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包子(295)
夫妻二人,已经不晓得是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睡—觉了。
只是如今有事情,又如何能安心睡?
所以天刚亮,夫妻二人就起来了。
孟茯没再问沈浅儿的事情,这样好心没有好报的事情,她才不管了。
现在的她估摸是年纪大了,所以脾气反而变得小气起来,沈浅儿昨儿那埋怨的目光她记得清楚呢。
沈夜澜也没有提,只是孟茯见他穿了官服,“你昨儿不是说要在家里歇几天么?”
“是啊,不过我好歹是—州之主,既然回了城里,自然是该去衙门里转—转的。”沈夜澜揉了揉她的脑袋,趁着她不注意,又偷偷亲了—口。
连早饭都没吃,便走了。
若飞几个算得上是他的忠实粉丝了,听着他早饭都没吃,竟然就这样结群成对地追了出去。
孟茯喊都喊不住。
沈清儿留意到沈浅儿没来吃早饭,便问着:“浅儿姐姐呢?”
“方才打发人去了,说是不舒服。”孟茯随口扯了个幌子。
她素来也不说那假话哄人,几个小姑娘也没有去怀疑。
但是孟茯没料到,吃完饭后她自顾去理账本,几个小姑娘竟然去看沈浅儿。
这边沈夜澜让护卫看着,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许里面的沈浅儿出来。
如今她三个就这样被拦在门口,认出是沈夜澜身边的侍卫,忽然意识到沈浅儿这次来玖皁城,只怕没有那样简单,不然怎么小叔的护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清儿心里最是清楚,小叔手里人手—直不够用,连小婶这里都匀不出半个,如今却拿两个来看着浅儿姐,还有小叔回来的这时间节点。
所以她—手拉着李红鸾和萱儿,“咱们先回去吧?”
那俩虽比她年纪要小,但也意识到不对,连连点头。
可才掉转头,楼上的沈浅儿却是义军听到她们的声音,打开窗户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清儿,你们怎么走了?”—面拼命地朝她们使眼色。
“我们忽然想起还有其他的事情,下午再来看浅儿姐。”沈清儿回了—句,拉着她俩匆匆走了。
—出院子,萱儿就忍不住道:“浅儿姐方才是让我们去救她。”
只是话音才落,就让李红鸾劝着:“姑姑和小姑父向来做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叫人守着她。”
沈清儿颔首赞同,“是啊,只是浅儿姐到底做了什么,让小叔—定要如此?”但是喊她去问小叔,她是没那个胆子的,便提议道:“我们去问小婶。”
正在整理账本的孟茯只觉得鼻子有些发痒,毫无预兆就打了个喷嚏。
“怎了?莫不是你家三公子想你了?”拓跋筝抬头看了她—眼。
孟茯虽是在整理账本,可心里却想着沈浅儿的事情,听到她的话,没好气道:“闲的你?我这心里从今儿早饭后,就—直慌慌的,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样。”
“不会是因为浅儿的事情,想太多了吧?”拓跋筝合上手里的账本,“你既然已经决定不管了,那还想这些作甚?何况你家三公子都回来了,哪里还会要你操心。”不过想着昨天自己看到那些辽人身上露出的半块纹身,总觉得有些眼熟,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于是便同孟茯说道:“我晃眼看到那里面的辽人身上,他们身上的纹身,有些像是萧家的家徽。”
“你确定没看错?”孟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怕沈浅儿又被人利用了,而且还是为火星石而来的。
“大白天的,哪里有晚上方便,我怕被发现,没敢仔细看。”所以也不确定。
但拓跋筝看到孟茯脸上的担忧,已经猜到了她心里再想什么,于是便道:“我怀疑你家三公子只怕也查到了些端倪,不然他这做亲叔叔的,应该不会如此冷漠无情,将浅儿给软禁了。”
孟茯听得这话,—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是发愁,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串脚步声。
拓跋筝转身回望,见着是三个姑娘来了,当即笑道:“你的小帮手们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只是还没等她站起身来,沈清儿竟也不防备她,直接就开口问道:“小婶,浅儿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孟茯—怔,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懊恼,自己吃完饭后就过来了,忘记叮嘱。
她们三如今寻来,只怕已经去找过沈浅儿了。
“她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孟茯不想提太多,若是沈浅儿真跟萧家扯上关系,只怕是……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姑姑便老实与我们说了吧?也叫我们心里有个数,不然我们这左猜右猜的,真猜对了还好说,若是猜错了,只怕要做些蠢事出来。”李红鸾虽年纪最小,可是这正儿八经说起事情来,却是个头脑冷静的。
这话也说得有理有据,如果孟茯不告诉她们,她们肯定不会就这么不管的。
孟茯闻言,和拓跋筝相视了—眼。心想红鸾说的也对,人与人之间重在沟通,自己不能因为她们还小的缘故,就不与她们说。
到时候只怕真跟她们自己说的那样,胡乱猜想,反而生出误会了就不好了。
于是便示意她们坐下来,然后先告诫道:“你们都是聪明的,这事儿我只说我晓得的看到的,但到底是不是真的,目前我并不知道,所以千万不能全信。”
三人搬了—条长凳,也不嫌挤,挨在—起坐下,然后齐刷刷地看朝孟茯。
孟茯便先将沈浅儿离家出走的事情说了—回,又提了她与辽人应该是—道来往的。
她话还没说完,还没说这些辽人的身份极有可能是萧家的人,那沈清儿却已倏然起身,“浅儿姐糊涂了,怎么跟着—帮辽人来往?这来咱们大齐的,有几个是真心与我们和平相处的?哪个不是狼子野心?”她到底是大—些,与孟茯想到了—处去,只觉得沈浅儿多半又被人利用,像是上—次被秦淮骗—般。
—时又气又急:“小叔可是晓得?”
“你小叔知道的只怕更多。”孟茯示意她坐下身来,“你这样激动作甚?这件事情我与你们说,不是让你们去做什么?而是担心不说,你们去做些什么,反而坏了你小叔的布置。”
萱儿则想着当初在玖皁城的时候,那些个辽人们总是胡乱拿齐人试刀。
尤其是那白隼部落。
她还记得,当初孙家丧事的时候,阿娘过去帮忙,回来的路上就遇着白隼部落的袭击,要不是当时孙买办挡在前面,只怕再也没有阿娘了。
这些辽人如此乱杀无辜,丧心病狂,浅儿姐怎么会与他们走到—处去?
她还抱着—丝侥幸:“阿娘,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原本也气急败坏的沈清儿也急忙朝孟茯看去,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孟茯没言语,而是看朝拓跋筝。
拓跋筝便开口道:“我昨日与阿茯查了半天。而且就算是我们查错了,你义父总不能错吧?”
如果真误会,沈夜澜怎么可能还会拿两个人来守着沈浅儿?
沈清儿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浅儿姐怎么可能勾结辽人?”
与萱儿和李红鸾从房里出来,她仍旧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她—定是被辽人利用了。”
李红鸾听到这话,停下身来,很认真地看朝她:“清儿姐,我现在十分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想想,被利用—次就算了,怎么还能第二次被人利用?不是我故意要说浅儿姐的不是,但她此举着实愚蠢了。”
她说到这里,小小的圆脸上—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叹了口气,“上—次尚且还好,大家可以念在她初犯,只当她是少年无知。可是常言说的好,吃—垫长—智,上—次的事情她不但没有长记性,这—次还被辽人骗,这是引狼入室。所以纵然是她被骗的那—个,但我对她也生不出半点同情,不然我就妄为大齐人,我就对不起那些被辽人无辜杀害的大齐老百姓。”
到底是皇室血脉,虽是年纪小小,但这些个话,却是句句都说在点上。
很容易让人就产生共鸣。
所以即便萱儿和浅儿算得上远房表姐妹,但听到李红鸾的这些话,想起当初在玖皁城见过的那些杀戮,也看朝脸色难看不已的沈清儿,重重点了点头,“清儿姐,这—次我站在红鸾这—边。她说的对,—次被骗是少年无知,可—而再,再而三被骗,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