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黑月光他后悔了+番外(8)
“殿下。”娄远恭恭敬敬地行礼。他额头上还绑着绷带,很明显之前陆璟刚重生那时一不小心给他开瓢那一下还没好。
他的面容看上去苍白又无力,这些天舟车劳顿也着实为难他了。
他是个文官,不像那些武官身强体壮,而且作为一个品阶并不高的詹事,也不像陆璟一样有布置舒适的马车可以坐。再加上陆璟之前那一下着实是下了狠手,现在他都还时常头晕目眩。
陆璟看他这个样子,心中泛起一股隐秘的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点不舒服,就没更新。谢谢小可爱们的阅读和支持,鞠躬
第6章 策马
大军向北行,到了夜间温差也越来越大。秋风萧索,娄远这几日夜间都穿上了厚实的披风,否则恐怕还没到北疆人就要先病倒了。
好在陆璟作为皇太女,她的营帐倒是温暖舒适。
娄远从善如流地坐到丰玉为他搬来到马扎上,看了看端坐在塌上翻看北疆战报的陆璟,而后收敛目光。
他在陆璟面前一向是这种低眉顺眼的神态。恭顺但是总是在陆璟需要的时候提供意见,这是他需要扮演的角色。
这种知心臣子的形象,这么多年他早已驾轻就熟,也十分胜任。
陆璟这么多年一直都非常信任他,几乎将他视为最重要的谋士了。
虽然前几天陆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失手砸伤了他,但是后来陆璟也十分郑重地向他道歉了,还亲自去皇上面前告了罪,这说明陆璟还是十分看重他的。他心中更加确信陆璟现在已经离不开自己了。
陆璟这次非要他一同随行,似乎说是希望他在战场上也依旧能给这位初次带兵打仗的皇太女一些建议。
他当然没有推却。况且他此行还有其他的任务……
“娄卿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前几日的伤还没好?”稚嫩天真的皇太女神情担忧的问他,似乎还有一些自责。
很好,陆璟果然还是十分信任关心他的。
他当然要贴心地回答:“多谢殿下关心,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不知殿下找微臣来可是有什么事?”
“倒不是有什么事。”陆璟的脸色似乎有些为难,“只是此次随行的人员中大多是皇叔的人,我担心……”
娄远低下头,嘴角却露出了然的笑容,和他来之前所猜测的差不多,皇太女虽然应承下来和宁王一同北征,但是心里肯定是会担心的。
陆家每一任君主实际上都对裴家十分忌惮。裴家的王爵轻易不能动,又手掌军权,一个不小心就会挟天子令诸侯。所以近几代君王都会压制宁王的权力。
从□□那辈开始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宁王世子年幼时一般都会进宫做为太子的伴读。
起初这样做是为了延续陆裴两家的情谊,也是为了下一代皇帝和宁王之间能够有很好的感情基础,方便宁王更好的辅佐皇帝。
但是这一辈,储君是个女子,作为世子的裴舟意自然不会进宫作为伴读。所以陆璟与裴舟意关系并不好。
况且上一任宁王同当今圣上的关系并不好,不然裴舟意也不会被派到南疆了。
思量清楚这背后的关系,娄远斟酌着说:“殿下所担心之事,下官是清楚的。”
他永远是那副知心臣子的样子:“听闻此次秦大公子也一同随行,微臣听说大公子善兵法,是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又是殿下外家之人,或可一用。”
陆璟面上却依旧是为难的面色:“秦昭表哥为人骄傲,只怕难为我用。”
她紧接着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如今军中能用之人不多。况且秦家人向来都是只听母后的话,秦昭他未必会听我的。”
年轻的皇太女似乎为此事十分烦恼,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娄远心中的笑意更深了,面上却不显露,他宽慰道:“殿下不必气馁,殿下乃是储君,将来登临大宝,这天下的臣民都是要服从殿下的命令的。”
“纵使大公子暂时不能为殿下所用,但至少也可以在军中同宁王制衡,殿下只要权衡好两边,自然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他最后高深莫测地轻声说:“为君者最重要的是要会维持臣子之间的平衡,各方势力之间相互制衡,天下才能长治久安。”
陆璟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她点点头,似乎十分认同:“娄卿说得好。璟受教了。”
“微臣不敢。”娄远双手合拢置于身前。
“天色不早了,娄卿早些回去休息吧。璟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陆璟似乎真的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眉头都舒展开。
娄远顺从地躬身退了出去。
走出营帐,他借着夜色掩藏,他收起之前那副温顺的面目,一脸得逞的得意。
很好,皇太女现在已经开始对秦家不满了。不枉他此前各种明示暗示,潜移默化让陆璟对秦家产生隔阂。
待此战结束,陆璟就会发现秦家只会比之前更加嚣张。
没了勤王,如今的朝堂已然失衡,秦氏一家独大,人在高位必然会放松警惕,容易露出马脚。
就等一个□□,到时候陆璟自然会整治秦家,陛下的计划就成功大半了。
也不枉他呆在陆璟身边这么多年,精心谋划。娄远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明月。
这北地的天空可真澄澈啊。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他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这边陆璟在娄远离开后,几乎是立刻就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眼神深沉。
站在一旁的丰玉见陆璟变脸这般快,心中也是十分纳罕。
从前皇太女对娄大人是十分信任的,几乎可以算是除了太傅凌丞相之外的心腹之臣,为何最近却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从上次用纸镇砸伤开始,就对娄远的态度有了极大的变化。
虽然有外人时的表现不明显,但是她作为陆璟的贴身女官,这种感知还是十分明显的。
她想了想,还是打算问出口:“殿下,可是娄大人最近有什么问题吗?”
她从小就伺候陆璟,几乎是陪伴着陆璟长大的。这些年陆璟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她都看在眼里,她自然不会觉得是陆璟的问题,那就必然是娄远有问题。
陆璟敛眸,轻嗤:“叛徒而已,迟早留不得他。”言罢,她将手中的北疆战报丢在一旁,面色冷硬。
丰玉闻言却是大惊。娄远辅佐陆璟多年,这么多年一直建言献策、鞠躬尽瘁,居然会是叛徒,那娄远真正忠心的人是谁?
丰玉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但是细想后她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娄远此前那般得陆璟的信任,看陆璟的表现,应该是之前砸伤娄远的时候知道他是叛徒的。因为陆璟态度的转变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她们居然现在才知道娄远是叛徒,到底是谁在陆璟身边安插了这么深的奸细,这件事真是太可怕了。
她突然觉得,陆璟坐在这储君的位子上,一直都是危机四伏。
在自己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都不能信任。陆璟这个皇太女做的也太辛苦了。
“殿下,那接下来怎么办?”不论如何,她都会一直忠于皇太女殿下的。
“等。”陆璟只说了一个字,她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狐狸伪装久了,自然会露出尾巴。”
见陆璟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丰玉也就稍稍安下心来。皇太女真不愧是天命之女,永远都是这样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她很是心安。实在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那殿下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她蹲下身来,为陆璟摆好腿,整理被褥。
“嗯。”陆璟顺着丰玉的动作躺下。闭上眼,她要养好精力,这场战争还有的打呢。
丰玉吹灭大部分的烛火,只留下离陆璟睡塌最远的营帐门口两边的亮着,退出去招呼人来守夜。
接下来的两天,陆璟命令大军加快行进的速度,争取赶在第二天日落之前到达北疆大营。
陆璟的腿在裴舟意的药的治疗下,也好得差不多了,赶路的最后一天,她抛弃了舒适的马车,同裴舟意他们一起骑马。
她的坐骑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没有一丝杂色的毛皮与她身上银色的轻甲相映成辉。身后的白色披风在极速的奔驰下猎猎作响。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