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才更相配(8)
陆妃妃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哦?你要学?可以啊,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教我做鱼露百合羹。”
“一言为定!”
是的,他迫切地想要变强大。之前在苏灵山学的都是医术,防身术,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杀伤力。经过几番死里逃生之后,洛子宴意识到,只有变强才能保护得了自己想保护的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为父母报仇雪恨!
他回到庭院时,苏亦还在竹床上睡觉。他勾起嘴角,蹑手蹑脚回屋拿了换洗的衣服,往湖边走去。
这会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洛子宴抹黑走到湖边,脱掉身上的衣物,扑通一声跳进湖里。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湖里的水居然一点也不冷,暖暖的跟温泉似的。身心得到彻底的舒展放松,洛子宴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仿佛一天的劳累和烦闷都随着这暖暖的湖水化解开来,舒畅无比。
“啊!啊!啊!色狼!”突闻一串尖叫。洛子宴顺着叫声望去,一个亭亭玉立的身段站在湖边,浑身上下一丝也不挂,但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是谁。洛子宴游过去,只见少女双手护在胸前,身体半曲着,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这下看清楚了,不是苏茗烟又是谁。
“你来干嘛,快滚!”苏茗烟大喊道。
“本大爷来洗澡,要你管!”洛子宴自顾自地洗着,半个眼神也没分给她。苏茗烟又羞又怒,随手抓起什么东西就朝他扔,噼里啪啦的扔了几下,一下也没中。
“你什么毛病啊,乱扔衣服,我看你待会回去穿什么。”洛子宴抓中一件扔过来的衣裳没好气地说。
苏茗烟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扔的是衣服,可惜悔恨已晚,这会衣服全都沉到湖底去了。洛子宴把刚才接住的那件给她扔回去:“湿了,你将就着穿罢。”
苏茗烟接过一看,傻眼了,这只是一条裤衩....这可怎么办?明教里这么多教众,赤身裸体的回去若是被人看见了如何是好?她急得坐在湖边直抹眼泪。洛子宴只得把自己的长衫递给她:“这也要哭?打我的时候你可没那么柔弱!”
苏茗烟接过衣服,停止了哭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那么帅的色狼呀?”洛子宴穿着一条裤衩,赤着上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虽然也看不清楚,但苏茗烟足足看了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
第7章 寻药
洛子宴回到庭院,苏亦已经起来了,正在屋里头打坐。他悄悄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只见苏亦双眼微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两旁。洛子宴放轻脚步走进屋里,拿起茶壶正要往外走。
“喝过了。”冷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子宴,明日我要出门一趟。”
洛子宴停下转身:“师傅,你要去哪?”
“去寻找肉苁蓉。”
洛子宴讶然,这肉苁蓉是沙漠独有药材,整片大漠也就上百株,极其珍贵。更重要的是,这肉苁蓉据说在沙漠的流沙层,这流沙瞬息万变,危机四伏,莫说是寻找药材,就是单纯进去经历一番也是九死一生。他不禁问:“师傅,你找那做什么?”
“制作龟息丹还需一味药材。”
洛子宴知道这龟息丹是难得的妙药,需要用到的药材也珍稀难寻,炼制过程更是复杂讲究。
“师傅,这药我们也不需要啊,何必冒这个险。"
“总会用到的。”
“让我陪你去罢?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他确实不放心,师傅这个人他太了解了。虽然医术高明,长得跟仙儿似的,但是生活上的琐事他却一窍不通,这要到了沙漠里,他该如何自保,洛子宴想想就头疼。
“不必,若我有什么事,你就回苏灵门通传一声便是。”苏亦想也不想就拒绝,伸手端过茶杯,缓缓喝了口茶。
“不,我一定要去!师傅,你去哪,我就去哪。”洛子宴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苏亦不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洛子宴回屋随意收拾了一点干粮和带足了水囊,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陆妃妃带着苏茗烟过来了,大概是苏亦要出行,她也是知道的。她非要两人带上苏茗烟,说是在大漠里,她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哼,拖后腿还差不多。”洛子宴低声嘟囔。苏亦没作声,洛子宴又道:“别别别,女人太麻烦了。”
苏茗烟白了他一眼:“男人才是窝囊废!手下败将!”
“行了别吵了,就这么定了。”陆妃妃把手里的包裹递给苏茗烟:“这是我师哥的包裹,你可带好了。”
苏茗烟接包裹,眉头一皱问道:“这都是些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皂角,换洗的衣物,还有水。”
“大沙漠哪来的水沐浴啊?带什么皂角!”洛子宴惊呼,大漠里沐浴,他可是头一回听说。
“有,这是大漠水源分布图,你带好。”陆妃妃给他递过一张宽阔的羊皮纸,他只得接过折好,放入行囊中。
整顿完毕,三人终于要出发了。
洛子宴长这么大头次骑骆驼,扭扭歪歪的,他却觉得格外有趣。用手拍打着两个驼峰自言自语:“它这两个东西怎么长在背上?不都长前面吗?”
“愚昧至极!”苏茗烟翻了个白眼。
洛子宴不理睬她,快步追上苏亦。苏亦今天换上了一件玄色修身紧袖长衫,长发挽成一个髻,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身姿削瘦却挺拔。
“如果人要分为三六九等,那师傅一定是上上品。”洛子宴心里这样想。
三人顶着烈日,在沙漠缓缓前进着,苏亦走在前头,洛子宴其次,苏茗烟背着个沉重的包裹走最后。
“幸好有功力傍身,不然得让这包裹给压死.....”苏茗烟不满地嘟囔着。
高大温顺的骆驼驮着背上的重物默默走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海上,犹如一只只背着巨壳的蜗牛,每一步都是那么缓慢又艰辛。它们的脚步在茫茫的沙海中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无限延伸着向远方....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觉无数沙粒拍打在脸上,又痛又痒。
洛子宴赶紧跳下骆驼跑到苏亦身前,张开双臂护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抵挡风沙。沙子灌入口鼻眼睛,顿时感到一股无法喘气的窒息感,难受得泪流满面。大约一刻钟左右,风沙逐渐散去。洛子宴顾不上打理自己,他拍干净苏亦身上的沙尘,拨开他脸上吹散的发丝。从包裹里拿出一只水囊来,倒水打湿一块白色手帕递给苏亦:“来,擦擦脸罢。”
苏茗烟自幼在大漠长大,对此早已见惯不惯,此时正站旁边淡定地拍打着衣服上的沙子。
“小题大做。”她说。
洛子宴回头瞪她一眼道:“闭嘴。”
苏茗烟只得识趣地噤了声,坐在沙子上,拿出水囊喝水,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委屈的气息。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来,简直是活受罪,背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包裹,还要被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冷落。她越想越气,把包裹往沙里一扔,“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洛子宴一愣,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你敢!”
“为何不敢?”苏茗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我也只好带着这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去喽,若是我死在这片沙漠里头了,你也等着变成毒尸罢!”洛子宴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
苏茗烟停住了脚步,想了一会,又折回来,乖乖捡起地上的包裹。
稍作整顿,三人再次前进。此时正是一年中最酷热的八九月份,太阳猛烈且毒辣。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广袤死寂的沙海犹如在火炉上烤着,灼烧着人的每一根神经,难受得使人喘不过气来。干枯的喉咙再也喊不出尖锐的嘶叫,冒出来的只有夹杂着热气的青烟。放眼望去,到处是单调的黄色,无尽的黄色蔓延到天边,任凭耗尽眼力寻啊,也看不到一丝丝绿意。黄色,黄色,这灼热的黄色下面埋葬了多少行人的尸骨?无边无际的黄色使人绝望使人疲倦,好像永远也走不出去。
走了几个时辰,三个人都口干舌燥。
“师傅,喝口水罢?”洛子宴拿出水囊揭开盖子朝苏亦递了过去。苏亦接过水囊仰头就喝,溢出的清水顺着嘴边缓缓流进白皙的脖颈里。等苏亦喝完,洛子宴接过水囊自己也仰头喝了几口,盖好塞进包裹里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