查验。
归来的时候只作摇头。
那人爬起来便拉着仵作的领子,“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放手,放手!”仵作也用袖子扑打他,李慎上前拉开他们,仵作一边喘气一边给他解释,“就是说郡公府没有,你女儿不是在这里死的。”
“我不信!”
萧珂只好侧首看了一眼李必,“不知道府中管理丝绸的可在?”
仵作拿出两片尸体上的衣衫,谢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谁家的衣衫,继续坐在一旁品茶,此刻还不到她插话的时候。
郡公府的人又来相看一眼,“郡公府没有这样的布料做衣服。”
“难道刺史来此就是为了告诉对我女儿那样凌虐的人不是郡公府的人吗?”他伏在地上,手在心口砸了几下,可知有多疼……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断案
萧珂见此情状也多有不忍,看着一旁尚在玩着手指的谢盈,随即低声唤她,“盈盈,该你了。”
谢盈轻轻抬眸,眼角眉梢都写满了肃穆,那是一个在战场多年的眼神。
她缓缓起身,向堂下走去,李必见此也不由得咽了咽。
“老丈人别哭,我想我知道你家女儿是怎么死的。”谢盈上前扶着她。
老人看了她一眼,眼中便是不相信,“这里怎么会有娘子?”
谢盈松开手,站起身俯视他,“女子又如何,就不能给你的女儿伸冤么?”
他轻轻点头,他只想抓住那个人,让他一命偿一命。
得到老丈人的许可,谢盈便走到仵作眼前,再次细看那布料,“你可去街上问过这种布料?”
仵作摇头,谢盈便觉此事越发的好办了。
“我这些日子走访几位大人的府中,倒是在何参军家中看到了这样的布料,婢子们都穿的是这样的衣服。”
何参军?
老丈人赶紧被人搀扶起来,激动的看着谢盈,“难道是何参军杀了我的女儿吗?”
谢盈看了一眼萧珂,“那得让刺史请参军来了。”
说着谢盈又看向那个说占了农田的叹息起来,“我那天去刘长史府中看到那院子修了好一个活水池,听说是城外引来的。”
农夫也“噌”的精神了,“就是我家的田别人拿去做了引水的水渠!”
还有一个没有得到钱的百姓,也紧跟着站起来,“那我呢,该向谁讨?”
他的目光扫过堂上坐着的人,“还是他吞了我们的钱财!”
谢盈微微耸肩便转身快步走上正堂,“刺史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李淳应声站起来,“我已经将他们三人控制起来了。”
“带来这里,”萧珂吩咐后便又让人领着告状的人去看各家府邸,顺便查抄了他们贪赃。
而他们三人到了郡公府却见郡公还坐着,也有些发懵了。
晨起谢盈露了身份后,各家的婢子都会忍不住去报信,都换上了李淳的人,将他们三人引去府衙拘起来。
衙役是将他们三人绑了起来,“为什么刺史要抓我们?”
“大胆!”李慎高呼一声,“此乃陈王。”
三人相觑一眼,看着萧珂平静的脸庞,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人就是陈王。李必微微摇头。
“京中和你们联络,中枢却是我,你们为求表现,怎会细查刺史是谁,专心致志的为我布局。”
何参军不相信的看着他,“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盈站在堂下,手扣在刀上,“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一等。”
刘长史看到谢盈的时候瞳孔微缩,即刻恨得咬牙切齿,“你是故意来府中试探!你是故意的!”
“敢对王妃不敬!”李慎又斥责了一句。
他虽然不忿,也只能咬牙瞪着谢盈。谢盈对她这样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是继续等着人回来。
等到那三人回来,带回来的还有他们被上缴的钱财,也有他们府中的妻子。
郡公府们前越发的热闹了。
“烦劳郡公府,为几位夫人郎君,另外辟出一处,立屏障。”谢盈回首看着他,李必即刻着人去办。
由此两位夫人便在那方寸之地坐定,哭得梨花带雨,头发也是当下才挽起的,很是落魄。
外头有萧珂在,谢盈便走了过去。
何夫人看着谢盈只哭着,好歹曹夫人还稳住了,却又一个劲的摇头,“我真不知道那些钱是这么来的。”
刘锐看了看谢盈今日的一声打扮和昨日有太多的不同了。
红缨清了清嗓子,“还不拜见王妃。”
何夫人这才止住了哭声,根本没有跪拜,反而拿着一张手帕哽咽的问她,“你是骗我的,你是在套我的话!”
谢盈轻轻点头,“是啊。”
“不然怎么让这些心怀不轨的人落网呢?”
刘锐一双眼睛还是盯着她,谢盈便走到他的身前,“你想为你母亲做主吗?”
“我想。”他很坚定的看着谢盈。
“你可知道以子告父是大罪,会被流放?”她看着刘锐,刘锐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
外头却响起了一个谢盈不熟悉的男声,“那就我来告他!”
刘锐即刻从凳子上站起来,“是我外祖。”
那个人说着刘长史如何气死发妻,又很快娶现在的夫人入府,更是不愿归还嫁妆让他们抚养刘锐。
谢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
说着她便离开了这里,刘锐看着她有些茫然的问,“外头都是男子,夫人为何要出去?”
她停驻下来想了一会,“那你随我出去。”
刘锐没有上前,还是不解的看着她。外头正是狂风暴雨,谢盈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红缨便低声的给他说,“我们王妃是西北侯的女儿,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
“原来如此。”刘锐还是微微作揖。
谢盈只好轻轻点头便走了出去。
跪着的三人早已措手不及。萧珂用开始的一段时间和他们周旋,随后谢盈用三天走访,第四天就直接发作,一切来得太快。
众人总算是被安定,后续的事情萧珂各有安排。刘锐也被外祖一家带走,看着谢盈那鲜红色的模样,将她深深的印在心中。
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谢盈毫不犹豫的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在他们三人眼前轻轻一晃,“案子断了,有些事还没断。”
说着刀便架在了刘长史的脖子上,刘长史倒是有些骨气,“既然要死,索性杀了我!”
谢盈的刀却拿开了,“这可是宁王的刀,杀你太脏。”
她随即叹了一声,“反正你们都是要死的,不若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说了就能不死吗?”刘长史微微蹙眉。
谢盈不屑的瞥了一眼,“和我说条件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