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彤当然不会选择自己亲自上阵,她让陆柒将收集好的关于宋财的罪证送给了他的死对头程彬那里。
程彬是大夏朝的吏部侍郎,为人刚正不阿,与宋财本是姻亲关系,但后来因为宋财的儿子,宠妾灭妻,使得程彬的女儿进门还没有三个多月便直接香消玉殒了。
程彬本想要宋财之子付出代价,无奈,那时的宋财已经投靠了霍凌珩,程彬一时之间又抓不住宋财的错误,便只能将这个仇记在了心里。
而现在,古彤直接将这把刀递给了程彬,至于怎么选择,就看程彬自己了。
翌日,朝堂之上,待所有的大臣们全部请奏完事后,古彤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还有奏?”
果不其然,便看到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道,“臣程彬有奏。”
“哦?”古彤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实则心里已经忍不住的要看接下来的那场大戏了。
站在大殿之上的程彬并没有丝毫惧怕霍凌珩的权威,而是直接将自己要参之人说了出来,“臣程彬,今日要参一人,这人便是户部侍郎宋财。”
古彤适当的表现出了惊愕状,但其实眼角的余光则偷偷地打量着霍凌珩的神情,果不其然,程彬话音刚落就看见他的眉毛微微的皱起。
程彬直接一气喝出,“臣并不是无缘由的参人,臣今日要指认宋财的三大罪名,其一,便是宋财身为户部侍郎,竟然中饱私囊,将国库当成了自己的私库任意挪用,此为第一罪,乃不忠。
其二,那便是宋财之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而宋财竟然还从中包庇,让那些百姓无处伸冤,此为第二罪,乃不仁不义。
其三,那便是宋财在其母守孝期间竟然留恋烟花场所,此为第三罪,乃不孝,今日我程彬,再次希望陛下可以惩治宋财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奸佞小人。”
此话一出,在大殿之上的宋财直接栽倒在了地上,众人看着他那脸色苍白,冷汗涔涔的样子,顿时信了七八分。
众人心里直呼好家伙,刚才程彬说参宋财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想随便参参,谁曾想,直接列了个三大罪名,又扣上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大帽子,这家伙谁敢惹?
见此,众人纷纷往旁边避了避,直接将宋财空出在大殿之中。
而在一旁的霍凌珩在心里暗暗的骂宋财废物,现在程彬还没有拿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吓成这样,这与直接告诉别人这是他做的有何区别?
而程彬正在大殿中,依旧不卑不亢的注视着古彤。
古彤见此,则状似犹豫的看向霍凌珩,然后便见到霍凌珩脸色发黑的看着程彬。
霍凌珩察觉到古彤注视自己的视线,他本想说话,但是想到刚刚程彬说的是请“陛下”,于是霍凌珩便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道,“请陛下自行决断。”
古彤听见霍凌珩这样说,心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于是,清了清嗓子道,“程卿家,今日你指认宋卿,可是有何证据?”
程彬等着的就是这句话,只见古彤话音刚落,程彬便将前一夜送到手里的证据拿了出来。
只见之前程彬所道的每一桩,每一件罪名,都有相应的证据证实,直接将宋财锤得死死的。
宋财见此,立刻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朝着霍凌珩道,“摄政王,你可要救救我啊!”
霍凌珩在宋财朝着自己爬过来的时候,便意识到不对,当宋财说出这句话后,霍凌珩便知道,今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帮宋财。
霍凌珩现在是拿捏着小皇帝,这是所有人心里都知道的事,可是一旦放到明面上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小皇帝就算是再怎么没用,人家也是明面上的君,现在宋财在做出这种事后,先不为自己辩解,反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着摄政王求情,这脑袋应该是被驴踢了。
古彤在宋财说出这句话后,整张脸瞬间充满了怒气,直接对着大殿外的侍卫喊道,“来人呐,将宋财拖出去,除去一身官袍,送到大理寺去!”
说完这话,便像是一个丢了面子的熊孩子一般,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甩袖子离开了。
霍凌珩见此,不但不能插手宋财的事,还得安慰古彤,毕竟宋财今日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生生的打了小皇帝的脸了。
霍凌珩并没有对古彤起疑,只以为这一切都是一个巧合而已,霍凌珩可是知道程彬与宋财向来不和,所以程彬为替女儿报仇,私底下收集证据揭发宋财也是在合理之中。
而古彤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面子,一气之下直接越过自己下了决策,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想是这样想,霍凌珩只要一想到自己丢了一个臂膀,心就在滴血。
尤其是宋财还是掌握国库之人,现在突然倒了,一时之间霍凌珩身边又没有什么可以接替宋财位置的人,这就代表着,短时间内,他失去了对国库的掌控。
与霍凌珩那边的损失惨重不同,古彤这边可谓是旗开得胜。
今日古彤一举除掉了宋财,使得户部尚书这个位置空了下来,至于顶替户部侍郎位置的人,古彤也已经有了人选,而那人明面上是中立派,其实是先皇留给原主的人脉之一。
霍凌珩那边一时之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要古彤将这个中立派的人推上去,就算是霍凌珩也会同意的,兴许他还在想着将那人拉到自己的一派。
果不其然,当古彤向霍凌珩随口一提后,他便直接同意了。
就这样,之前掌握在霍凌珩手中的国库大权再次的回到了古彤的手里。
新任的户部侍郎一直表现的态度暧昧,既不拒绝霍凌珩那边抛出的橄榄枝,也不接受拉拢。
朝堂上的事,岳静婉是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已经快要受不了礼仪嬷嬷的教导了。
在最近一个月,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白天挨训,晚上抄书,从小到大,她哪里吃得了这个苦。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了,趁着霍凌珩进宫的日子,突然跑了出来,与他来了一个偶遇。
岳静婉的侧脸肖像先皇后,霍凌珩在猛然看见的那一瞬,便直接愣住了,他的目光带着迷离,仿佛深陷在了回忆中。
岳静婉见霍凌珩在发呆,忍不住的打断了他的回忆,“王叔,你帮我向我皇兄求求情还不好,让他不要罚我抄《女戒》了。”
猛然被岳静婉从回忆中惊醒的霍凌珩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但是看着她的那张脸,霍凌珩也不想朝她发火,于是沉声道,“你皇兄为什麽要罚你抄《女戒》?”
岳静婉直接道,“他说我身为一国公主,竟然不懂礼仪,明明之前他从来就没有纠正过我,谁知道他这一个月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霍凌珩本来很随意的听岳静婉说话,在听到那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霍凌珩突然眉心一跳,问道,“他最近怎么变了?”
岳静婉以为霍凌珩要替自己做主,像古彤求情,于是便打算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旁边没有别人,才小心的凑到了霍凌珩的身边,轻声道,“我发现皇兄最近和一个护卫来往密切,像是喜欢男人。”
自以为听到秘密的霍凌珩:……
第四章
霍凌珩看着岳静婉的眼神,像是在问,你在说什么?
岳静婉以为霍凌珩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便信誓旦旦的道,“王叔,我说的是真的,皇兄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陌生的侍卫,每天都与他同吃同住,特别神秘。”
霍凌珩听到这里,心中刚刚放下的怀疑再度的升起,他试探性的问道,“你确定那人你从来没有见过?”
岳静婉听见霍凌珩这样问,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王叔,我确定没有见过那人。”
霍凌珩听见这话,心下便升起了一分怀疑,他打算直接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小皇帝,没准这些年,是自己看走眼了。
想到这里,霍凌珩也没有心思再与岳静婉攀谈了,直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前往古彤所在的御书房。
原主每日午时都会有在御书房读书的习惯,之前霍凌珩也曾偷偷的派太监监视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小皇帝确实在认真的看书,但是读得那些书全部都是民间的话本子,什么灵异趣事,风花雪月之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