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包子(155)
朝廷不是没人,只是上面不用。
他又不能左右吏部,更不可能左右天子。
所以朝廷现在能接手铁矿的人里,他挑挑拣拣,竟然只有这三皇子可靠些。
孟茯不由得也跟着叹气,“难为你了,就那么一筐坏蛋,也指望不上能从里面挑出一颗好蛋来。”别人有可能泄露出去,这三皇子再不好,但是他自私自利,又独断专行,还老谋深算,他恰是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将自得了的好处给别人?
何况他也是有那雄心壮志的,不单要登上大齐皇位,还要将那些疆土收回来。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沈夜澜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沈夜澜被她这话逗笑了,忍俊不禁。看了一眼她的算盘,“那你几时启程?”
“苏夫人催得那样紧,我想着明日去吧。”想到沈夜澜也要出门,便道:“萱儿我一起带着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我到底不放心。”至于若飞若光在书院里待着,到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正说着,玲珑的声音便从楼梯口传来,“夫人,三公子,成事和谋事回来了。”
“这么快?”孟茯有些意外,哪次遇到那姑侄俩不耽搁些时间?而且还没办成事情。
沈夜澜已经起身,孟茯也连忙放下手里的账目,跟着他一起下楼去。
楼下的厅里,成事和谋事已经候着。
见了他二人下来,自是将那涠洲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孟茯听罢,与沈夜澜相视一眼,问着他,“你觉得,柳婉儿真死了么?”
这柳婉儿太奇怪了,已经颠覆了沈夜澜的认知,所以他也觉得柳婉儿这一次‘死’得也太简单了些,而且那尸体比她姑姑柳烟晚两天找到,脸还被砸烂了,又没有仵作验尸证明她的身份,只凭着那身高和衣裳,觉得还是悬乎,“可能没有。”
成事立即反驳,“这不可吧?三皇子手底下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她的尸体我跟谋事一起去看过了。”
“虽说是从崖上跌落,但下面不是河么?她运气就算不好,掉下去的时候脸撞在崖壁上,可为什么尸体还晚了柳烟两天才被找到,一处巧合就算了,这好几处疑点。”最主要的是,孟茯知道柳婉儿是女主角,女主角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死了呢?
而且按照小说的惯例,她只怕下次再回归到自的视线里时,指不定身份就已足矣叫众人在她面前俯首称臣了。
成事和谋事叫她这么一说,方才觉得好像真的不对劲。一时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再仔细查一查的,可是现在时隔快半个月了,也不好查了。
两人当下只赶紧请罪。
“罢了。”孟茯摆摆手,这事儿也不怪他们俩,柳婉儿本来就不可能轻易死了。
“你俩就没想过去附近的村庄看一看?”沈夜澜想,兴许她当时掉下去没死,就在某处村里养伤,那个可能是她尸体的,也许另有其人。
两人摇头,更不敢再看沈夜澜和孟茯了。
但成事却忽然想到当时要走的时候,听到的鬼故事,便壮着胆子说道:“我们启程回来那日,听说那河域上流附近的一座小村里闹了鬼。”也不晓得这算不算是线索。
孟茯也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这闹鬼的事情跟柳婉儿脱不了干系,连忙问道:“你将此事细说。”
成事如何细说?他们也只是在茶馆里听人说。“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病死了,然后村里人晚上看到她的鬼魂回来了,家里不放心去坟上看,她的尸体变成了石俑,然后说是被诅咒了,整个村子都要遭殃,当时都闹着搬迁。”
原本是两块石头的。
就是柳婉儿用来砸胡梨花尸体的那两块石头。
但是流言嘛,传着传着就越发夸张了。
石头变成石俑,其实还算是靠谱的。
可孟茯哪里还不懂,那什么胡梨花的尸体被诅咒变成石俑,只怕那具河里比柳烟晚两天打捞上去的尸体分明才是胡梨花本人。
至于村里晚上游荡的,没准就是柳婉儿出来找吃的。
可能是接触的时间久了,孟茯对柳婉儿也有了些许的了解。
这事儿是柳婉儿能做得出来的。
沈夜澜似乎与她想到一处去了。
成事和谋事见他夫妻二人的脸色,隐隐也猜到了些什么,有些难以置信道:“不可能吧,她一个小姑娘怎么那样大的胆子?”
“人只要想活下来,什么都能做,你们莫要小看人的潜力。”孟茯说道,打算让他二人回去再查。
现在虽可能柳婉儿已经借着胡梨花的身份逃走了,但好歹才过半个月不到,总比过几年后再去查好吧?
而且查了真相出来,她到底是死是活,心里有个数,往后也好继续防着。
于是成事和谋事休息半日,隔日一早又启程回涠洲去。
孟茯和沈夜澜也分道扬镳,一人去了军营,一人则往石头县里去。
然出城的时候,孟茯又被沈胖胖拦了马车。
他身旁还有个背着包袱的小姑娘,生得俏丽,粉白透红的面容上,还有一对梨涡,平添了不少可爱。
拓跋筝知道孟茯没见过那姑娘,便与她介绍道:“那是他妹妹沈墨兰。”
原来竟然是当初从船上救下来的沈墨兰,要说沈九在南海城拐卖姑娘被发现,还是因为沈墨兰的缘故。
若是他当时带着那些姑娘偷偷摸摸就走了,没抓了沈墨兰去,只怕如今大家还被蒙在鼓里。
所以孟茯觉得这沈胖胖还算有几分功劳的,只是见沈墨兰背着包袱,有些好奇,“这是要哪里去?”
沈墨兰踩着小碎步到马车旁边,就要朝她跪下来,“墨兰听说三少夫人这次是去石头县做生意的,墨兰在家里也会算账写字,求三少夫人带着墨兰去。”
她不敢当街提那救命之恩的事情,以免人多口杂,到时候连累了孟茯被沈家那边查到。
孟茯身边除了玲珑剑香拓跋筝之外,就是从商栈里的十几个人,要说人手还真不够用。
只是见她生得粉雕玉琢的,这去收药材,是要守着秤杆子的,怕她受不得这个苦,目光不由得落到她那细细嫩嫩的小手上,“你可想清楚,到那边去,少不得田野乡间到处跑,只怕不肖十天半月,你就变得又黑有粗糙。”
“墨兰不怕。”沈墨兰觉得一直在家里,爹和哥哥总担心她的安危,那沈九死了,可是总有人接替他手里的生意,谁晓得是不是还是一样的混账,倒不如在三少夫人身边寻个活计做着,没人再敢动自,省得叫哥哥和爹担心。
而且她在家里,总听到城里的人们说三少夫人的事情,她也想像三少夫人那样出去走一走,做些事情,而不仅仅只是在家里绣着花儿,做着那一日三餐。
如今正满腹期望地看着孟茯。
孟茯想拒绝,可是沈胖胖跟着跪下了,“三少夫人求您大慈大悲,将我妹妹带着吧,我和我爹要顾着铺子里的事,上面喊东我们不敢往西,哪里顾得上她一个姑娘家。”
孟茯听着这话,却是听出了旁的味道。这沈胖胖是怕上面的人还惦记着他妹妹。
不过这沈墨兰的确生得好看,既不似玲珑艳丽,也不像是剑香英气,虽也没有拓跋筝的高贵冷艳,但她看着温温柔柔,俏丽又可爱。
正是男人们喜欢的那一款,眼神里总是充满无辜。
的确留在家里他们父子俩守不住,也就点头了,但还是与他兄妹二人说话,“我方才也说了,在我身边就是要做劳力来使的,若是娇生惯养守不住,早些与我说,我就给送回来。”
“我不怕苦不怕累的。”听着孟茯带她在身边,沈墨兰高兴不已,顾不得她哥哥开口,就抢先回着,一面忙要给孟茯磕头。“多谢三少夫人!”
不过这事儿有玲珑在,早拉着她的后领将她拽起来,“别动不动就磕头,夫人身边不兴这一套的。”
沈墨兰点点头,又是一番道谢,回头同她兄长沈胖胖挥着手道别,连忙上了后面的马车,与拓跋筝坐在一处。
石头县有些远,从南海城出发,差不多两天的路程。
路上的驿站又还在修建中,所以晚上便在外扎营休息。
玲珑拿着手里那窜檀香佛珠看了又看,大家如今都晓得她心慕于独孤长月,因为她当时不知道怎样想的,就跑到独孤长月跟前几日当众告白,然后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