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月,你先出去!守着门,别让人进来。”
慕然见状便知杜尘澜要说什么,不过他正好也要和杜尘澜探讨此事。
洗月顿时更为担忧了起来,大人一般有什么事也不瞒他,可这次竟然避开他,到底大人和慕然做了什么交易,还需要瞒着身边人?
“是!小人去给您准备些米粥。”洗月片刻之后才应道。
看着洗月转身出了屋子,杜尘澜才将目光转向慕然,“我之前可是又发作了?此物当真是蛊毒?你可有法子?”
其实杜尘澜心中有一些疑惑,他昏迷之前,似乎听到有人说了一句什么。那声音仿佛是从他自己的身体内传出的,但他没听清,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你这蛊毒得尽快解了,你在发作之时,想必也没什么意识,醒来之后,更是忘却了当时发生的事,这实在太危险了。若再这般下去,你将不再是你自己。”
慕然将手放入怀中,将瓷瓶取了出来。
杜尘澜有些沉默,他总觉得这异物不太像是蛊毒。这异物明明有自己的意识,且似乎还对他十分了解。不过此物是邪物没错,就是不知到底要怎么将其驱赶出体内。
“这是凉元散,能压制蛊毒的药物。我之前想给你服下,但昭和世子一直阻挠我见你。不过,我事后想了想,擅自给你服下确实欠妥当。”
慕然将瓷瓶递给了杜尘澜,杜尘澜连忙伸手接过,指尖触碰,慕然顿时皱起了眉头,一把握住了杜尘澜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慕然大吃一惊,虽然已至初秋,但天气依然是有些闷热的,看来杜尘澜的身体受损严重。
杜尘澜也察觉到了,他觉得这股凉意在他的体内四处乱窜,与内力无关。
“此药服下有何不妥吗?”杜尘澜拿起瓷瓶,拔开瓶塞端详了一眼。
“看你的身体承受能力,约莫能压制十日左右,但你若是身体极度虚弱,怕是也坚持不到十日。因为只要服下此药,便不可动用内力,而凉元散是至寒之药,一般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来。”
慕然顿了顿,犹豫片刻又道:“我现在倒是觉得你不适合服用此药了,你的身子这般虚弱,若是服下此药,必定受不得这寒气的侵蚀。此药你先留着,待到万不得已之时再用。不过我劝你尽快解决蛊毒,你若信我,我可带你去我族中。我族中三长老对蛊毒有些研究,在江湖上也认识些擅用蛊毒的好手,或许能相助一二。”
慕然觉得杜尘澜这蛊毒十分罕见,他也不敢夸下海口,就怕到时候杜尘澜无功而返会很失望。
“听昭和世子的意思,之前那大夫只说我经脉受损,并未提及其他。”
杜尘澜也知道一般的大夫对习武者之事不太了解,估计他心口盘桓着的异物,那大夫肯定也是查探不出来的。
“的确!说你的身子亏损有些严重,或许还以为是你亏损所致。是否去我族中,由你来定。我也知你还有许多事未了结,还得赶回京中复命,怕是现在不会随我去族中。”
慕然说着,便从怀中又掏出一物,递到了杜尘澜面前。
杜尘澜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枚黑色的令牌。
他接了过来,翻看了一眼,便看见令牌的背面写着沈字,令牌的牌面还刻着一簇火苗形状的记号。
“这是你家的族徽?”杜尘澜摸着黑色的令牌,猜测着是何材料所致。
这令牌很轻,但绝非木质,不知是何金属。
“这木牌水火不侵,是我家核心弟子的令牌。只要出示令牌,我族中必定会倾力相助。翡翠楼是我家的,若是遇到了麻烦,便拿着令牌去翡翠楼求援!”
慕然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物,“这是我族中的信号,若是有紧急情况,只要附近有我族中弟子,便会赶来救援。”
“多谢!”杜尘澜也不矫情,将令牌和信号收入了怀中。他目前没了武力值,能多些保障也是好的。
翡翠楼是客栈的名称,在大郡各大州府都有分号,没想到竟然是沈家的。可见沈家也利用了廖太后这个后台,与廖太后的牵绊绝不可能如慕然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还有一事,我想再去那处石室一趟。”
一事不烦二主,反正他也欠了慕然不少人情了,再欠点也无妨。日后天书一事,他多出些力也就是了。
“你还要去那趟石室?”慕然皱眉,十分不赞同。
“既然你说蛊毒侵入了我的体内,那我再去也无妨。我想去看看那阵法,总觉得有些蹊跷之处。”杜尘澜决定今晚就去打探,柳家已经被官府布控了,他怕阵法被损坏。
第八百五十九章 交换
慕然沉思了片刻,觉得杜尘澜的话也有道理。反正蛊毒已经在杜尘澜体内了,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
“这几日昭和世子将那处给包围了,咱们若是想避过他,怕是不易。且我这两日打探了消息,那些人只从石室内抬出累累白骨,但并未发现其他异样。难道那阵法就是为了蛊毒而设,还是说要有特定的人或物才能开起阵法?”
慕然怀疑地看了一眼杜尘澜,他们三人同时去的石室,那蛊毒却选择了杜尘澜,且开启阵法时杜尘澜就在阵法中心,难道只是凑巧吗?
杜尘澜抬头看向慕然,这是在试探他?他心中顿时起了戒心,看来只要关乎到自己在意的东西,谁都无法让步。
“我是主事的官员,昭和世子并不能阻止我进石室。待会儿我要审讯柳锦赟,等审讯过后,再去探石室。”杜尘澜揉了揉眉心,刚醒来他的身子还是有些疲惫。
“你没事吧!其实也不急,不若休养两日再去。”慕然见着杜尘澜的神色又苍白了几分,关心道。
“无事,想早些将檀溪府的事了了,离京已经两个多月了。”
“大人,何家老爷求见!”天七在门外通禀道。
“这何家老爷来的倒是快,是怕你们问罪?”慕然挑了挑眉,何勉算是识相的。
“请他进来吧!”杜尘澜想起空间里的天寿珠,这段时日一直忙碌,还未来得及给。
“我还有事,走了!”慕然不等杜尘澜回应,便转身出了屋子。
“杜大人!”何勉进了屋子,离五步远之时,便跪了下来。
“何老爷快起来!”杜尘澜有些讶异地看着一脸憔悴的何勉,还纳闷这何勉怎么还在宅子里。
不过虽功不抵过,但何家好歹算是有个认罪的态度。
“大人身体抱恙,鄙人还打扰大人休息,是鄙人的不是。但鄙人也实在无法,世子爷带兵包围了何府,要将咱们何府之人悉数抓入府衙大牢。虽说何家之前确实犯了大错,但还请大人看在鄙人之前为大人提供分布图的份上,宽宥几分。”
何勉有些焦急,他之前就看出这两位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再三思量过后,决定还是投靠朝廷。
然而那位世子爷若是要将他们何家与柳家等一视同仁,那他之前所为岂不是害了自己?或许没他相助,柳家还有一丝获胜的希望呢?他不过是想保全自家罢了!
“上有七十岁老母,下还有稚子幼儿,一大家子人,他们就指着我活命,我不能连累他们啊!若实在不成,希望祸不及家人。我愿奉上全部家业,手底下养的私兵也都归顺朝廷,只想请大人放过我家人。”
何勉不肯起身,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杜尘澜深深叹了口气,何家并非十恶不赦,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被檀溪府的强大势力裹挟,但错了就是错了。
何勉从怀中刚掏出一枚立牌放在了面前,“这枚令牌可调动何家所有军队,若大人信得过,我回去之后,便将所有家产清点呈上来。一人做错一人当,与他们这些老弱妇孺无关。”
杜尘澜叹了口气,“你当知道,你犯下的可是谋逆之罪,要诛九族的。”
何勉目光暗淡下来,他就知道,此事不可能善了。
“不过本官会奏疏朝中,点明你立功之事,如何发落还要看皇上。只之前你们何家行事尚算低调,暴乱一事除了出兵以外,并未掺和其中,但养私兵一事较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