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香连忙将这一消息说给了杜尘澜,这个神童,此次呼声最高。据说还有人设了赌局,压那神童得第一。
“住进咱们客栈了?”难怪之前听到楼下大堂一顿嘈杂,没想到是那神童到了河通府了。
杜尘澜对那神童倒是有些兴趣,若是能探听到消息,是再好不过了。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要想进晨鹭书院,他就必须得与余泗霖过招。
“嗯!应该是之前就订下了厢房,我倒是有些好奇,那神童是何模样!”吴秋香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两年一过,也不知此人会不会一如之前那般聪慧。
“能是何模样?反正都是一只鼻子,两只眼!”杜尘澜笑着回道。
“咱们今儿晚饭到大堂用吧!正好也能探听些消息,这客栈大多住的都是读书人,或许他们比咱们更清楚书院院考的规则。”杜尘澜想了想,觉得光靠守月去打听,效率有些慢。
而酒楼和茶楼,一向是消息灵通的地方。
“早就应该凑凑热闹,咱们每日都闭门用饭,哪里能听到什么消息?哎?你说那神童,会不会下楼用饭?”吴秋香似乎对那神童很感兴趣,脸上满是好奇。
“多半不会去!难道谁还喜欢给人当猴子看?”余泗霖名声太显,又成名已久。若是到大堂吃饭,指指点点必不可少,一顿饭哪里吃的消停?
杜尘澜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另外两名呼声也很高的萧和瑧与李维通,这二人似乎还没有消息传来。
......
昨日刚过了重阳节,天气就转凉了许多。
一大清早,杜尘澜在白色立领中衣上,套了件儿绛紫色圆领长袍。在衣领玄色澜边处系好衣带,杜尘澜将一枚白玉竹节玉佩挂在了海棠红的腰封下,抚了抚袍子上的褶皱,才算穿戴整齐。
“少爷!咱们得快着点儿,老爷刚才派了习远来催呢!”守月进了屋子,放下手中的铜盆,连忙上前为杜尘澜束发。
“这会儿还早着,不必着急!”院考若是人多,一日可不会有结果。他早去了,也是一样要等。
“你还真不急啊?我看已经有好多学子奔赴晨鹭书院了,若是咱们去晚了,挤不进去怎么办?”吴秋香也是起了一个大早,他心难定,于是早就洗漱好,去下头探听消息去了。
他难以理解,为何杜尘澜会如此淡定?难道他一定也不担心?
“去早了有何用?人多,挤得慌!”杜尘澜摇了摇头,看着守月娴熟地为他戴上一条镶着红玛瑙的海棠红发带,不由有些感慨。
别看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的,没想到竟还是个心灵手巧的。比起刚开始伺候他时的笨拙,现在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守月又将杜尘澜还披散在身后的头发都梳齐整之后,这才点了点头,放下桃木梳。
吴秋香见此情景,不由抽了抽嘴角。这对主仆,都考究得过分。
主子长得精致,日子过得更是精细。穿衣不能有褶皱,时不时地就要整理衣袖,一丁点儿脏就要皱眉头。不过好歹出门在外,倒也不至于矫情。
随从也有样儿学样儿,连头发丝儿都不能乱,非要梳得服服帖帖才好。
等杜尘澜洗漱过后,这才端起盛满鸡丝粥的小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吴秋香又是一声感叹,若不是他清楚这位就是商贾家的嗣子,都要以为这是哪里来的王公贵族了。这般行云流水的举止,反正他是从未见过的。
之前与小澜的父亲一起用过饭,吴秋香也没觉得杜伯父的举止有哪里与世家公子沾上边儿。
“师兄觉得不饿?”杜尘澜拿帕子擦了擦嘴,见吴秋香还在望着他愣神,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刚才不是还催他快着些吗?这会儿又在发愣。
“哦!”吴秋香回过神来,止不住在心中感叹,小澜是真长得好!
“澜哥儿啊!莫要紧张,此次咱们先去观望。若是你觉得不敌,咱们马上就回靖原府。反正晨鹭书院每年都有院考,咱们自不必急于一时啊!”
杜淳枫望着杜尘澜深深叹了口气,脸上布满了愁容。
此刻杜尘澜他们已经坐在了去晨鹭书院的马车上,这一路上,杜淳枫欲言又止好几次。这马上就要到书院了,杜淳枫终于忍不住,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是啊!若是小澜觉得不可行,咱们就当来见识见识,明年还可以再来嘛!”吴秋香也觉得杜尘澜这么做有些冒险,若是等到了十岁,就不必打擂了,进书院的机会也大得多。
“你们放心,我心中自有打算。若是当真不敌,我也不会一意孤行,终究是前程重要。”杜尘澜有些无奈,这两人对他是真没信心。
“老爷和两位公子,前头马车都停满了,咱们挤不进去了。”车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杜尘澜连忙撩开窗帘子看了一眼。
果然,书院前头的场地上,不但停了许多辆马车,还塞满了前来院考和观望的学子。
“来!要参与院考的学子,排队来这里记录,领号牌!”这时,从晨鹭书院出来两名身穿书院常服的学子,向着正乱成一团的众人吆喝道。
“马车就到这里吧!前头也挤不进去了。”杜淳枫自然也看到了这副情景,于是对车夫吩咐道。
“哎!那不知这位老爷还要不要小人来接?”车夫恭敬地问道。
“今儿租你马车一日,你就在这儿候着,不用再做其他人的生意。”这里离他们住的客栈有些远,以防到时候找不到马车,杜淳枫此刻也不在乎那点银子了。
先付了定钱之后,等杜淳枫回头看,发现杜尘澜已经被吴秋香拉着,往人群里钻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会长余韵
“今日只有一百块号牌,若是来晚了,那便只能等明日。最多二日,过期不候!等第三日,决出前十二名,此十二名学子,方能入晨鹭书院!”一名学子举起手中的竹牌,向大家展示。
而后书院中又出来几名护院,吆喝着众人开始排队。
“走,咱们到前头去看!”吴秋香扯着杜尘澜,仗着年纪小,个子矮,直往前钻。只可惜,今日参考与看热闹的学子实在太多,他们二人只挤到一半,就再也不能向前了。
“师兄,咱们就在这里看看吧!”反正头先去下场的,大多都是炮灰了。像那些声名显赫的,哪里会第一时间下场?
“也好!”吴秋香在得了前方学子的白眼之后,只好安分了下来。
“师兄,我看咱们也不必下场了。听说今年不但有泉州府神童余泗霖在,还有几位声名显赫的才子。师弟我才疏学浅,就不下场了,等明年再来吧!”其中一人扯了身旁之人感叹道。
“咱们算是白来了,花用了这么多盘缠,唉!”杜尘澜看着那人无奈地回了一句,接着便翘首以望,看着其他学子排队领号牌。
“倒也不是,来一睹才子们的风采也是好的。”
“怎么?你们不去?都来了,为何不去?共十二个名额呢!难道还愁没机会?师兄我可是要领号牌的!”前方一人回头与两人说了一句,接着便迅速去前方排队。
听他们谈论余泗霖,杜尘澜不由想起,那神童与他们同住客栈多日,他竟然一次都未碰见过。
比起此人过高的声誉来说,此人性子倒是十分沉静,很是低调。
反正这么多日子,杜尘澜从未见他出过屋子。一日三餐都是由随从下楼去取,就连小二送水都是放置门口,而后随从开门来取,反正十分神秘。
除了他,至于另外两位声名最显的才子,杜尘澜这几日倒是听了不少他们的消息。例如受邀参加哪家举办的诗会了,又比如哪位学子找上门去切磋,以文会友了,反正风头盛得很。
来晨鹭书院参加院考,其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若是有哪位想找了同样去参加院考的学子切磋,对方会酌情考量。此事,就相当于下战书。
当然,你去找人切磋,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你,愿意接你的战书。诸如萧和瑧、李维通这般久负盛名的才子,相信大家都有自知之明。除非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否则断然不会将自己的脸凑上去让别人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