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告诉你我一个城门投了多少兵力,当然啦,敌人也不会告诉你这个,你只有自己探查。嗯,你现在也可以猜猜看。”
就摆那几个兵,又不是真实的数目,太子自然是猜不到。
太子看他有那么多攻城器械,有些紧张,反观自己的守城器械少得可怜,太子不由指着自己的道:“我守城,器械少。”
“没事,你就当成你有很多。”祁连玉安慰他。
“哦,”太子应着,看着那少少的器械也莫得办法。
“那我来攻啦,”攻的是东城门,吕公车推来撞城门,这是一辆巨型攻城塔楼战车,有城门楼高,共五层,每一层都装了不少士兵,车前面有一板撞木,撞木前端都削得尖锐。祁连玉将吕公车推到了城门前,撞木就戳到了城门上。车顶刚好和城门楼持平,士兵可以从车顶直接上到城门楼。
太子要顾着城门不要被顶开,又要顾着不要让士兵攻上来。不由有些紧张。他派了几个士兵过去,拿叉竿叉掉上来的士兵。又让士兵去堵住被撞的城门。
祁连玉瞧了瞧太子神色,看着还算镇定。祁连玉手快,给他在城门楼下摆上了一排穿云梯,让士兵都从穿云梯上去。太子又紧赶着用撞车去撞翻他的穿云梯,手忙脚乱的,笨拙而无序,这哪里是用兵打仗,分明是两个人在较劲。
太子光是守着不被攻上来都难,更别说主动出击了。
“哎呀,我要攻上来了。”祁连玉逗了他一下,“没人拦着吗,我要大杀四方了。”
太子急得满头汗,又派兵来对付他攻上来的兵。
太子顾得城门楼,又顾不得城门,祁连玉又去动城门,推着吕公车一顶就把城门给顶开了,太子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祁连玉的动作。
“啊,这么快就破城啦?”祁连玉瞧着太子,样子像在看戏。太子沉默了一会儿,直接伸手过去,把城门给合上了。那动作自然得连祁连玉都没什么话讲。
好吧。太子高兴就好。
这边打得如火如荼,其实是声东击西,“殿下的火力都集中在这里了吗?我现在各派三千兵马分别袭击殿下的南城门和北城门,殿下要如何做呢?”
太子:?!
太子慌的看向南城门和北城门,什么器械都没,急道:“我,我还有……”
“还有什么?”祁连玉看着他笑。
太子看到他笑,感觉特别的奸,心情很微妙,“还有兵……”他小声道。
“哦,有多少啊?”祁连玉问。
“三千。”
“南城门有三千?”
“嗯。”
“北城门也是三千?”
“嗯。”
“那东城门呢?你投了多少兵力在跟我打?也是三千么?”
太子想了想,还是嗯了一声。
“那你的西城门就只有一千兵力了啊,这么点兵力守得住吗?”祁连玉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在东城门只是虚张声势,实际目的是想绕到西城门去攻你,因为你后方空虚啊,很容易攻破的不是吗?”
太子沉默了下,手指着东城门问,“你,有多少兵,跟我打?”
祁连玉笑,“不多,两千。”
“那,攻西城门,也是两千?”
“不错。”
“你没有,攻城器械。”
“有啊,穿云梯,投石机,床弩,爬墙钩,等等。”
“我也有。”
“有什么?”祁连玉问。
太子瞧着那些根本没用到的火箭火球火蒺藜,手指了指,“这个。”
“哦,可以有。”祁连玉点了点头,又给他分析了下形势,“你南北城门的兵力跟我的兵力相当,就姑且算打成平手吧。东城门我投了两千兵力对付你的三千兵力,西城门我也投两千兵力,对付你的一千兵力,从人数上来说,我这西城门的两千兵力,是不是碾压你的一千兵力?”
“嗯。”
“那我能不能攻破这座城?”
“不能。”
“嚯?那你现在拿什么来跟我抗衡?”
“我……”太子望着整座城,陷入了沉思。
“嗯?”
“我,以少胜多。”
“嗯,也成。”祁连玉笑了下,道:“那你现在明白什么是虚虚实实了吗?”
太子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座城,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祁连玉道:“有时,敌人只是佯攻,来迷惑你,真实的意图,却是绕到后方来,趁你不备,攻打你。作为一名作战指挥人员,要保持冷静、理智,机警,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要掌控全局,有自己的判断,判断精准,才能打好一场仗,若是判断失误,就是以惨败收场。明白吗?”
“嗯。”
作者有话要说:祁连玉:除了嗯还能不能说句话了还?
赵承啟:不能了~
祁连玉:殿下,卖萌可耻。
赵承啟:他们都不收藏,是我不够可爱嘛?
祁连玉:嗯,你可以更可爱点。
第8章
祁连玉沉默了下,眼睛瞧着小太子。小太子面色淡定,肚子不期然传来咕噜一声响,淡定的脸不由掠过一丝尴尬。
祁连玉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却道:“啊,这么快就晌午了,也该下课了。今天就到这吧。”
“嗯。”太子应着,恭敬告退。
祁连玉看着小太子收拾东西离开,又看了眼沙盘,最后转回自己的席位。看到一摞书中有一本夹着一张宣纸。不由弯腰将纸扯了出来,正是那日让太子默写的孙子兵法。
祁连玉看着上面稍显稚嫩的字迹,错别字是有很多。脑中又浮现起小太子淡定地写错别字的模样,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目光也柔和了。
太子回到寝宫,用了午膳,休息半个时辰,就去上太叔萌的武术课。
太叔萌仍让他扎马步,难度提高了些,扎两刻钟才能休息一刻钟。
小太子双腿岔开站在马步桩上,双手握拳平行向前,手臂上放着一把三公斤重的剑鞘。
站了一刻钟后,小太子的额头就冒出了大滴的汗,身子也轻微打颤,但下盘还算稳。
太叔萌瞧着他,呵呵一笑,道:“小太子,干得不错啊,继续坚持。这下盘一定要稳,基础的东西不练好,以后啥都不是,想更上一层楼,那是不可能滴。等你基础练扎实了,咱们再来练功。你想学啥绝世武功,咱就教你啥绝世武功。”
“嗯。”
太叔萌背着手,手上拿了根竹鞭,等着随时“规范”小太子的动作。一会儿给他敲敲背,让他背挺直了,一会儿给他敲敲腿,让他腿别抖,一会儿让他的手臂抬高点,别低下去了。
越到后面,太子的汗流得越欢。双臂上感觉有千斤重,那剑鞘快把他压死了。
太子咬牙坚持着,汗滴从额头流下,流到眼睛里,涩疼涩疼的,他不敢动,只能生生承受着这份煎熬。
周身热烘烘的,已经汗湿完了。
就在太子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太叔萌道:“时间到,休息一会儿吧。”
太子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手一垂下,剑鞘就落到了地面,发出吭的一声响。坚持过来了,感觉也没那么难了。太子从马步桩上爬下来,抱着桩子喘气,侧头拿肩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太叔萌瞧着他,仍是乐呵呵的。作为三师之一,这位算是和蔼可亲的了,但那只是表面,训练起来,可没把太子当人看。当然了,太子年岁还小,训练的程度都是在他的可承受范围之内。肯定不能把太子训坏了,他还想好好活着。
太叔萌看了太子一会儿,又望了望天,秋高气爽的,天气也不十分闷热。挺好。
鉴于太子已经累成狗了,太叔萌也没如同往常一样给他灌输什么理论知识,就让他好好休息。
休息一刻钟后,又让他上马步桩上蹲着。
如此练了一个下午,太子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回到寝宫已经不想动了。最累的是手臂,之前手臂上就放竹鞭那么轻的东西,这次放这么重的剑鞘,他的手臂练完之后,差不多废了。两条手臂像断了般,就这么垂在身侧,抬都抬不起来。
用晚膳时,手抬不起来拿筷子。喜公公瞧太子这可怜见的,只得上前来贴心地给他喂饭,太子也没有推辞,他实在无能为力了。
用了晚膳,又是喜公公帮他洗的澡。
一边洗一边念叨着,“这个太保也真是的,把殿下都累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