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齐梅嚎头大哭。
“为什么我要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明明我好好的呆在京城之中,为什么你们要把我抓到这里来!为什么呀!我想我的爹,我想我娘!我想我兄长!我想他们……”
齐梅放声大哭,哭到最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甚至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了。
“我放你回去,好不好?”
迷迷糊糊的,齐梅听到了这句话。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齐梅又想起了这句话。
她一扭头,就看到玉即墨坐在她的床边。
“小丫头,醒了吗?”
齐梅喝了水,被扶起来,“你今天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要放我回去?”
玉即墨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没错,我放你回去。”
那一瞬间,齐梅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只觉得仿佛所有的委屈,在那一瞬间都被安抚了。
甚至她还有一点舍不得。
但是当这点舍不得升起在心中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明明、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吗?她就应该回去的,这些人都是坏人!
可是怎么办呀?玉即墨实在是太温柔了,而且他还杀了那个想要对她意图不轨的人。
她可以责怪很多人,却根本没有办法责怪他。
她低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真的想离开。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呆在这了,我的父母家人一定都还在家里等着我。”
“好,没有事,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的人,把你抓回来,我们才应该对不起你,知道吗?小丫头,你很好,你从来都没有错。”
接下来几天,齐梅又养了几天后,脸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就看到玉即墨过来,叹了一口气道:“山下有人来了,应该是你认识的人,我会亲自送你下山,到时候你就能够回到家里了,去到你父母亲人的身边了。”
*
“所以你回来了呀。”
看着面前又哭了起来的齐梅,阿鱼这么问到。
“难不成你是爱上了那个人?玉即墨?”
“不是这件事,你没有发现吗?时间对不上。”
没错,阿鱼已经发现了。
按照齐梅所说的,应该是她被掳走两个多月的时候,玉即墨就答应放她回来。
就算齐梅又在那山寨之中呆了几天,也不应该在她禁足那个时候才回来。
荆芥传消息给她,按理来说以荆芥的性格,她交付给他的事情,她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来告知。
所以中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盯着面前的齐梅,等着她的解答。
齐梅苦笑了一声,“公主殿下,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命运总是会突然搞笑,恨不得在所有人的头上都泼一盆狗血。”
这一句话令阿鱼点头赞同,因为有时候,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扭头看向了不远处也跟随她出来的沈之行。
沈之行知道她与齐梅在说贴心话,所以并没有走过来,不过他远远地靠在树上,阳光落透过树叶,斑驳落在她的脸上,却依旧掩不住他的俊朗,仿若尘世之外的人。
阿鱼有时候想。命运若是能够对她仁慈一点的话,就让沈之行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
他们就维持现状就好了。
可是命运总爱玩弄世人,就比如她,曾经家破人亡,就比如如今她依旧只能看着沈之行,与她越走越远。
而齐梅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一天来找我的人,除了荆将军,其实还有我的大哥。然而在看到大哥的的时候,玉即墨突然不想放我走了……”
*
原来玉即墨和镇国公府,还真的有仇。
在玉即墨决定放齐梅离开的时候,其实她也一直不知道齐梅是什么身份。
大致能够猜出她是京城之中的贵家小姐,然而那一次他的手下进京,也不过是为了弄出事情吸引注意力罢了,因为她们还有另外的目的。
掳回来一个千金小姐,这件事情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是,在看到齐梅大哥的那一瞬间,玉即墨才意识到齐梅的身份。
他返回了。
甚至山寨之中的人,还和来接齐梅的人打了一架,双方伤亡惨重。
等一回到山寨之中,齐梅就不解的看着玉即墨,同时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面前的玉即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润如玉,反而眼神阴沉沉地盯着她。
那眼神看得齐梅心头发凉。
“怎么回事?为什么?难不成你之前都是在骗我,在玩我的,你在逗我吗?你是想故意用我做诱饵,来对付大哥他们吗?”
齐梅立刻想了一种最有说服力的可能。
齐梅这人说是单纯,然而。在京城之中见多了别的小姐,以及别家宅院里面的勾心斗角,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知道。
她只是不愿意去深想那些事情罢了。
俗称,乐天派。
然而在这个时候要想的话,她也能够想出无数种的可能。
所以在这个时候。她下意识的就觉得面前这人根本就是在欺骗她!
那个瞬间,她只觉得心很痛。
甚至比那个时候险些被凌辱还要痛。
她眼泪不断的掉落下来,眼睛却一直坚定的看着玉即墨。
然而玉即墨只不过在她落泪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就直接转身离开。
然后她被关在了那间卧房里面。她不断地敲门,然而外面有人守着,甚至已经上了锁。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放过我!你为什么要失诺,明明我都已经那么相信你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难再相信一个人,可是你为什么又要骗我!”
齐梅只觉得绝望,那种绝望比之凌辱的时候还要深刻。
再次简单玉即墨,已经是半个月后,那一天,玉即墨喝醉了。
她跑来了她的房间,告知了她的真相,“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么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原来玉即墨原本只是这个山寨寨主的女儿,后面她的父亲在一次劫掠行动之中,被人斩杀。
动手的人,正是当时随行在商队之中,镇国公的大儿子,也就是齐梅的大哥。
齐梅只觉得如晴天霹雳一般,“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居然有家仇。
这种事情,仿佛有话本子里面才能看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一定看错了,怎么可能?而且、而且打劫本来就不对啊!”
“是吗?我们打劫不过是为了生存!若是能够好好的生存下去,谁又愿意落草为寇?这个该死的世道,难不成还不能让人活了?你知道那批赃款是怎么来的吗?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是多少百姓饿死、冻死、无家可归才搜刮来的吗?我们拿来,又有什么错,就算有错,为何要杀我的父亲?我们自认劫掠多年,从未害过一个无辜的生命,你们却直接取了我父亲的命,该杀!”
齐梅的脖颈,被玉即墨握住,然而玉即墨并没有用力。
齐梅尚且没有从这有些荒唐的家仇之中反应过来,就被玉即墨双眼通红握住了脖颈,同时裙摆被撕了。
齐梅放声大叫:“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她害怕极了,这样的玉即墨实在是太让人陌生了,她不相信这个人,就是之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寨主。
“呵呵,你害怕什么?我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这句话又让齐梅愣住了。
怎么可能,这个人居然是个女人?
“怎么?看上去不像吗?”玉即墨露着讽刺的笑容,将头发给落了下来那一瞬间,她原本看上去本就轮廓不分明的脸,多了几丝柔美,眉眼之间竟有了女子的风情。
齐梅简直惊呆了!
她在玉即墨身边呆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发现这此人居然是个女子呀!
“惊呆了吗?还是说看到我是女子,你就放心了!未免放心得太早了!你知道吗?在我父亲死了之后我落得什么下场吗?因为我是女子,又是曾经寨主的女儿,所以那些人抢夺我!之后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