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为后宅之斗之中长大,可谓是极其不容易。
姨娘性子软弱,对嫡母唯命是从,从来跟他灌输的思想就是,一定要韬光养晦,不要让别人察觉到你的野心。
他天生聪慧,自然不喜欢这位姨娘的处世之道。
后来,他在一次诗会上崭露头角。
可之后,他失去了嫡母。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偷偷听到的嫡母说的话:“不过是贱人生的,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他那个时候就明白,就因为出身问题,他就不应该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害死了自己的姨娘。
从那之后,他就变了。
直到后来,一朝传名。
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后也能够从自己那个废物哥哥受伤,将虞家彻底抢过来。
可惜的时候,到最后他也没有成功。
一个女帝,他就被嫡母算计,让他来到了女帝的选妃宴之上。
没有哪个男人,想要去当一个女帝的妃子。
他也不想。
直到女帝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没有想过。
女帝的确是真绝色,可是这真绝色,却毁了他的路。
可以说,他不怨怪,就已经好了,怎么还可能去喜欢女帝,
只是没想到,女帝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样。
他那个时候就明白,进入后宫,也没什么。
因为,女帝不需要男妃。
比起男妃,如今新登基的女帝,或许更想要一个能够替分忧的臣属。
而很明显,他不知不觉之间进入了女帝的视野之中,最后能够进宫,也并不是因为他俊俏的外表,而是因为女帝想要用他。
他一度高兴不已。
嫡母可能打死也没想到,她不想要让他让他抢夺她儿子的东西,却阴差阳错之间,让他找到了崛起的机会。
从进入后宫码字了,她就一直在等待女帝,等待女帝给他机会。
然而,他等了二十多日,依旧没有等到。
等到的是女帝在傅湛那里就寝,等到的是女帝为了一个男人,而不去上朝。
他再也没办法再信心满满了。
他是不是错了?
实际上,女帝并没有看中他。
女帝根本就没想过,用他。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不甘心,所以臆想出来的。
于是,他让虞梁,带他来到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了想要与女帝谈谈的想法。
好在,女帝真的和他想的一样,并不是因为他的容貌,才会将他带进宫里。
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女帝的问题,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个机会,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或许从姨娘死的那会子,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可,他好像没有通过女帝的考验。
虞梁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是不是自视甚高,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能力让女帝委以重任?
“不错。”
女帝开了口,不过两个字,却让他心飞跃了起来。
他甚至不顾做尊卑礼仪,抬头直视女帝,“什、什么?女帝说的是什么?”
傅湛眼睛猩红,他想要再次确定,刚才,不是他听错了。
女帝夸赞了他吗?
这个等待了不知道多久的机会,好像并没有被他浪费掉。
阿鱼并没有生气,她目光柔和的看着虞梁。
和虞梁猜的差不多,阿鱼现在并不缺什么男妃。
她登基之初最缺的是在朝堂之上,能够用得上的人。
且不说她根本就不好男色,就算好这一口,既然当了这个女帝,那么就知道什么最重要。
再看到虞梁的那一刻,她就从虞梁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渴望。
她也知道虞梁多半也是猜到了她的意思。
“寡人一直在等,等你来找寡人。好在你并没有让寡人等太久。”阿鱼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心虚。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在等虞梁到来,她纯粹就是忘了这回事。
当然,将这些公子哥召进宫里,最初的想法也有这一个。
他要看看,究竟有没有聪明人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好在如今虞梁出现了,就让她知道这大秦的世家子弟之中,并非无药可救。
“虞梁,你确定不想呆在这后宫,是吗?如果你留下来,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或许寡人能够给你更高的地位。”
虞梁跪地,真诚的道:“能够服侍你的陛下,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只不过臣心之所求,从来不在后宫。”
“那你想要做什么?在朝堂之上做官?做比你父亲还大的官?”
“不敢欺瞒陛下,以前或许还有这个想法。”虞梁坦诚的说道,“那个时候姨娘死后,我心中很是怪父亲的,觉得他并没有护住姨娘。可后面逐渐的懂事之后,我就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我明白,世间之大,有很多我还能做的事情,曾经我出门游历过,见多了百姓们挣扎度日,贪官无度的生活。”
“那个时候我就想,做一个至少是想占那么一个名额,一个为百姓做主的好官的名额。”
虞梁将自己心中所有所思所想都说了出来,甚至丝毫不惧的坦诚自己不愿意呆在后宫的想法。
阿鱼轻笑:“好!寡人知道了,寡人会给你一个机会,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让寡人失望。”
虞梁大喜,真诚的笑了,“多谢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第一六二章 尴尬的社死现场
在得知阿鱼要将虞梁派出去这个消息时,傅湛久久呆坐。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他才反应过来,跑去了御书房。
在御书房外,还有好几个人,
他扫视了那几人几眼,明白这几个人和他一样,都是想要像虞梁离宫的人。
至于还有将近十人没出现,他也没多想。
有他这样想要离宫的人,自然也会有老老实实为了家族呆在后宫的人。
傅湛心头火热,哪怕秋风寒凉,也全然不管。
有了希望,这冷风根本不算什么。
“诸位呆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稚嫩,却已经初显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傅湛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自动禅位给女帝的先帝之子安王殿下。
安王殿下曾经当过一年左右的皇帝,不过那件事,大部分人都已经不会提起了。
只当先帝殡天之后,就是女帝继承大统。
事实也差不多,毕竟那个时候才七岁多的安王,根本没办法掌握皇权,背后做主的人就是如今的女帝。
女帝能够坐稳如今的位置,付出了什么,超乎想象。
至少,她的杀戮就已经令人望而生畏。
至于还有别的什么手段,傅湛根本不想知道,因为知道的时候,可能就是死期。
也是因为安王禅位,朝臣们都不知道怎么对待安王。
一看到安王,他们就会心生愧疚与痛苦。
大秦的江山,是在他们的手上被一个女人给篡取了。
他们不仅没有阻止,还让正统皇室血脉沦落到如此地步。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最开始看到安王的时候,或许回事悔恨愧疚。
久而久之,为了不让自己难受,那么他们就会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变成如今这样,总得有人来承担罪过,最终,承担罪过的人自然就变成了安王。
他们会想,不是他们这些臣子没有能力。
而是安王自己不争气,认贼做母,败了大秦百年基业。
慢慢的,这种想法便在脑海中根深蒂固,他们再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一切的错都变成了安王的。
久而久之,他们便不把安王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人会在背后诋毁。
明明,这件事不是一个孩子的错,却有无数人非得将这些错安在一个孩子身上。
索性,女帝没有处置安王的想法,还对安王很好。
当然,满朝文武不会这么去想。
他们只会觉得,女帝把安王留着,是提醒他们,不要背叛。也是为了让天下人觉得她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