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番外(60)
程东从十年前跟在时昼身边就知道, 在先生心里小少爷的地位有多重要,拿他跟任何东西相比,都只有让道的份儿。
导航定位的目的地是城西一处有百年历史的宅院,周围建筑高耸将宅院裹在现代水泥建筑里独世屹立。
车子只能开在宅院面前的小巷子里, 从巷口每隔几米便有穿着黑布衣大褂的精装男子有序站着,即使他们穿的普通,内行人只扫一眼就知道个个都是练家子,见他们来面露凶光。
程东下车与为首的两位交涉着,车座里的时昼重新换了副手套,从车座底下掏出黑色的东西别在腰后, 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从车上下来。
程东正好交涉完, 两人跟在为首光头的男人身后一路走到宅院里面。
正值下午, 蛋黄色的阳光和缓地撒下来,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池塘边闭眼听曲儿,手边的梨花木桌摆着象棋盘。
时昼一路走到男人身后,程东还想跟着上前被其他男人拦下不准过去, 他只能被迫与其他人站在三米以外的地方。
咿咿呀呀的京剧传过来,突然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摁停, 曲调戛然而止, 男人睁开眼,也不看身后的时昼,自顾自地的用趟过沙子般低沉的音色开口:“既然来了,坐吧。”
时昼不疾不徐地从他身后绕到旁边空着的雕花镂空扶手椅,男人侧过头, 左侧的眼皮山沟纵横耷拉着,三角小眼透出犀利凶狠的目光。
另一只眼睛略大,眼珠灰白无光,假的,眼尾的伤疤侧斜着滑到鼻头下面。
整张脸匪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来挂在基因研究所最上面那张照片曾经年轻温润的样子。
男人转过身子正面对着时昼,时昼也同样坐地端正,两人怵人的气势谁也没压过谁,场内旁观的其余人一言不发沉默地守着。
男人目光瞧着棋盘,伸手将一枚红字炮率先推出去,停下后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盯着他,示意轮到他了。
时昼抬手将车直线推出去。
两人沉默地下着棋,你吃我我杀你,谁手里的棋子都不多了。
时昼的卒率先过了河,原本是守方的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进攻的一方。
“你过界了。”男人说出自比赛时的第一句话,语气暗含的威胁仿佛要从这盘棋上撒出去。
时昼面上不显一丝惧意,连杀他两颗棋子才抬头:“自保而已。”
男人一听脸色更是阴沉的厉害,发林间有汗水出没。
这人棋盘上步步紧逼,偏偏一丝漏洞也没有,防得严实攻得凌厉,他下棋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压力之下男人露出一丝笑意。
几个回合之下,在最中心的线上红方的将在中线右方,中线只有士象炮三个在前方堵住,时昼手里的炮正对着男人的炮。
旁边还跟着其他的炮兵,炮三平四虽然让男人的老将放跑了,但吃掉他的车,将自然也保不住。
男人垂下手,不必再下,胜负已定。
“你想干什么,说吧。”男人让手下撤下棋盘,重新为时昼上了盏好茶。
时昼趁机从程东手里拿过资料推到男人面前,等待男人看完资料。
男人快速浏览了一遍资料,捏着纸的手故意抖了一下,仿佛自己被纸上写的信息给吓到了。
“祁浒怎么会是那孩子?!”男人佯装震惊问道。
时昼向来是谈判桌上胜利的那方,讲起谎话来比真话还容易让人相信,何况时昼讲得也不完全是假的。
“我从他身上取到了你要的东西。”
时昼望着已经落下的太阳,不想再跟他耗时间,直接将自己手里的底牌翻出来,摆得清清楚楚,这老男人想要的东西,在他手上。
男人似乎并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反问道:“是吗?”
时昼点头,他若不信可以从祁浒身上验证,只是……
最后的证据好像也被毁掉了呢。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时昼,思考着他说的话:“开个条件?”
时昼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骆崇宴一直在问他在哪儿,他收回手机,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推过去:“到此为止。”
说完时昼站起来迈开步子想走,身后的男人扫了眼盒子,用轻快的语气威胁道:“时先生路上当心,别撞上哪个不开眼的,把您这利索的腿儿也给卸了!”
时昼侧头停了一下,垂在袖口的手攥了一下才重新迈开步子离开。
远处高楼上的十/字/镜从他进入巷口便开始瞄着时昼的脑袋,直到他上车离开才移开。
……
上车五分钟刚开出大路的时昼睁开眼睛:“停。”
程东应声停车,他在后视镜与时昼对视了一眼,两人快速地换了下位置,程东戴着黑色鸭舌帽坐在后方,两人身形相似在昏暗的车厢里一时辨认不出谁是谁。
时昼亲自开车,右手随意抓着方向盘,食指有节奏的轻敲方向盘的皮套,程东会意默默在心里数数。
黑色的车子从马路拐到匝道,突然车头猛地朝路旁的树林冲过去,车子一路不减速地向前面的大树冲去,地面有半腿高的杂草乒乒乓乓刮擦着底盘。
车子像只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地冲到半路,“砰——”地一声直接从底盘炸开……
整个车子从底盘炸飞,连转了一圈半反扣着砸在地上,大开着的车门空无一人。
时昼与程东在地上滚了一圈半趴在草丛中,低头等漏油的车子彻底炸过去才爬起来。
“先生,这……”程东用特殊的手机打了通电话才缓过神来,要不是有时昼提前的暗示,恐怕这会儿就跟着车一块儿凉凉,明明他上车前检查过了的!
时昼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危机感,低头处理自己身上的杂草,眉眼居然还露出来一丝笑意。
程东:“???”
您这个时候开心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时昼处理完身上的杂草后脱掉手套,辨认了一下方位后选了条反方向的路走去。
程东跟在他后面:“为什么您……”
看起来心情很好?
不管祁浒真死假死,他都不得不按照时昼规划好的路走下去,而刚刚发生的事儿,足以证明他上道了。
“他安全了。”
时昼低下头盯着几乎看不见的地面,小声说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程东:“……”
果然。
-
时昼与程东在回时家前先去了趟公司,两人都把乱糟糟的衣服换掉,程东出来后又检查了一遍之前做好的资料。
当初老爷跟太太接小少爷回来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对外都说他是时家走丢的小少爷,先生的亲弟弟。
姓骆也是为了感谢当初的骆家夫妇俩的恩情,当年那场车祸的孩子是祁浒,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这样设下层层的迷/雾/弹能迷惑得了别人,怎么可能骗得了小少爷。程东想着叹了口气,这些事儿要是让这位知道了,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儿。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的时昼过了一遍手上的资料,程东在一旁守着,听他偶尔蹦出来的一两句命令。
自从小少爷闹过之后,时昼就放弃那祁浒当挡箭牌,将部署了好几年的棋局全部重新打乱,不惜让自己成为对方集火的目标也不准小少爷的事泄露一丝一毫。
程东觉得他跟岳铭的打算都错了,在这些事没有解决掉之前,先生绝不会触碰他们俩之间的最后一根红线。
……
心慌到一点也坐不住的骆崇宴在时家已经从白天等到黑夜,可偏偏时昼就是不回来,微信发过去的消息,打的电话统统没有人理。
而时昼不想让人找到他,骆崇宴就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到人!
“铭哥,你让我出去,算我求你了。”骆崇宴抓着岳铭的衣服小幅度的摇晃着,眼里满满当当的恳求。
他真的一秒钟也等不了了,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很多很多不好的画面,心像是被人用绳子裹住,一点一点收紧哽得难受。
岳铭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他在这个状态下离开,可骆崇宴见他不同意,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推开,火急火燎地蹿出去。
“少爷!”岳铭追过去。
骆崇宴刚从门口出来,迎面撞上黑色的车头,好在车子不快,在撞上骆崇宴的下一秒及时刹住。
骆崇宴转过轮椅,等后驾驶座的人下来,小牛一样地闯进他的怀里,两只手拼命抱紧,脑袋埋进去闷声道:“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