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今日未翻牌(2)
书名:本宫今日未翻牌
作者:夏扇
文案
大琞国公主萧瑶,姿容昳丽,艳冠天下。萧氏皇族子息凋零,皇兄溘然辞世,她不得不披上龙袍出来扛事儿。
上一世的经验告诉她,有人即将造反成功,甚至会把她丢去塞外和亲。
御殿上,内阁首辅季大人再次催萧瑶纳皇夫,萧瑶托腮聆听,随即指向殿中才学最出众的一个,季大人的小儿子,季昀。
季大人:“此人不可!”
季昀:“谢主隆恩!”
皇夫季昀兢兢业业,日理万机,折子从不拖到第二日,萧瑶极是省心,整日跟已故皇兄的三千佳丽厮混。
季昀俊美的面容一日一日黑下来:“陛下,折子太多,臣一人批不完。”
萧瑶沉吟片刻:“本宫再招位皇夫助你?”
季昀:“不必!”
悄悄收拾好私房小金库,萧瑶只等造反那天跑路,谁知,季昀突然把对方抄家了。
萧瑶:???
这日,萧瑶正在汤池躲懒,“哗啦”一声,氤氲汤池里钻出一个人。
萧瑶:“本宫今日未翻牌。”
季昀:“只臣一人的牌子,便不劳烦陛下翻了。”
萧瑶以为,这一世便要蹉跎在宫墙内,直到无意中发现父皇留下的遗诏。
#她是皇夫的白月光#
#招个皇夫当长工,最后她才是打工人#
看文提示:
1.本文纯架空,勿考据;
2.男女主双重生;
3.应该不是女尊?(防止误解,还是说一下,女主并非从头到尾都是女帝)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瑶,季昀 ┃ 配角:完结文可戳作者专栏 ┃ 其它:预收文《芙蓉倚修罗》
一句话简介:君不君臣不臣,谁是那个打工人?
立意:认清自我,努力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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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宫雪乱
寒风呼号,裹挟着大片大片雪絮,穿过重重朱墙,扼住初染新粉的桃枝肆虐摇曳。
枝头半开的桃花瓣不胜寒风,剧烈颤动,顷刻被雪色覆盖。
元福公主府,雕梁画栋的寝宫内,上好的银炭烧得火红,将屋子熏得暖烘烘的。
丫鬟半夏身着松花绿缎面袄裙,坐在绣墩上,手持火钳昏昏欲睡,时不时拨动银炭,哔哔剥剥爆飞些许火星。
咯吱咯吱,院中脚步声踏雪而来,步调急促,拽着风雪的寒意直直传入半夏耳中。
门扇猝然打开,寒风呼呼往里灌,若有若无的桃花香仿佛夹着冰凌子,刮在鼻尖脸颊上,生疼。
“小蹄子,快把门关上,公主正睡着呢!”半夏直起身子,拧眉轻斥。
又竖起耳朵,隔着屏风往里望了望,栩栩如生的蝶恋梨花绣屏内侧全无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白芷匆匆合上门,一时忘了轻重,哐当一声,惊扰到睡梦中的人,屏风后边架子床里的美人黛眉微颦。
“宫里来人了,快去打些热水来,服侍公主梳洗。”白芷语速飞快,脚步不停,瞬息便绕至屏风后面。
烟罗帐里,萧瑶侧身而眠,衾被沿着身形勾勒出迤逦的线条。
墨色发丝遮住粉腮,显得一张巴掌脸越发小巧秀气,肤色莹白清透,隐隐能瞧见薄薄眼皮下的经络。
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将醒未醒,彷如花瓣上酣睡的蝶。
白芷暗暗咬唇,抬手拉住衾被一角,将萧瑶唤醒。
两个丫鬟轮番服侍,净面、更衣、梳头,萧瑶浑浑噩噩地抬手配合,不知自个儿是梦是醒。
披上滚了白狐毛的斗篷,打开门扇,风雪肆虐,猛兽般横冲直撞,寒意见缝插针往脖颈、下摆里灌,周身血脉霎时一缩,萧瑶抬手稳住被风吹鼓的兜帽,脑子即刻恢复清明。
鹿皮小靴踏上青石甬路,一抬眼瞥见院中桃树,桃枝被风吹得摇摇欲折,桃瓣上覆着厚厚雪絮,依然攀紧枝丫不肯碾落。
萧瑶脚步微滞,随口吩咐:“叫人仔细护着些,别冻坏了。”
嗓音甜软,带着与生俱来的慵懒,与往日却又有一丝不同。
半夏欲答,甫一张嘴,便灌入满嘴风雪。
堪堪愣神的功夫,便瞧见萧瑶被风吹得鼓鼓囊囊的斗篷下,裙摆翻飞,正翩然绕过院门,半夏赶忙小跑追上去。
马蹄哒哒踏在石板路上,萧瑶坐在马车里,甚至能听见车轮滚过薄薄雪面,压出车辙的声音,细微缥缈,顷刻便被风声吞没。
天地间,仿佛唯有她的心跳声最真切,咚咚咚,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萧瑶将怀中精致的手炉收紧,纤细的指尖泛着白,感受不到一丝热度,冷意从心底一丝一丝往外渗。
雪粒自窗帷缝隙钻进来,打在萧瑶手背上,半夏匆匆将车帷重新固定,又抽出锦帕替她拭去雪粒融化的水渍,从白玉瓶中挖些面脂细细涂抹。
淡淡桃花香弥散开来,萧瑶闭上眼,犹记得塞外粗砺黄沙打在肌肤上的痛感,清晰得同方才雪粒打在手上一般无二。
元福公主府坐落在离皇宫最近的位置,一盏茶功夫便能到,萧瑶忍不住再度掀开锦绣窗帷一角,往宫门方向张望。
身形倾侧,身下软垫仿佛化作针毡,叫人一刻也坐不住。
宫门守卫见到公主府马车,即刻放行。
不远处被雪染白的柳树下,停着一辆马车,灰衣小厮将两手缩在袖笼里,大口哈着白气,望着驶入宫门的华贵马车,眼神了然。
能将马车驶入宫门,满朝唯独元福公主有此殊荣。
御殿外,马车尚未停稳,萧瑶腾地弹起来,撩开车帷,手扶门橼纵身跃下,三步并作两步,沿着汉白玉石阶往上飞奔。
斗篷被寒风攥住狠狠往身后拉扯,边缘滚着的白狐毛迎风烈烈,内侍、宫女们躬身请安的声音此起彼伏。
进到内殿,萧瑶跺了跺鞋面积雪,将斗篷丢给宫女,大口喘着气问道:“我皇兄呢?”
“回公主,陛下在东暖阁。”宫女低眉顺目,躬身禀道。
宫人们个个凝神屏息,不敢说一句嘴,萧瑶一步一步往东暖阁走去,心口像被极细的丝线悬起。
东暖阁外,萧瑶将身子烘暖了些,方才深吸一口气,叩门入内。
一眼瞧见龙榻侧端坐着的太后,萧瑶的眼眶登时发红,视线模糊着朝太后小跑过去。
“母后!”萧瑶小腿一软,跪在太后脚边的绒毯上,伏在太后膝头,吸了吸酸涩鼻尖。
真好,皇兄还在,她也没有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
假如眼前的一切是梦,她只希望此梦永生不复醒。
江山太沉重,她只想做个无忧无虑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只想她至亲之人每一个都好好的。
薛太后抬手轻轻落在萧瑶的发髻上,替她整了整珠钗,目光柔和,语气无奈而宠溺:“你呀,总也长不大,可怎生是好?”
言罢,长叹一声,目光扫过内室另一边默默立着的身影,握住萧瑶的手腕,几乎是将她硬拉起来。
萧瑶止住泪意,刚站稳,便听到身后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微臣参见元福公主!”
原来内室尚有旁人,还是个男子。
在外人面前,萧瑶素来谨守礼仪,高贵淑雅。
此刻,面上神色瞬时龟裂,她脊背僵直,故作从容地转过身。
只见五米开外站着一人,身披玄色大氅,脊背微弯,姿态恭敬,不卑不亢,如一张蛰伏的良弓。
他身侧楠木雕花描金方桌上,两口白玉碗中分别盛着黑白棋子,当中摆着的是一张没下完的棋盘。
“平身。”萧瑶抬手示意,微微侧首望他,黛眉极轻地向上挑了挑望,“你是新来的太医?我皇兄如何?”
她痴迷医术,虽一直没机会实践,往太医院却跑得勤,眼前的人有些面生,萧瑶确信自己没见过。
难道她稀里糊涂重活一次,连太医院的人也变了?
正思忖着,对方已然直起身。
似乎极畏寒,他披着大氅,站在暖融融的东暖阁,面色竟比外头松枝上的雪还白上三分。
金线绣云纹玄色大氅下,露出鸦青色长袍下摆,衬得他身姿清逸如竹。
只静静站在那里,便让人无端想起山中万竹载雪之景,透着几分冷意。
“他可不是太医,乃是季大人的幼子季昀,你皇兄昨日钦点的新科状元郎,已经派去翰林院任职。”薛太后将萧瑶拉至身侧,睨了她一眼,示意她稳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