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文女配翻身后(93)
他忽然用力一跺脚,地面开始像烧开的水面般沸腾起来,村民们惊恐大叫:“怎么回事?!”
“春君!快救救我们!”
“地……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
只见地面忽然裂开一道大口,从中迸发出无数条血红触手,它们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一接触到村民便自动缠住他们,若是村民挣扎,则捆绑得越发严实,直到猎物无法动弹。
紧接着响起咕嘟咕嘟的声音,沈银河才发现那些藤蔓竟然是中空的,如同输血管般抽取掉村民身上的血液,顺着千万根藤蔓运输到寄生椿身上,而后者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膨胀,生出层层叠叠的肉色椿叶,最后长成一颗拥有着厚实肉叶的高大椿树。
“哈哈哈哈!老子的实力终于恢复了!!”寄生椿激动大叫起来,“不枉我蛰伏这么多年,讨好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
“完了……”苍洱一脸惨白,“成年寄生椿足有元婴期的实力,我们打不过它的!”
玄清的脸沉了下去:“都退下。”
如今再期望椿君也没有用,他一挥手,将沈银河与苍洱拢在身后,手正要按在黑色纹记上,一道白色身影先飞了出去,他一怔,严声道:“银河!”
“仙尊!对不起!”沈银河乘着云渊剑,大叫道,“如果不是我磨蹭,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在她的身下,数十个村民已被吸成干尸,他们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如同一座荒芜的坟墓。
沈银河一咬牙:“我会尽全力阻拦寄生椿。”
“银河!你快回来!”苍洱大叫,“别犯傻了!凭你根本无法和它对抗!”
他想跟着冲上去,但被寄生椿发射过来的椿叶片拦住去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银河越飞越高,几乎快接近寄生椿的头部。
苍洱急得快哭了,央求玄清道:“仙尊,您快去把她拉回来啊!”
他看到玄清动了一下,希冀抬起头,却发现玄清仙尊只是放下手中九孤剑,轻声叹了口气。
“仙尊?”苍洱小声问。
“让她去吧。”
“这怎么行!”苍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银河她才是个筑基期,怎么能打得过寄生椿呢?!”
“是么,”玄清仙尊道,“但有些时候,实力并不能决定胜败。”
——“我相信她。”
第53章 银河,谢谢你 吃了它的话,我的灵根就……
寄生椿的本体足有十几米高, 沈银河驱动云渊剑飞到最上层,想寻找下手的地方,可入眼皆是肥厚的肉质椿叶, 一时竟找不到突破口。
在寻找的同时她还不得不躲避寄生椿的袭击, 因为离得过近,每一次她都很难躲过寄生椿发射的椿叶, 又一次艰难躲过后,她驱剑躲入一个隐蔽死角。
系统劝道:“太危险了, 我们还是交给玄清仙尊吧。”他才是这本书的大佬, 没必要让宿主一个小虾米冲在前头。
但显然沈银河没有把它的劝告听进去,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下方, 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须臾, 轻轻叫了一声:“看那里。”
系统顺着沈银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她们的正下方一圈层层叠叠的椿叶下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同样闪光的还有沈银河的口袋,她伸手掏了掏, 摸出一颗圆滚滚的内丹。
“下面应该是寄生椿的丹田所在处,”她说道, “寄生椿的内丹与它起反应了。”
望着她沉思的脸, 系统心惊肉跳:“你又想做什么?”
“你觉得如果我们有可能破坏掉寄生椿的丹田吗?”
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 现在它的脑袋一定摇得像个拨浪鼓:“当然不可能!”
“是么, ”沈银河道, “那就只能来一次自|杀式袭击了。”
说完, 她直接从云渊剑上跳了下去。
系统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宿主你脑子有坑啊啊啊啊!”
在快接近寄生椿的前一秒, 沈银河迅速切换到胜邪,只见黑光一闪,寄生椿的肉皮裂开一道大口, 刚好能容纳一个成年女性的身材,她像颗沉入大海的小石子,身影消失在寄生椿庞大的根茎中。
寄生椿的体内和沈银河想象的很不一样,她像是身处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周围皆是一片虚无,沈银河在雾气里漂浮了一段距离,茫然道:“现在我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系统气道,“宿主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个鲁莽的毛病?!”
“嘘,”沈银河忽然说,“那里有东西。”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人,他倒在地上,像是睡着了。
沈银河划动四肢,朝他“飘”了过去,待看清对方的面容,声音一下子收紧了:“椿君!”
椿君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黑色的魔气中,他紧闭着眼,不知生死,沈银河降落在椿君身边,不顾系统“小心!他说不定会攻击你”的警告,把昏迷的少年扶起来:“椿君?能听到我说话吗?”
令她松了口气的是少年似乎对她的声音起了反应,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发出一声低低呻|吟:“唔……”
“银河?”椿君睁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把推开沈银河,翻身坐起,沈银河还以为他会错了意思,往前走了两步:“别怕,我不是来杀你……”
“你回去吧。”
椿君的拒绝像是一道冰冷的墙,驻扎于两人之间,沈银河一愣:“但是……”
椿君别开头:“谢谢你,但是不用再管我了。”
“我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把我救回去又有什么用?”他微做停顿,“反正……村民也不希望我醒来。”
“倒不如,就这么死了。”
“椿君!”
沈银河忽然一步上前,抬起脚,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椿君倒在地上,迷茫了会才反应过来,出离愤怒了:“你搞什么?!”
“你搞什么?!”沈银河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这里只有我和你在,你玩什么45度明媚忧伤的抬头啊?”
“……什么鬼,”椿君恼羞成怒,“听都听不懂!”
“扑哧——”
没想到下一刻沈银河忽然笑出了声,她看着重新恢复生气的椿君,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比较自然。”
椿君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一句话。
沈银河的眼神闪了闪,忽然道:“你知道吗,我曾想过自|杀。”
椿君愣住了:“为什么?”
沈银河笑了下,没有立即回答。
那是她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当得知那对夫妻并不打算领养她,她一度想过一了百了。
沈银河甚至幻想过——如果自己死了,当她的尸体被院长等人发现,他们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会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上,一边用力抱住她的头,一边恳求她再次睁开眼吗?
会告诉她:“回来吧,我们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吗?
这个念头是如此牢牢扎根于沈银河的意识中,就像是一个势微力薄的孩子对这个残酷世界所能做出的最大的抵抗与报复。
但直到被科长的红色法拉利碾过去的一刹那,沈银河才幡然醒悟。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蹲下身,双手轻轻环过椿君的肩膀,能感到他在颤抖,一如当年九岁的她,脆弱而无助。
“可是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椿君的声音带着哭腔,透过那张被魔气侵蚀得面目全非的脸,沈银河望见一个痛苦到几乎奔溃的少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希望我能活下来!”
“不是的。”
一只手手忽然握住椿君痛苦到颤抖不停的手臂。
椿君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瞬间落入一双璀若星灿的眼中。
即使双手正不断被魔气侵蚀,发出令人肉痛的滋滋声响,沈银河却依旧没有松开手,牢牢地抓住椿君。
她轻声道:“你有见过夜晚的星空吗?”
她曾有过迷茫,也想过放弃,但当那个微阴的雨夜,十八岁的沈九看到那片几乎将整个夜空照亮的星河后,她的世界也如同拨开乌云后的白昼,骤然晴朗。
“如果不被需要,不被选择,就连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资格都要被剥夺吗?”
“当然不是。”
不管是穷人也好,富人也罢,不管是权力滔天的官员,还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民,他们都享有同一片天空,同一片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