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剑圣的废柴女儿+番外(12)

经过崇云解释,沈柠才知道,荒海是指介于正道与魔道之间的邪道。

当今习武者浩如烟海,除去各门各派修习的正统心法,千百年来也不乏有天赋异禀的鬼才另辟蹊径,所习之道罕为人知,且常人难以掌握。因为不属于习武的正途,便统统以邪道概之。

不知从何时起,这些邪道中人有师门传承者,皆自称是荒海门徒。

荒海门中派别纷杂,主要的道统流派分为五种,稍成规模的共十三个门派,这十三个门派都传承五种道统,因此世人称之为荒海五道十三门。

说起来麻烦,实则简单,沈柠一听便了然于心。

这就好比做官的途径有考科举和其他路子一样。科举出身,因为有成熟且规范的路径,就相当于走了正道;其他当官的门路,比如终南捷径等等,方法仅限特定人群使用,剑走偏锋,就相当于走了邪道。

正道魁首轮流做,太上皇常年隐于幕后,但所有门派都服气帝鸿谷;邪道则是十三个门派搞了个大联盟,合称荒海,但约束松散。

简而言之,帝鸿谷如果是守序善良,那荒海就属于混乱中立,但还不能算成是魔道那样的混乱邪恶。

真有意思,原来这个世界中,跟正道抗衡的竟然不是魔道?沈柠想,这就不怪方才阿罗和优昙寺没有直接和鹧鸪天翻脸,再怎么说,人家鹧鸪天只是道不同,却不算十恶不赦的反派。

崇云继续说:“鹧鸪天门人藏迹于市井,于消息收集有独到之处,是中原武林消息最灵通的门派。估计他们是一路尾随帝鸿谷使者前来,与你们沈家无关。”

他顿了顿,眉宇间染上一丝愁绪:“鹧鸪天的珊瑚夫人能亲自来讨要灵药,多半是因为顾知寒一统荒海,这才花心思打探到赤血灵芝出世,想要以此献礼。”

这个话题不止沈柠感兴趣,连宴辞这样的武功低微之人都不禁问了一句:“顾知寒统一了荒海?”

“晏施主你之前卧病在床,不知道当前的武林形势。”

明心两年来一直照料宴辞,怕他不清楚前因后果,多解释了几句:“当年顾知寒和柳燕行两人横空出世,没人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数与师承来历,一现身就冠绝天下。不过自打柳燕行前些年死在南疆,顾知寒就叛出竹枝堂,改投了荒海邪道,如今正是荒海五道公认的尊主。”

阿罗则是皱眉道:“可是荒海五道十三门千百年来都各自为政,彼此争斗不休,什么时候鹧鸪天竟有这样的忠心,还肯寻珍宝献贺礼?”

荒海邪道门徒百无禁忌,五道彼此间道统之争由来已久,千百年此消彼长,谁也不服谁,内斗起来比跟正道斗气还狠得多。阿罗早年随沈缨行走江湖,多少知道荒海门徒的德行,才会如此讶异。

崇云说:“柳燕行死后,顾知寒的芳华指与照影身法无人能阻,别说在正道中难逢敌手,就连武林圣地帝鸿谷的谷主,也不见得能压下他。他入主荒海后仗着武力逐一镇压,十三门畏其武功,俱都拜服在涿鹿台下,也算不得不低头了。”

沈柠偶尔去桐湖镇采买,曾听酒馆茶楼间传来消息,说是近些日子江湖震荡,原来是因为顾知寒在征伐镇压十三门。

崇云师傅常救治逃到此处的受伤武人,对中原的事情比他们知道得更清楚。他叹道:“如今邪道一统,正道成日里畏首畏尾,中原武林反不如前些年柳燕行统御时来得安稳。”

明心也插口说:“柳燕行和顾知寒二人年少时何等惊才绝艳,统领江湖十年之久,当年谁不把他们奉为正道荣光?可惜柳燕行沦为十恶不赦的魔头,落了个死无全尸;顾知寒也改投邪道,这两年手段越发狠厉,此后中原武林的正道怕是更加艰难了。”

对这种横空出世的武学天才,沈柠历来怀着羡慕嫉妒恨的复杂心情。不像他们感慨势力更替,柳燕行已死就不说了,她更想知道那顾知寒是怎么把武功练到那么高的。

能和白玫瑰洛小山相提并论,天才什么时候这么多了,怎么和白菜一样遍地都是?尤其还没人看得出来历……这个形容在高武世界设定中,可不是轻易就能出现的,值得深挖。

“顾知寒的芳华指和照影身法,真的没人能看出路数来历吗?他武功这么高,总该有个师承吧?”

崇云想了好一会儿,沉吟着说:“听曾见过的人说,他的芳华指确实无人能识,乃是自创,寓意刹那芳华、转瞬即逝。施展时指形极美,伤人于不觉,似乎与我佛门的拈花指有几分相似。”

他说完就做了个拈花指的指形给他们看,沈柠见了便下意识学着比划。

她在山中做了不少粗活,指上有薄薄一层茧子,但手白而修长,此刻指如拈花,在阴雨天幽暗的茶室中,也美得像是巧笔描画。

唯一不足便是有两指总不能摆到位,反复尝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惹来一旁宴辞轻笑。

宴辞自从方才听到顾知寒统一荒海,就神色冷淡,这还是他沉默这么久头一次发笑。

说起来也是奇怪,宴辞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别说沈家的神颜父子天团,就连帝鸿谷那三个迷弟都比宴辞俊美。

可不知为何,对着沈缨都能泰然自处,甚至和沈楼掐起来毫不手软的沈柠,按说审美阈值已经强行提到了本世界的天花板,定力稳得估计能和崇云比一比,偏偏对上宴辞,总会感到拘束。

宴辞只是这样轻轻一笑,半句话还没说,沈柠就有些羞恼,强撑着分辨:“你笑什么,这个很难做准的。”

“哦?”宴辞看了她还在挣扎的指节,左手伸到沈柠面前轻轻一比,便做了个和崇云师傅一样的指形。

只是他手指修长瘦削,无名指摆放更低一些,微微有所区别。“是这样吗?也不是很难。”

于是沈柠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指,不再自取其辱,直到雨势渐渐小了下来都没再吭过声。

衣服已经烘干,沈柠将那件中衣还给宴辞,向优昙寺借了两套雨具,就和阿罗下了山。

阿罗毕竟曾将她从小带到大,虽然情商不高,但对自家小姐的心思最能体会,见她心绪烦乱,就试探着问:“小姐,你好像对那个宴辞有些在意,是么?”

沈柠没想到她这么敏锐,只能随口搪塞:“是啊,怎么也算是这么多年里,唯一一个比我武功还差的习武之人了。”

阿罗却不买账:“我替小姐观察过,宴辞脚步虚浮,气息短促,不像是身怀上乘心法,不是他。”

“不是谁?”沈柠恼羞成怒,声音瞬间大了:“谁说是他了。”

阿罗就静静看她表演,不发一语。

沈柠慢慢败下阵来:“哦。这样啊,那十成十不是了。我记得他武功很高的。”

5岁那年沈柠被人劫持,是被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所救。其中有一名少年俊朗非凡,年纪轻轻就能真气外放carry全场,性格又特别好,耐心哄了害怕的沈柠很久,还鼓励她好好学剑,沈柠这些年一直记在心中。

那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遇到的第一次危难,甚至差点丧命。也因此在绝望中救下她,又肯哄孩子一样和她打那个无稽赌约的少年,就被沈柠当成了天命男神,这些年一直放在心里。

虽然在看到宴辞脸的那一瞬间,就有七八成把握知道是自己认错了,但听见阿罗说宴辞武功低微,不可能是当年那个少年时,她胸口还是浮上不知名的失望。

“那会儿雨太大了,天又暗,我看不清啊,就有一瞬间觉得宴辞的背影就像是他长大后的样子。”沈柠倔强地说:“应该是我认错了。我记不清具体长相,可那个小哥哥十几岁就剑眉星目,男神都是从小帅到大的,绝不可能长残。”

阿罗这么多年也一直听她唠叨什么天命男神、什么小哥哥,早都习惯了。

她心中最清楚沈柠资质不好,在沈家这种天才环伺下很难自处,一直都是以5岁那年的遭遇激励自身。此刻也只能安慰道:“要真如小姐所说,那人十几岁就能真气外放,十二年过去,绝不会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过段时日咱们去钧陵城观礼,只要踏入中原武林,一问便知。”

所谓真气外放,是内功修至高深境界的标志,就连沈楼两年前离家时,仍停留在剑气外放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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