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番外(97)
“我没瞎!我要听过程!”
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
裴远支支吾吾了半天,被覃砾一个随意飘过来的眼神搞得什么都招了。
那天覃砾想走,他抓着人不准人走。
这事儿没个结果没解决,它就始终是卡在他嗓子眼儿的一根刺,时不时哽着他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就像虫子说的,他不能逃避。
“然后你们俩谈着谈着就滚上床了啊?”骆崇宴震惊了,这两人是坐火箭吗?
蹿的真尼玛快。
他这熬了这么多年才亲了一口时昼,人家这三倍速的都全垒打了!
裴远当然不能说他哭得跟个傻/逼一样抱着覃砾的大腿,说了一箩筐的屁话不让人走,鼻涕眼泪都没擦干。
这种醉酒后干出来的傻/逼事儿,他才不要讲出来被骆崇宴嘲笑!
裴远辩解说是个人谈事儿都不能干巴巴的就纯聊天啊,大家谈事儿都在酒桌上,他就随便从酒窖捞了两瓶威士忌跟覃砾边喝边聊,聊了没几句,把自己整醉了。
倒是覃砾这个畜/生,拐弯抹角偷/奸/耍/滑基本没喝多少,两瓶基本都进裴远肚子里了。
喝得太猛一个钟头过去,酒劲儿上头,他站都站不住,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其实我一开始还勉强醒着,后来我没撑住就睡过去了。”裴远砸吧着嘴颇为遗憾地讲,毕竟是两人的第一次,他这个当事人之一,被做睡过去算怎么回事儿?!
骆崇宴:“……”
“我就不该问。”骆崇宴痛心疾首道。
他只是想知道人家怎么就能这么快解决这事儿了的?
大圆子这憨批为什么能这么快改变想法?
他还想从中汲取点儿经验,试试能不能用时昼身上,结果就这?
“啧,遗憾啊,虫子,你说要是那晚我没喝醉,那……那不就我成我睡他了吗?!”裴远人怂想得美,还想跟覃砾争上下。
骆崇宴没兴趣听别人两口子那档子事,更不想找狗粮吃,松开他把人直接推出去:“滚蛋。”
“虫子,我能纠结我会犹豫我还心痛,因为什么还用问?”裴远换了幅认真的样子说。
“知道了。”骆崇宴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也知道别人的方式用不在他们两身上。
裴远早特么的不知道啥时候就喜欢上了,只是因为太傻/逼太迟钝,误以为只是队友情。
可他跟时昼不是。
他们两不是两情相悦,全是他一人的奢望与执着而已。
裴远笑嘻嘻地滚到覃砾身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覃砾早给他剥好的虾肉。
骆崇宴见裴远吃得一脸满足,放心了,替他开心的同时也有点难过,那个可以给他剥虾的人,还在床上睡着呢。
他都快三十天没听到时昼说过话,每天晚上也只能靠以前的录音,翻来覆去地听到睡着。
-
康复室安排在一处离主宅不远的独栋里,骆崇宴换了身平常健身穿的速干衣坐在轮椅上,跟着岳铭走过来。
刚推门进来,入眼最中心的墙壁是幅巨型照片,不是骆崇宴本人,是岳铭从媒体平台上截取到穿着西装站台上汇报讲话的时昼高清大图。
东西两边的墙壁挂着七十寸还黑屏着的电视,偌大的康复室被划分了几个区域,但不管他在哪儿,目光能看到的地方都有时昼的身影存在。
“你……这是干嘛啊。”骆崇宴接收到康复师投来戏谑的目光,平白无故地闹了个大红脸,这要是让别人看见,那还了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昼哥哥自恋,训练呢还摆大照片儿欣赏自个儿的帅脸啊。
知道骆崇宴底细的医生、康复师们都是可信任的,自然也都知道这位小少爷与他哥的情况,只是害怕当事人害羞,他们从来不当着他的面儿说罢了。
岳铭见状逗他:“怎么了?少爷您不喜欢啊?那我让人给摘了。”
他说完拿起手机想给管家打电话,刚把手机拿出来就被骆崇宴抢走。
“那墙空着也空着……挂着吧。”骆崇宴越说越小声,伸手没收他的手机,不想理他,走进去问康复师他们今天练什么。
“小少爷今天先练习静态腿部练习吧,您先让腿部习惯活动,之后能承压了再试着慢慢站起来。”康复师指着地上的垫子,示意他坐在上面。
骆崇宴跟着照做,双腿一直源源不断传来陌生的酸痛感,全身每一块肌肉神经都跟着双腿颤抖。
在疼再难受,他也咬牙撑着,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
岳铭心疼得看不下去,走出去吸烟。
程东站楼上给他打电话:“心疼了就别看,换我来。”
“不用。”
小少爷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不想缺席。
……
一个周后,康复师建议他可以摆脱轮椅,尝试着用助行器站起来,第一次主要依靠双腿站立。
骆崇宴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助行器,目光瞧着前方的地面还有自己的腿,许久都没动。
替时昼在大会堂的万人会议厅上面做报告,他没紧张过。
可面对前方平坦铺一层软橡胶的地面——他紧张了。
康复师不催他,给身后护着小少爷的岳铭示意了一下,站远了一些。
一个将近十五年都没站起来的人,突然要他站起来,要摆脱的不是轮椅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摆脱横在他心里的“拐杖”。
失去依靠,走向独立向来都是斗折蛇行,如履薄冰。
渐渐,骆崇宴脑门上沁出汗珠,抓着助行器的手心全部都是汗,身上的衣服、脖子上的毛巾也都被汗水浸湿。
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可他就是做不到。
岳铭见他这样,心也忍不住地跟着揪起来。
摆在小少爷面前的大山,没人能帮他翻越。
骆崇宴暗暗咬着牙,想使劲却发现身上的力气偷偷都跑出去还没回来。
尽管脑子里一直有道声音在说:站起来。
你要站起来。
昼哥哥都答应你了,会走就有资格追他了。
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双脚却始终都动不了一步,就连胳膊上也好像僵硬了一般。
他甚至扭头望向停在角落的轮椅,想再坐回去。
“跨出舒适圈就是很难,别着急,再给他多一点时间。”康复师见岳铭有点心急,小声安慰道。
他见到类似骆崇宴这样的情况很多,只是很少有人能够阔别十五年,用自己原装的腿再站起来。
现在才只是个开始,真正痛苦的还在后面。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康复师拉着岳铭出去。
门被推开,又被安静地合上。
骆崇宴双手却像是长在助行器一样,拿不下来也没再动。
他已经用这样坐着的高度看了十五年风景,用这样的方式生活了十五年。
对于他来说,这样才是他根深蒂固本能一样的方式。
现在要一棵已经歪掉的脖子的路重新回到笔直,去将过去十五年的行为习惯全部颠覆,迈出的第一步,最难。
“哥……”骆崇宴偏头看着墙壁那面巨幅照片,抓着把手的指尖颤动着,想触碰他。
第80章 昼哥哥,我能不能要点奖……
他想站起来。
他想用腿走到时昼面前。
骆崇宴脑中回闪到那天, 因祁浒他只能靠双手爬了二十多层的楼梯。
画面一转闪到前段时间,坐在实验室门口的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昼哥哥被推进去, 他却怎么也追不上,被铭哥从实验室抱出去。
孤立无援的绝望,被拖累的身体,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独吞着痛苦……
十五年来累积的害怕与失败慢慢的在他体内聚集, 拧成一股力量往上推着他。
骆崇宴胳膊颤抖着,咬着牙要把体内跑出去的力气都找回来。
骆崇宴回神,凝望眼前黑着的电视机,影射出时昼那时苍白的一张脸,在他眼里一点点倒下去,倒在车轮旁血泊中的脸随即而来, 那时若他能走。
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骆崇宴捏着助行器的双手用着劲儿, 白皙的手背骨节凸起, 与地面平行的胳膊一点一点往后方抬起。
他要站起来。
“昼哥哥……”骆崇宴望着前面照片上站着的人, 眼底涌出的血意朦胧被利刃从中破开。
时昼如伫立在海面的灯塔,为他在偌大海域迷失自我的小舟指引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