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黑切白摄政王(重生)(29)
江祁连扶都没扶她一把。
后来,据领月俸回来的流云说,今日午后琉璃宫里总是传来四公主嚎啕大哭的声音,就连大皇子今日也心神不宁的。
没过一会儿,米公公传召来了。
陛下下旨,还特赐芙笙一个封号,名静辰,允她随意出入皇宫各处。
至此,芙笙方在这金笼中获得逼仄的自由。
“静辰公主,老奴在此可好心提醒你,”送米公公出门的路上,米公公因趋炎附势,方与芙笙亲近些,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天要变了,三公主可要瞧准了自己的位置。”
他这是在提醒她,要好好站队呢。
芙笙淡淡一笑:“连舅父都中坚不二,芙笙又挑什么位置呢。”
“哎呀,三公主,莫要糊涂,”米公公瘪嘴摇摇头,“怎的能跟萧王后头跑呢,萧王手段狠戾,才一个月便将贤妃娘娘治地安分了,若与其扯上关系,怕不是要伤心哦。您瞧瞧四公主,就是马失前蹄的前车之鉴呐。”
“多谢米公公的提醒,舅父他,是极正直的人,芙笙尊他敬他,也听不得别人在背后嚼舌根。今日之语,芙笙不会同舅父说,还请米公公少在背后念叨舅父。”
“哎哟,你怎么,怎么就不信呢。”米公公经历过太多,他从头至踵扫了芙笙一眼,鬼鬼祟祟往四周看了看,方出口神秘说道,“殿下当真未问过叶太医,殿下这心疾的由来?”
“娘胎里带出来的罢了。”
米公公嘴角一垮:“那是糊弄殿下的,殿下抢了萧王的东西,萧王怎么会放过殿下?若有几分对殿下好的,均是做戏罢了。”
抢了东西?做戏?
“何意?”
“若殿下真以为萧王是极正直的人,不若去问问他。”局势将变,米公公也开始放入赌资叫价,为了防止局势变得太快,须得他亲自用手拨弄一拨,“只是殿下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与米公公的这番谈话,让芙笙心里极没底。
她只表面坚强不阿,转身便有些后怕。
她不信萧元对她只是做戏,别说心疾,她如今连探寻他上辈子的结局都不敢。只是她确实要分析分析,萧元是否真的不打算站位。
霁月来报:“殿下,三皇妃来贺喜了。”
三皇嫂?
芙笙腾地站起来,双眼放光。
是啊,咱们还有个三皇兄呢!
第24章 待在你身边
“自古以来天下局势的掌舵者, 均是权利最高之人。”杳窈听芙笙探寻祝中林对皇位的想法,便和盘托出,“屁股决定思维, 站在塔尖之人的想法,一般人可猜不准。可萧王站谁, 妹妹身为自己人, 自应看得比谁都真切。”
“可三皇兄向来纨绔, 若舅父以其一家威望号令众臣投靠三皇兄,二皇兄与大皇兄必定联手, 届时舅父一人之权, 未必斗得过两党联军。”
“所以,咱们得等,等萧元先踹一方下马。”杳窈展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以祝炎州那做梦都想坐上皇位的性子,如今被打压地如此厉害, 定按捺不住。过不了多久就会搞个大动作。等祝炎州先倒了,咱们联合起来,还怕斗不过祝洪业?”
芙笙还是不解:“可燕家是将门, 即便舅父骁勇善战, 手下的兵力也不能与百年将门相比。”
“那还得靠你, 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杳窈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不日便是西陵皇孙杳夷则的及冠大礼,到时候西陵许会册封太子, 我与萧元须得出席, 你要想办法,让陛下派你同去,还要说服萧元答应你一同前往。”
“这个玉佩是?”芙笙接过通体莹润的玉佩, 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这是你母妃的玉佩,杳淑出嫁前与这侄儿最亲,这个杳夷则……”说及此,杳窈朝她眨眨眼,凑到她跟前咬耳朵,“宠妹妹的花样可比祝炎州多多了。”
原来杳淑早前待这侄儿极好。早年太子妃和太子双双因病身亡,西陵皇帝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将皇孙拨到杳淑身边。
即便杳淑嫁了人,也常写信问候杳夷则不曾间断。
杳夷则同杳淑的感情,可以说比芙笙同杳淑还亲。
近些年西陵瘟疫严重,杳夷则接手此事后,冠礼一拖再拖。礼部众臣心急如焚,纷纷上奏,圣上方决定在杳夷则二十三岁的这年,匆匆地举行一场及冠仪式。
因西陵与新月不久前方签订停战协议,前日,西陵特派使臣带有杳夷则亲笔所写的万字长篇,盛情邀请萧元与宁安郡主往西陵一趟。
萧元当即便答应了,痛快到众臣还没反应过来,就得赐一张出使令牌。
据杳窈所言,她认识萧元之前,杳夷则与萧元就已是莫逆之交。
闻言,芙笙方觉心中一颤。
她有一个极骇人听闻的想法。
也许一举将萧元推上摄政王之位的那场新月与西陵的胜仗,多半是一场戏,一场萧元与杳夷则联手出演的剧目罢了。
后来,芙笙向杳窈打听得知,西陵现状果然与她想得一般复杂。杳夷则虽贵为皇孙,依然受到丞相的制衡,老丞相权力太大一手遮天,若要拿下必得得到外力的协助。
如此一来就都说通了,这个外力便是萧元。
而萧元此番入西陵,并非单单为了杳夷则的及冠礼,也可能是为了给杳夷则撑腰,一举将他稳稳当当托上太子的位置。
此等算计,不由让芙笙打了个寒颤。
再结合早前米公公对她的旁敲侧击,芙笙忽觉得,她看不透萧元。
可谁又能看透他呢。
近日政务繁多,萧元已许多天未来了。她怕今晚等不到萧元,为了掩人耳目,便假扮成宫女同杳窈一道出宫,先征得他的同意。
换上一身素衣,她带上一顶帷帽,同清风坐上杳窈的马车。
“萧元十分繁忙、谋划繁多,每日均在书房处理政务,日夜不分。”
“不曾休息?”芙笙略感讶异。
“他很少能得空回房休息,总在书房内小憩一阵,反正他谨慎地很,只要稍有动静,便能惊醒。”
揪着衣角,芙笙盯着马车外穿过的一道道赭墙,倏有了主意:“皇嫂,可否先去一趟你府上?”
且说今日下朝后,萧元确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批阅政务,脑内还在回忆西陵的局势与破局之法。
他微一瞥头,就能瞧见窗外院内的藤蔓,听到“喳喳喳”锄头锄地的声音。
叶裴瑜自来到萧王府,当起了农民。他每日辛勤耕作,照顾好花草,医痴一发,竟觉得颇有意趣。
萧元暂且将研究心药、照顾药草一事丢给他,手头也算得了空。
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虽均照着他本来所愿的发展,却还是不够。
他推进地不够快……
他随时可能失败。
泰山压顶般的压力,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王爷,”阿星小心翼翼推门进来了,“三皇妃求见。”
“不见。”
如此果断地拒绝,阿星已经听太多次了,他平静继道:“三皇妃偷偷将静辰公主带出了皇宫,说是要见您。”
手头的毛笔忽悬停在纸张之上,底下的黑墨在宣纸上渐洇渐圆。
啪!
萧元猛地丢下毛笔,猛一起身,竟有些手忙脚乱。
“阿星,本王看上去如何?”
阿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挺好的,就是王爷你多日未眠,脸色不太行。”
“是么……”他揉揉脸,忽将就地就着桌边一盆也不知什么水,掬一手来洗把脸。
阿星的眼睛,瞪得比天边的月亮还圆,像极了在瓜田里上窜下跳的猹,一低头,所见之处都是瓜。
萧元尚未整顿妥当,正有些失措,忽由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舅父……芙笙不请自来了。”
芙笙在门外等了片刻,手里拎着食盒,指腹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拎把。
稍顷,阿星打开房门,笑着请她进来。
她一抬头,便见到端坐在桌案边的萧元。
他正坐得端正,低头批阅一本政务,沉着认真。
“进来吧。”他的声音有些异于平日的低沉。
轻迈莲步走近,她轻咬朱唇,将食盒放到他的案上:“芙笙听皇嫂说舅父辛勤,特准备了一碗热汤。”
“萧元。”他复强调一遍,目光紧随着她手中的食盒。
芙笙碍于此处有阿星方尊称他一声舅父,如今被他强调了,不免面颊发烫:“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