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盈盈+番外(126)
“你只当去淮南散心。”谢盈开口后他便松开了手,温柔的看着他。
谢盈微微摇头,“玩儿谢盈当然会玩儿,可该做的事情我也会做。”
萧珂轻叹,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中还是微微酸楚若是盈盈,有些许闪躲,他便是想尽办法也要将她推出这个局。
“不许胡思乱想。”谢盈伸出手捧住他的脸颊,萧珂微微一愣,“五哥,这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盈盈,你真的不怕?”
“我怕,”她的手软软的,带着温度,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我怕五哥不开心,不平安。”
萧珂贴在她的掌心微微蹭了蹭,“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从陛下生病以来,谢盈管着王府,打发宫女,照顾中毒的她,她依旧能活在她的世界里,多好啊!
“不辛苦。”谢盈轻轻笑了笑。
马车微微停下,谢盈借着帘子瞥了一眼,“要进城了。”一旦进了长安城,各走各的,便不再适合谈论刚才的事情,而她已经将那封信藏在了匕首处。
一路无言直到回府了。
松竹堂内,李慎站着,便看到谢盈露出手臂,竟然绑着一把匕首,而李元的信就被叠起来塞进了内臂和匕首之间。
解下的时候,谢盈白皙的手臂上正泛红,他忙作揖,“王妃受苦了!”
谢盈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红色,便一笑了之,“这有什么,一会就好。”
“李慎,你在这里站着,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萧珂瞧他并未离去,府中也为他设置了院落。
“陈王,王妃以为此去江南是为何?”
萧珂轻笑,“你师傅让你说什么,就说吧!”
李慎躬身,“江淮乃是李氏起源之地,江南富足,盐铁得钱财,钱财可屯兵。”
“这些我都知道。”萧珂淡淡道,“还有没有别的,比如陛下的死?”
“陛下的死都在信中。”李慎淡淡道。
萧珂的指腹在案上敲了敲,“諴国公没有怀疑那份诏令吗?”
李慎便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当日殿中虽然只有师傅在伺候,可是皇后殿下喊太医的时候,所有伺候的人都听见了,自然有人脚快的去请了太医。”
陛下生病太医向来都是住在温室殿附近,六个太医讨论用药。
“杀宦官容易,可杀太医难。”李慎再次躬身,所以陛下死后諴国公只有午后到天亮的几个时辰。
而李元惊恐,也不能一遍写好那诏令。諴国公要处理掉一些人,又要不沾自己的手,并着手第二日的小敛,只是让人守着李元,李元在宫中几十年,这点通融的能力还是有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厥惊变
至于后来,諴国公也只看了假的诏令,太医也统一了口径陛下是自然死亡。为陛下举行两场大礼的人除又官职在身的人,諴国公都做了打点。
“諴国公府可真有钱。”谢盈听着突然来了一句,“或许我去京中还能翻出些克扣军饷的罪名,西北重地,这个罪名也挺不错。”
萧珂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的看着她,“诬陷可不行。”
“怎么能是诬陷?”谢盈眨眨眼,“当中有两年没有军饷,还是靠着凉州民众自发筹钱的。”
听完萧珂脸色便严肃起来,李慎再次作揖吸引了两人的目光,“王妃所言不假,这个证据应该在侯爷手中。”
这段时间只有大殓之日萧珂和谢侯爷碰面,“莫要辜负陛下……”萧珂喃喃着。
“侯爷所言是个意思?”他轻轻蹙眉看着李慎,李慎颔首,“陛下当然知道,也没有管,自然是为这罪名添上一笔了。”
“户部侍郎有一位不是叫陈玉荣么?”李慎收回手,萧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每多一笔,就多一层诛杀諴国公府的机会。
萧珂长吁一口气,沉沉道:“我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李慎便跪下拜退。
松竹堂留下夫妇二人,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萧珂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盈盈,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能有在西北沙暴中行走难么?”她眨着眼,其实在说,这条路再难她也要和他走下去。
谢盈还没等他回话,赶紧噎回去他的话,“我早就看出来五哥总是不想我掺和。”
萧珂躲闪了她的目光,手指贴着她的脸颊落下。
她赶紧接住,就像当年在宏福寺一样,他那颗沉沦的心又被轻轻的捞起,“五哥,不可以这样,谢盈和长安城的女子不一样。”
“我可以守着本心的过下去,也能收敛起来,做你的盔甲,趁手的刀。”
萧珂看到她眼中狠厉的光,母亲曾对他说夫妇一体,阿娘对阿爹的支持她看了十四年,她一定会陪着五哥走过这荆棘之路。
她轻轻凑上去,贴着他的嘴唇,唤了一声,“五哥。”
手已经搂在他的脖子上,唇齿缠绵……
二日陈王去了宫直到午膳之时才得以返回。谢盈坐在殿中正看书,“盈盈在看书?”
谢盈合上书页,便放在了一遍,“是治军的书。”
婢女为他退去朝服,换了常服如往常一般坐在铜镜前,谢盈便上前为他改冠。
“辞呈递交了么?”
“嗯。”萧珂看着谢盈低眉的模样,十分赏心悦目。此刻若要说糟心的,他便压低了声音。
“陛下似乎不想我走,可惜諴国公在,到陛下也不能多说什么,脸上郁郁寡欢的。”
諴国公如今可真像在挟令天子。
“皇后不也一样么?”谢盈对这件事毫不在意,反而说起了皇后。
这倒是引起了萧珂抬眸,正逢谢盈的目光对着铜镜,她便笑起来:“那是陛下夫妻自己选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萧珂也笑了一下,“此话不错。”
冠已经正好,谢盈继续落坐在她的案前,“红叶传膳。”
“等等,”萧珂走在她的身边,沉沉道来:“那我说一件与你有关的。”
谢盈疑惑的看着萧珂,看着他口中说出那几个字,“突厥兵乱了。”
“是凉州!”谢盈本是歪在凭几上的听后即刻坐起来,萧珂微微摇头,谢盈也不敢就此松口气。
“是西突厥王和单于的内斗。”
谢盈瞳孔微缩,接着萧珂的话想下去,西突厥王主“战争”,当初老单于之所以将单于之位传给主“通商”的北突厥王。
西突厥王又是长子,他们都是急脾气能等上这么一年多在爆发也真是不容易。
而且西突厥王的三王子阿史那暐还娶了当今太后的女儿,平城大长公主,还借了天盛的势力。
“那阿爹他……”谢盈没说完便紧咬牙关,不再言语。
萧珂声音也压低了,“先帝也知道这件事,也还是希望谢侯爷可以回到西北加固城防,若西突厥王得势,不免他们一鼓作气攻破西北,断了西域诸部和天盛的往来。”
谢盈轻轻点头,“是该回去的。”
若真的如此,她们父女一个往西北,一个往江南,只怕要多年不见了。
“等过几日定下了我会侯府去看看。”谢盈低声自我宽慰着。
“我陪你回去。”萧珂轻轻揽住她,在她肩上拍了拍,凉州那是她最爱的地方,也是她最挂念的地方。
宫中的陈太后早已坐不住了,朝臣才离开,她便走进了金銮殿,“我的平城怎样了,她怎么样了!”
“太后自重。”諴国公冲她作揖行礼。
萧玟也赶紧走上前来,“国家要政,鲜少提及长公主。”
陈太后抓住他的手臂,“难道你不会问,坐上这个位置就不管你妹妹的死活了么!”
陈寔不悦的拉扯开她,“是谁将消息说给太后的!”
“哥哥也别拦着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陈太后又抓住他,“当初是谁让我嫁女儿的!”
諴国公冷笑一声,“是先帝,太后忘了我们也远嫁了他唯一认定的女儿淮阳啊!”
陈太后总算是缓和了下来,无力的说念叨,“是先帝啊……”
“朕和国公正商议,是否让骠骑大将军回西北。”萧玟宽慰着,太后即刻蹙眉,“他会吗?”
陈寔不也的看着他,“西北可是谢家的荣耀,长安城这么多眼睛都在看着,他谢远会不尽心?”
陈太后轻轻点头,“对啊……”
“来人送太后回去!”陈寔看着自己这个妹妹本就生气,又看着皇帝亲自将太后送出门乖顺的样子也让他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