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大魔王入赘养娃了(65)
“我要告诉我哥哥, 你私藏魔物与魔族勾结,对我天界不利。我要你再被贬下凡。”她趾高气昂得笑着,为抓住了圣冶的把柄而得意。
她见圣冶有一丝迟疑, 误以为是自己的揪住了圣冶的小辫子, 兴奋得眸光晶亮, 迫不及待地说:“要是不想被我哥知道也行。但是你必须要在我身边伺候我,我走到哪里你陪到哪里,尤其见到我必须跪下!”
圣冶不觉得有些好笑, 她摇摇头, 看傻子似的看着雪微。
“你尽管告诉天帝,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南霁添油加醋着:“帝姬快去说吧,最好说的众神皆知。”
两人一唱一和, 雪微瞬间呆了又呆。
她捕捉到圣冶嘴角的浅笑,又看到南霁不易察觉的勾唇,只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巨大的阴谋诡计。
她匆匆瞥了眼重觎,少年模样精致得很,只是这眼神着实可怖。
雪微整理了自己的神情,撤走了所有的仙娥。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圣冶笑而不语,南霁故作深沉。
雪微乱了心神,她苦思冥想,良久突然大骇着,指着重觎推理道:“他与我年纪相仿,却是魔物。你们的言谈举止又古怪至极,显然我不能知道他的存在。”说到这里,雪微美眸一嗔,“你们以为我会上当?别以为我是个傻子。”
“他一定是我哥哥对付魔族的秘密武器,肯定是人质。可是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雪微思索着,“我知道了,因为你之前和魔物待在一起,和魔物一起一定会遭到反噬。只有你最适合当冤大头。”她说着,对重觎充满了警惕,更是设了结界挡住,生怕自己沾染了一丝魔气。
雪微自我脑补的太多,不过乍一听起来还是有几分道理。
她昂着脖子,像只高傲的孔雀:“这件事我才不会说出去,不然会毁了我哥的大计。”
“但是——”她话音一转,朝着圣冶挑衅道:“我哥哥信任你,可我不信任你。你带着这个魔物,我不放心,我得看着你。”
“随你。”圣冶看向重觎,重觎不敢与她对视,随即垂下头。
圣冶注意到,鸦睫扑簌,这个魔物明显对她很忌惮。
就是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魔种已经结果,按照和天帝的约定,圣冶必须把他带入天牢。她用眼神示意南霁,南霁立下了然,对雪微说要有秘密告诉她。
圣冶挥袖把呆在原地的重觎束缚住,踏着祥云离开,只听到背后传来雪微气急败坏的声音。
天牢内。
重觎被沉过天池寒冰,全身起了一层的雪霜,四肢被尖锐的冰柱钉着,鲜血掺着冰水顺着向下淌。
圣冶正拖着腮坐在冰凳上,目光浅浅得凝视着他。
天帝只让他受刑,至于原因,至于过程,任凭她自己说了算。
只要结果是,他不再醒来。
这已经是第三道天罚,血肉模糊的躯体下千疮百孔,可这魔物连一丝呻.吟都没发出。若是以往,没有任何神能挺得过第二道天罚。
她注视着重觎,以为他已经昏死过去,她赤着脚,一只玉足踏入了天池寒冰,试图靠近他。
重觎突然察觉到动静,倏地睁开眼睛。
他哑声道:“别……过来。”
圣冶眉角一挑。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她没去理他的阻挠,漫不经心得淌过。
湿漉漉的发丝被结成根根冰针,重觎眼见圣冶就要靠近,泛白的唇发着颤,“冷……你别……来。”
哆哆嗦嗦着说完,圣冶已经到了跟前。
天池寒冰的天罚对她无效,她不知道重觎是怕她受伤害,还以为是害怕她。
重觎不愿触及她的目光,一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立马移开。
他的短发遮不住脖颈,一侧头,露出了已经被冻得通红的耳朵。他视线躲开,慌乱的模样,倒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他被钉住,身体微微高于圣冶,但圣冶一只手就能够到他。
她若有所思,突然捏住了重觎的下巴,明明是自己处于低势,眼神却是那么居高临下的睥睨,清淡的瞳色遮住隐隐的暗红。
重觎被强制得与她对视。
圣冶的声音冰冷:“怕我?”
重觎的唇紧抿着,执意不肯与她对话。
正是这样的态度令圣冶的兴致被点燃,她了解天帝,他这样睚眦必报的神,吩咐的任务一定有原因。
而她也十分肯定,这个魔物,和自己堕神有关系。
因为南霁,她也从未主动去了解这些过往。
只是好奇,自己这样的性子,如何能与魔物有所牵连。
手部的力量更大了,但重觎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他对圣冶这样的身体接触很是意外,想要逃离这,却又眷恋她手上那一丝的温暖。
圣冶知道他感觉不到疼,突然解开了他冰柱的封印,重觎瞬间脱力,栽倒在了寒冻的天池内。
汩汩的冰水涌入他的伤口,他疼得眉头缩紧,仍是不肯发出声响。
骨头还挺硬。
圣冶正想着,眼梢突然瞟到他怀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先前都没近距离接触他,更是没想到他身上有武器。
圣冶警惕得拨开他胸前的衣物,一把匕首落入她的眼帘。
终于重觎的眼神晦暗不明,下意识道:“冶儿——”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圣冶的动作一顿,准备要拿走匕首,重觎伸出手反手把匕首护住。
“求你,别拿走。”他的眼神没有哀求,除了痛苦还掺杂了别的情绪。
那情绪不易察觉,似是冰潭内被特意藏匿的一簇火苗。
这簇火苗被无数结界裹覆,须得一层一层破除,才能找到火苗的内核,知道现在到底是依旧炙热,还是已经熄灭。
圣冶刹那分了神,须臾她冷冷道:“一把匕首,你也奈何不了我。”
重觎没有说话。
又哑巴了。
圣冶有些不耐烦,她索性一只手施法把他带出天池寒冰。
只有让他不再醒来,她才能下凡完成下一个任务。
被天帝拿捏的感觉,真让她不爽啊。她感叹着,眉头不由蹙起。
一旁的重觎站直了身子,圣冶这才发现这个魔物比她高了很多。她细细观察着,没有感觉到异样。
他好像很清楚自己的结果,面色坦然,竟是浑然不怕。
她想起刚才他脱口而出的称呼,问道:“你和我,什么关系?”
重觎完全没料到她能问得这样直接,喉头一紧,脸上闪过异样。
“这么怕?”圣冶挪步靠近,重觎敏感似的想要向后退,但是身上的锁链禁锢住他,他无法逃脱半分。
“你不怕死,却怕我?我这么可怕吗?”她的语气暧昧不清,听上去是在引诱,她轻轻得在他耳边呼气。
重觎很是惊愕,微长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圣冶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这魔物单纯得要命,现在活脱脱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霎时绽开的笑颜,使重觎神情恍惚,他回想起了过去,无论她是圣冶女神的时候,还是华冶的时候。
都曾这样笑过。
不过她的笑容转瞬即逝。
圣冶的唇角残留冷意,“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无尽之狱。”
重觎听到这个熟悉名字,眼神忽暗,看向圣冶的眼神很是复杂。
地狱是深渊,蚕食人性的一切,同时又让他们自己的黑暗面反噬。
永远的轮回,是为无尽。
这是天罚的终结,也是与鬼界相通的地方。
虽然神仙高高在上,好像是看破红尘,其实与凡人本质无异。
无尽之狱,是世间所物都为之恐惧,包括神仙。
天界的无镜是在天牢内,是天罚的最后一项,可里面到底是什么,没有一个人神仙进去过。
因为,没有一个关进天牢的神仙撑到这里。
圣冶不想耽搁下去,既然天帝要的就是这个魔物死,即便是自己的法力浇灌形成的,圣冶对他也没有丝毫感情在。
可以说,她现在盼着他赶快消失。
无境是面镜湖,镜湖内毫无波澜,这里静的有些空洞,透过镜湖,能映照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可是圣冶对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并没有什么兴趣,她知道她是什么人,一直都很清楚。
面无表情着,她快速揭开封印,拉着重觎一同沉入镜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