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60)

玄麟卫的工作量一下便少了不少, 沈长寄悄悄准备的婚事也差不多了。

转眼便到了九月, 距离秋猎启程之日已近。

众家皆在为秋猎之行做准备,唯有谢家气氛凝重。

明妃身边的嬷嬷带了些赏赐的见面礼来到广宁侯府,见到王氏。

“我家娘娘向来宠爱柳姑娘, 可以说的是要什么便给什么的。”嬷嬷微扬着下巴, 笑中带着几分傲气,“近来总听姑娘提到贵府的二姑娘,娘娘心里好奇, 特来叫老奴来瞧瞧二姑娘,顺便与夫人传个口信,过几日的秋猎,娘娘邀二姑娘同行。”

王氏勉强绷着笑脸,“我家二女是庶出,只怕身份配不上明……”

嬷嬷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打断道:“诶,侯夫人此言差矣,我家娘娘一向不在意这嫡庶之分,只有看得上眼缘,便是那无父无母的孤女,娘娘也抬得起她的身份。”

王氏脸色发白。

那日在平南将军府,柳夫人也是如此一套说辞。她暗暗咬牙,明家这二女真不愧是亲姐妹。

“不知二姑娘几时来?娘娘还在等着老奴回话。”

这嬷嬷看着和气,实则趾高气昂,王氏咬着牙,一字一顿吩咐丫鬟:“去把谢汝叫来。”

嬷嬷满意地笑了。

没一会功夫,谢汝到了。

“哎呦,真是标志的美人儿。”嬷嬷福了身,“老奴见过姑娘。”

谢汝还礼福身,认出这是明妃身边的人,疑惑地看了眼王氏。

嬷嬷热心地拉着谢汝的手,柔声道:“初三那日,娘娘请姑娘同行,卯时三刻出发,柳家的马车接您,姑娘莫要误了时辰。”

王氏一言不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嬷嬷连连夸赞谢汝,关怀了好几句,越看越满意。

聊了几句,王氏便将那匣子饰品给了谢汝,叫她退下。

谢汝心知这是柳愫灵的安排,也没说什么。她见王氏十分不悦,心里留了个心眼。

嬷嬷与王氏不咸不淡又寒暄了几句,回宫复命去了。她走后,王氏便一直闷在房里生闷气,连晚膳都没吃。

“上回是首辅,这回是明妃。”王氏冷着脸,对谢父道,“小小庶女,太不安分。”

谢父眉头紧锁,“此去只怕要多生事端……”

“我早说了她不是个安稳的性子,你偏不听,非叫我将她从慈明寺接回来,这下好了,人家搭上了明妃的船。”

谢父无视发妻的埋怨,问道:“她的亲事如何了?”

王氏脸色稍缓,“定国公家中有一庶子,两年前正妻去世。”

谢父皱眉,在屋中踱步。

“续弦……”

王氏翻了个白眼,冷笑,“续弦怎么了?她一个庶女。”

谢父不想与她争吵,按了按头,又问:“还有吗?”

“吏部侍郎家的幼子,家中无妻妾。”

吏部侍郎的幼子……

谢父蓦地转身,惊道:“可是赵同信?!”

王氏坦荡道:“是。”

谢父这下是真恼了,“你叫我的女儿嫁给一个跛子?!”

那赵同信虽无妻妾,可他极其好色,他院中的丫鬟们都十分美艳,早就被破了身,有两个还成了通房。

如此倒也罢了,他还是个跛脚。

赵同信那脚是一次醉酒后,与丫鬟在马上胡闹时不慎跌落马下,马受了惊吓,踩死了丫鬟,踩断了赵同信的一只脚。

“怎么,侯爷还心疼了?”王氏微勾了嘴角,“此时在我面前扮这慈父模样是做给谁看呢?”

“呵,侯爷也不想想,她那样的出身,那样的八字,能寻到什么好人家?”王氏对谢父的怒火毫不在意,冷笑道,“侯爷总不会真的惦记着,把谢汝送进宫里当皇子妃吧?”

谢父面色铁青,“胡说八道!”

“侯爷没这个想法便好,妾身可是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才寻得这两个与她八字相合,不至于被她克死的人家。”

“克死”二字重重砸在广宁侯的心头。

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那就魏家吧。”

定国公魏家,虽说是个续弦,但总好过嫁给赵同信。

“侯爷同意便好,正好,那定国公一家都在凉州,嫁得远点,也合侯爷的意,不是吗?”

“……”

**

临出行的前一晚,谢汝来了月事。

“这可真是不顺,姑娘只怕要遭罪了。”玖儿见谢汝难受的模样,心疼地为她揉搓着冰凉的双手。

“莲月呢?”

“她去给姑娘熬药了。”

去熬药……去了这般久?

小腹蓦地窜上一阵撕裂似的疼痛,谢汝哼了一声,眉头紧拧。

玖儿的脸皱成了包子样,“那秋猎咱们非去不可吗?不能不去吗?姑娘又不会骑马射箭的,去了做什么啊……而且听说猎场那边又冷又干燥,黄土漫天,到了夜里风吹得呜呜响,姑娘这般难受,可如何受得了啊……”

谢汝见玖儿满脸的不情愿,无奈道:“这如何能是我说了算的?明妃娘娘点名叫我去呢,更何况这是阿灵辛苦为我争取来的机会,我怎能辜负他们?”

“他们?我看姑娘只想见首辅大人吧。”玖儿嘟囔着。

谢汝苍白的脸上泛了一丝红晕,她将手抽回,捞起暖炉抱在怀中,艰难地翻了个身,“困了,睡会。”

她刚合上眼睛,房门被人推开,一股浓浓的汤药味儿飘了过来。

“姑娘,药熬好了。”莲月端着药碗,慢吞吞地走到榻前。

谢汝被玖儿扶着坐起来,接过莲月手中的瓷碗。她身子虽不舒服,可她的大脑还是很清醒的。

她抬眼,看了一眼莲月。对方对上她的目光,心虚地又移走了视线。

谢汝垂下眸,盯着那黑黢黢的药汤看了半晌。

“姑娘?”玖儿一头雾水。

谢汝轻笑了声,将药碗缓缓送到嘴边,唇碰到碗的边沿时,莲月突然疯了一般,冲上前将药碗抢走。

药汁撒出了一些在谢汝的寝衣和莲月的袖子上。

玖儿大惊,“你干什么!”连忙拿着帕子为谢汝擦拭。

“这药不能喝。”莲月蓦地跪在地上,磕头告饶,“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谢汝这回却是欣慰地笑了笑,她推开玖儿的手,说道:“说吧,谁叫你害我。”

玖儿这才看明白,气呼呼指着莲月,“好啊!吃里爬外!咱们姑娘待你不好吗?!”

莲月将头贴在地上,“奴婢没想害姑娘。”

“你没想害姑娘,那你说这药里有什么?!”玖儿愤愤道。

谢汝拦了下就要上去与人撕扯的玖儿,淡声道:“是王氏,是吗?”

“……是。”

“她威胁你了?”

莲月平静道:“夫人手中握着奴婢的卖身契,奴婢只能接过这药。”

“你在王氏和我之间选择了我。”谢汝道,“不,你不是选择了我,你只是更怕沈长寄。”

莲月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王氏的威胁便动摇,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谁才是话语权更强的那个人。

“夫人叫我喂您喝了这碗药,叫您病上一场,错过秋猎。幸好,奴婢的胆怯和挣扎骗过了夫人,只是姑娘,直到奴婢踏进这屋子之前,都有人盯着,因此这药必须送进来,望您见谅。”

谢汝神色微凝。

莲月本就是王氏身边的人,安排到她身边就是安插了个眼线,若是莲月突然违抗命令,或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怕都会叫王氏对她起疑。

她自己安分装乖了这么多天,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只怕离她被议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不然王氏不会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真的要在此时撕破脸吗。

可若是她不反抗,只怕是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姑娘,这药您不能喝,秋猎必须去,留在京中很危险。”莲月抬起头。

谢汝还是头一次在这丫鬟眼中见到了如此坚定的神色。

莲月压低声音,“奴婢去煎药时,听到有丫鬟谈及‘婚事’二字,奴婢斗胆,结合姑娘您最近的表现,以及夫人对您突然转变的态度,私自猜测,那婚事想必是给姑娘准备的,只不过不知人选是否已经定了。”

谢汝有些惊讶,她想起沈长寄对莲月的评价:

“心眼多,心思活。”

首辅大人看人当真极准。

谢汝赞赏地点点头,接着她的话说道:“若是人选已然定下,我便更不能独自留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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