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去，楼里寂静了一瞬，姑娘们假装低头看布，却频频抬眼瞧他。
不少姑娘低声商量起吸引他注意的办法，戚玉裳也量好尺寸下来了，在一旁对她们冷嘲热讽，双方差点打起来。
霍开疆给自己选好布料，正好看见裴宽穿着光鲜，手上捧着什么东西兴冲冲赶来，一看就是给萧锦瑟献殷勤来的。
裴宽看见霍开疆，兴奋地跑来说：“霍将军，永宁县主真在这里？”
“嗯。”霍开疆看一眼他手中的东西，“你喜欢永宁县主？”
裴宽一脸热切地点头：“我、我特地买了一套首饰，想在这里送她……我只能这样了，她应该会喜欢的！”
霍开疆豁然开朗，原来追姑娘是这样追的！
他扭头从贾文手中拎过一袋黄金，放进店伙计手中，说：“萧家今天的单子都从这里扣，还有，多余的钱给萧大小姐做衣裳，用你们楼里最好的布料，不要多，只要好看。”
店伙计抱着沉甸甸的一袋黄金，笑容格外灿烂：“霍将军，每种布都做一套，您给的钱恐怕还有得多。”
“那就再选几副适合萧大小姐的首饰，尽快送去国公府上。”
“还、还有得多……”
“那就留着，下次县主来买什么，从这里扣。”
“是、是……”店伙计忙应下了，抱着黄金直不起腰来。
一旁戚玉裳、裴宽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有姑娘小声道：“不可能吧？那萧……永宁县主成过婚的，霍将军怎么可能对她……”
戚玉裳狠狠瞪她一眼说：“知道了还不闭嘴！他不过是欠了镇国公恩情，怎么可能喜欢萧锦瑟！他要是喜欢萧锦瑟，我能把霓裳楼都吃了！”
周围的姑娘们，不论是老臣家眷，还是戚家阵营的贵女，这时都一致地同意，萧锦瑟虽然倾国倾城，可霍将军也是天人之姿，绝不可能喜欢萧锦瑟。
大家的议论声让戚玉裳更坚定了想法，她不由挺胸抬头，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
裴宽终于回过神来：“霍将军、您这是……”
“以后萧大小姐的衣裳首饰，有我送，你就不用破费了。”
“可、我不送她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还不明白么？有我在，其他人别想送。”霍开疆笑着把他的首饰盒子递给另一名店伙计，“把这个退了，别花冤枉钱。”
裴宽大惊：“原来你对永宁县主……”
“明白了？”霍开疆双手抱胸，沉声笑道。俊朗的笑脸看似和蔼，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压。
裴宽如遭雷击，在二楼摩拳擦掌想要讨好萧锦瑟的其他贵族郎君也都失魂落魄，看看霍开疆的相貌身形，再看一眼把店伙计压得直不起身子的那袋黄金，他们面面相觑，听见了彼此心碎的声音。
“原来霍将军真的对永宁县主……”一个姑娘带着哭腔说完，忍不住捂脸跑了出去。
还有的差点当场晕倒。
戚玉裳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刚才那句“他要是喜欢萧锦瑟，我能把霓裳楼都吃了”不断回荡在脑海。
她宁愿吃了霓裳楼，也不想霍开疆喜欢萧锦瑟啊！
那个女人！那可恶的女人！
第32章 吃胖点 这里已经很胖啦！
萧锦瑟为家人定好了衣裳下楼来，就见楼里人齐刷刷看着她，贵女们满脸妒色，郎君们满面凄哀。
她被看得莫名其妙，去结账时被告知霍开疆已经付过账了。她扭头看霍开疆。
霍开疆慌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早知道刚刚该抓着裴宽问个清楚，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现在他人不见了，要问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谨慎为上，还是先不说吧。
霍开疆只好解释道：“小意思，你别忘心里去，萧叔帮了我那么多。”
萧锦瑟点头，霍开疆为人正直有恩必报，不能总让他觉得欠了萧家。
两人在所有年轻人绝望的目光中离开了霓裳楼。
对面街上，裴阮听裴宽说了霍开疆的事，目送两人远去。出了很久的神，才怔怔说：“不是的，霍将军只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才对萧大小姐好……等裴家和霍将军熟了以后，他也会这样对我的……”
“不，你醒醒……”
裴阮没听裴宽的话，怔怔回家去了。
萧锦瑟和霍开疆逛得兴起，采买了不少东西，霍开疆一路乐呵呵付钱过去。
萧锦瑟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熨帖开来，对霍开疆说：“前面是王记煎饼，有许多口味，特别是甜饼做得尤其好吃，霍将军去尝尝？”
两人过去，萧锦瑟要了一个辣酱肉煎饼，一个甜酱芝麻饼，又闻到远处飘来的板栗香。她顿时饥肠辘辘，让霍开疆等着饼，自己过去买糖炒板栗。
霍开疆想起萧锦瑟那细得不盈一握的腰，心疼得不得了，对店主夫妇道：“辣的这个多加些料。”
店主夫妇看一眼他高大身形，二话不说往锅里加了两大勺面糊。
萧锦瑟买好东西回来，煎饼正好完成，店主用油纸包上，把两个饼递了过来。
霍开疆接过自己面前的辣酱肉煎饼送到萧锦瑟手中，又从萧锦瑟面前拿过甜酱芝麻饼，在店主不解的目光中带她离开了。
萧锦瑟看着手中的巨型大肉饼，有些哭笑不得：“那王大伯一定以为你才是吃辣的那个，把饼做得这么大！”
霍开疆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特意让人加大的，笑道：“他知道那是你吃的，看你长得瘦弱，特意给你多加些料。”
“我瘦弱？”
“可不是？现在你出了宫，没人敢苛待你，你该多吃些，太瘦容易生病。”
“我不瘦。”萧锦瑟在帷帽下看看自己的身形，胸口明明胖得不像话，再胖就看不见路了，难道非得丰满成戚云裳那样才叫不瘦？
霍开疆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和腰道：“是这里和这里太瘦。”
萧锦瑟这才明白过来，笑道：“这是天生的，我饭量不小，可这些地方就是吃不胖。”
霍开疆将信将疑，扭头用目光询问青鸾和玄鸟。
两人把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忙解释道：“霍将军，是真的！小姐吃不胖，不过身体还不错！”
霍开疆忽然想起那晚她穿着寝衣时的玲珑身段，不由喉头发紧，不得不承认，她的样子真是勾人极了。
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无礼，他尴尬地说：“原来是这样……那个……不管胖瘦，只要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萧锦瑟心想，大概普天下健硕的男人都像杨乾那样喜欢丰满的，霍开疆也不例外，所以才巴不得接触的女子都长胖些。
幸好与萧家交好的几名老臣家中也有丰润白皙的未嫁姑娘，总该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让他不至于被戚云裳姐妹勾了魂去。
这么想着，她畅快地吃完了煎饼，又带霍开疆去帝都最著名的四海酒楼用午饭。
为了增进萧、霍两家的情谊，萧锦瑟点了不少西疆菜，还特地嘱咐店伙计不要加辣。
霍开疆说：“大小姐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委屈自己。”
萧锦瑟笑道：“霍将军远道而来可能会水土不服，就算霍将军要吃辣，也该过段时间再试。”
霍开疆感动得说不出话，还是在心里把学吃辣提上了日程，总不能让一个小姑娘来迁就他。
用完了饭，两人一边买东西一边看东市景致，天擦黑才回到国公府。
* *
霍开疆在霓裳楼为萧锦瑟豪掷千金的事很快就传开，不过年轻男女都不愿相信两人之间有什么，传着传着就传成了霍开疆为笼络镇国公挥金如土。
流言传到镇国公府之后，镇国公夫妇置之一笑，萧锦瑟也没当回事，各忙各的去了。
不过传到承露宫后，戚云裳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戚玉裳不甘地问：“姐姐，你最了解男人的心，你说霍将军是真的喜欢萧锦瑟，还是像大家想的那样，只是看萧家的面子？”
戚云裳没有答她，兀自在心里盘算开。霍开疆是什么心思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杨乾绝不会喜欢萧锦瑟和别的男人走那么近。不如好好利用霍开疆，让杨乾彻底厌弃了萧锦瑟。
甚至，杀了她！
“姐姐，你说啊！”戚玉裳焦急地催促。
戚云裳看一眼不懂事的妹妹，慵懒地说：“早和你说了不要迷恋霍开疆，那人不是好惹的，这次咱们戚家在他手里吃了大亏，你还想着他！你的良心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