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和男主在一起了+番外(103)
他想着,该怎么和李雯解释,自己把小办公室的钥匙给弄丢了。
也不知道李雯那儿还有没有备用钥匙。
他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把钥匙丢在哪了。
满子实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茫茫,思绪渐渐飘远,突然隔壁传来一声刺耳的打闹声,惊醒了懵懂的满子实。
他没时间去思考隔壁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要是,自己的钥匙不是自己弄丢的呢?
它——
会不会被人拿走了。
满子实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扑到床上,去翻自己的床铺。
“手机,手机呢?!”
很快,他找到了。
满子实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声,拨打了季一川的电话。
“谁?”
季一川的声音带着哑意,带着一种说不出话的绝望。
他没有线索,没有思绪,他只知道自己的陈葡萄在学校的某个地方在等他。
他必须得找到他。
满子实顾不上穿毛衣,只套了件棉服,连拉链都没拉上,急匆匆出了门。
“你去d楼看看,陈葡萄可能在那儿!”
那边迟了好久,满子实在张口说话时,才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他孤身一人站在雪地里,突然觉得胸口中的那一团苦闷烦躁消失了。
满子实像个孩子,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伸脚踢了踢面前的一小堆雪。
“好冷。”
*
季一川刚搜了第二栋楼,他没个目标,只能以c楼为起点,向外一栋一栋的搜寻着。
冷风狠狠刮着他的脸,原本精致张扬的少年如今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楚。
甚至,这份苦楚隐隐有向绝望发散的趋势,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半长的黑发凌乱地飘散在半空,带着汗垂在脖颈上围着的围巾。他热的慌,通红的指尖勾出围巾向外扯去。
“哥哥,你到底在哪儿?”
这个时候,满子实的电话变成了他黑暗中必须要抓住的曙光。
寒风冷冽,少年在雪地上的脚印拖得很远。
第134章 更啦更啦
满子实给的地址是d楼。
季一川气喘吁吁的站在楼底,仰着头望着整栋楼。
d楼是教师办公楼,周边的环境都要比其他楼要好上不少,透过漫天雪花,季一川看到了墙壁上新刷的‘d’,红的耀眼。
因为跑了太久,嗓口处弥漫着一股难忍的铁锈味,季一川咽了口唾沫,使劲压了压这股血腥味,抬脚迈了上去。
上了台阶,看着阴森的走廊楼道,季一川突然想起来,d楼他曾经来过一次。
而那次,陈葡萄还在自己身边。
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推开了身边最近的一扇门。
他甚至没细问满子实哪来的信息,自己乱了心绪,游荡在校园里,哪怕是别人随口说道的一栋楼,他都得拖着身子跑去。
他乱了手脚,感觉自己压根没办法思考。
木质门晃晃悠悠的荡开,是一间大办公室,零散的摆着快七八张办公桌,季一川快步绕着房间走了一圈。
很平常。
季一川没时间耽误,他出门,重新看向那条长长的,冒着寒气的走廊,手心搭在墙边,刺骨的寒透过瓷砖传到他的手心,继续孤身向前跑去。
*
陈葡萄是被冻醒的。
亦梦亦醒间,他揽起眼皮,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意识像是涣散开的网,无边无际的向四周飘散开,无法凝结,无法思考。
他凭借着身体记忆抬起了手。
说是抬,指尖到地面的距离却只有短短的一拃。
右手因为一直蹭倒了地面上,整块手背上印满了灰尘,这倒显得手背上的那半块脚印浅了些。
陈葡萄呆滞着望着右手,又看着自己冻僵的小腿,苍白的嘴唇机械的张开,缓缓呼出口气。
他的身体温度太低,就连呼出的气都打着冷颤。
凭着求生的本能,他轻轻挺直了身子,半截手掌抵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他的动作幅度小的几乎让人看不清,但还是牵扯到了小腿上的一小块肌肉。
“——!”
迷糊间,陈葡萄的喉咙里憋出一声几乎无声的倒吸,极轻,淡的吓人。
这份戳心的痛苦让他的思绪拢了会儿,也来了点精神,他看着正对着自己三米开外的门,张了张嘴,想要大声呼救。
却发现自己那泛着血腥,粘附冰冷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半点声音。
绝望涌上他的心头。
本就冻白的脸颊更是涌现出一股灰白。
“季一川——”他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逼着自己稳住心神,以手腕为支撑,用力抬起右手五指,待到离地面七八厘米时,再落下。
缓慢而清脆的敲击声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
陈葡萄不知道除了自己有没有人能听到,他只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方法了,因为他发现,小腿上的痛苦已经消失了,准确的说,他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骇人的困意再次涌上心头,陈葡萄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的涣散开,感官变得迟钝,手下动作越来越缓慢。
“哐当”一声巨响,惊醒了半迷糊间的陈葡萄。
他缓缓抬头。
是季一川。
陈葡萄陷入昏迷的那一瞬间,说不清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季一川朝自己奔来的,但有一点,是他怎么也不会怀疑的。
季一川来的时候,踩着光。
他是他的盖世英雄。
*
救护车来得很及时。
季博简看着自己儿子怀里陷入昏迷的男生,愕然吃惊。
男生脖子上套着自己的围巾,身上盖着层季一川的棉服,笼住他的整个身形,但在棉服无法掩盖的地方,季博简看到了他血迹斑斑的小腿。
甚至说,上面还半插着一把水果刀。
谁也没有擅自拔刀的勇气,只能任着它一直插在陈葡萄的小腿上。
触目惊心。
季一川亲手把怀里的人送到医生手里,看着医生点头,一直悬起的心脏才得以落下。
也后知后觉的觉得腿酸的要命。
他想陪着上救护车,就被医生一把拦住。
医生看着魂不守舍的季一川,闻声劝道:“下面的事由我们来负责就可以的,这位小同学,你先去穿件衣服,然后再去三院吧。”
季一川呆愣愣的只知道对医生说好,目光却没从陈葡萄身上移开,甚至不知道医生说了些什么。
陈葡萄躺在那儿,安安静静,就像是暮秋,枝头挂着的那最后一片枫叶,摇摇欲坠。
他心中泛起一股后怕,如果不是满子实给的消息,如果不是自己刚巧走到隔壁,如果自己没有听到那弱小的敲击声,陈葡萄还要在那个角落里躺多久?
又或者说,他为什么今天没有能陪他。
这个时候,在确保陈葡萄上了救护车的下一秒,季一川陷入一种诡异的,不该存在却又无法避免的深深自责中。
原本因为长时间奔跑而潮红的脸一时间煞白,他像是站在悬崖边,脚边就是深渊。
救护车走了。
季一川神情自责,眉宇间尽是黯淡,他目视着疾驰离开的救护车,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伫立着,没挪动半步。
“爸,我今天不应该去考试的,要是我陪着他,就不会——”
季博简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生了个傻儿子,他提脚,一脚把季一川从这种想法中踹了出来。
“想什么呢?还不回去穿件衣服!”季博简拎起车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穿好后,我带你去三院。”
“好,我现在就回宿舍换。”
“没事别瞎想。”季博简长腿一迈,跟上前头的季一川,他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不自在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警察已经调查过了,根据监控,并没有发现张东海出入a大的证据,这件事应该是左柳一人独自做的。你放心吧,爸给你找姓左的报仇。”
“大左和小左,新仇旧账一起算!”
季一川看着他没说话,不多时,才垂头,在寒风中早就冻僵硬的嘴角微微提起。“嗯。”
“换衣服的时候,把你的这头茅草给我好好收拾一下!”季博简捏捏手,回忆着之前奇特的触感,目光闪烁,尽是不自然。
*
季一川到医院的时候,陈葡萄还在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