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仇敌私奔了(23)
“坐你妹啊坐,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米加破口大骂,声音又脆又响,震得李琛的耳朵嗡嗡直响,楼上的女子见米加是个不好惹的,怯怯的缩回了脑袋。
米加气愤道:“老娘最讨厌这些勾三搭四的狐媚子,一个个袒胸露背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娼妇。”
亭台上一个穿大红色石榴裙的女子娇笑着冲米加挑衅:“你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一世,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
说完话还若有似无的瞥了李琛一眼,似乎李琛就是那只偷腥的猫一样,米加什么都爱吃,就是不吃亏,刚要反唇相讥,只见李琛从袖内甩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直直的钉在了石榴裙女子的脚下,石榴裙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再不敢多言。
这时一名男子从亭台内冲出来,大声道:“是谁欺负我的俏俏,看我不打爆他的头。”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竟是米加的嫡亲重重重重孙何永。
米加十分溺爱何家的子孙,大部分时候都是予取予求,但有三条线不允许他们逾越,第一条不能赌博,第二条不能进妓院,第三条不能纳妾。
她离家不过月余,何永这个小崽子竟置家规于不顾,大摇大摆的进了花楼,情急之下,米加忽略了自己没带假面的事实,冲着何永喊道:“老三,你给我滚下来。”
老祖宗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吓得何永哆嗦两下,飞也似的跑了下去,楼下只站着两个人,似曾相识的李琛大人还有一位容貌明艳的少女,他左看看右瞧瞧,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老祖宗的身影。
只见那位容貌明艳的少女走到他面前,抬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两下,这是老祖宗打人的惯用手法,这个少女怎么也是这么个手法,他底气不足的嗫嚅道:“平白无故的姑娘怎么打人?”
米加道:“老三,你反了天了是吧,青天/白/日的居然不顾家规往勾栏里跑。”
这声音,这语气,不是老祖宗又是谁?何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一脸的不可置信,说道:“老祖宗,您是吃了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了吗,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米加这才想起自己没带假面,搪塞道:“我以前忙于生意没时间打扮,现在时间充裕了,能抽出空来捯饬自己,看起来自然比以前年轻了一些。”
这不止是年轻了一些吧,简直就是改头换面。
何永如实道:“您不像是变年轻了,倒像是易了容。”
米加喝斥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往勾栏里跑。”
何永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声道:“俏俏在里面呢!”
米加道:“那个穿大红色石榴裙,露着半个肩膀的女子叫俏俏?”
何永应是,随即解释道:“俏俏虽然穿的暴露了一些,但她是正经的清倌人,平时也就是弹弹琵琶,做做画,不接客的。”
米加气愤道:“鼠狼一窝,青楼的女人哪有什么清白的,我不管她是不是清倌人,你立马和她断了往来,你这样勾三搭四的置书和于何地?”
第23章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
书和是何永的妻子,在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何永,她是当地县丞的幼女,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十足十的才女。
刚成亲的时候,二人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奈何他们兴趣爱好差距太大,总也聊不到一起,后来才渐行渐远。
书和读书多,喜欢吟诗作对,某一次和何永一起去踏青,正好看到了夕阳映照下的湖水,她张口就是一句:“半江瑟瑟半江红。”
而何永呢,看着一半绿一半红的湖水只会吐出一句:“红配绿赛狗屁。”
二人接着前行,看到一片碧绿的草地,书和随即吟诵一句:“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何永哪有这觉悟,在他眼中草就是草,打死他都不会睹物思诗,他最多来一个比喻句说道:“啊,好大一片草地,像一顶绿色的帽子。”书和无语,何永也无语。
何家是商贾,人人都爱钱,何永是何家的正支嫡孙,更是嗜钱如命,每当他赚了大钱,得意洋洋的跟书和炫耀想要得到夸奖的时候,书和都会不冷不热的来一句:“铜臭气真重。”
他们两个一个清高,一个市井,一个爱书,一个爱钱,短时间相处还能互相迁就,时间长了谁也不愿意让着谁,谁也看不上谁,竟两相生厌了。
何永道:“老祖宗,我和书和的感情您清楚的很,我不想再和她虚度光阴了,我想找个心宜的人过日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常人的一辈子是很短的,米加也希望何永能痛痛快快高高兴兴的过完一生,他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毫无原则的追求幸福是不可取的。
米加道:“我也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但你别忘了何家的家规,何家不允许纳妾,更不允许娶个娼妇回家。”
身为何家的正支嫡孙,何永自然明白何家的家规,但规矩是人定的,他觉得只要自己足够真诚,就会说服老祖宗。
他看着米加恳求道:“老祖宗我知道错了,随您怎么惩罚我都认,但我真的是喜欢俏俏,我想把她娶回家。”
米加道:“你可以喜欢她,也可以喜欢别人,你心里哪怕住上一万个人我都不管,但你不能娶她,这是何家的规矩。”
米加态度强硬,何永知道仅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是说服不了她了,于是他打算祭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道:“俏俏已经怀了我的骨肉了。”
何永虽然只在芳菲楼逗留了半日,但半天的时间足以让他的暴发户气质展露无遗,楼上的姑娘都知道他是顶顶有钱的公子,因此都格外的关注他,众姑娘十分好奇的爬在亭台上看着他和米加交谈,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米加抬头看了一眼亭台上的莺莺燕燕,努力把自己胸腔内的怒火压了下去,此时若不是还在大街上,她定要脱下自己的鞋子把面前这个不肖子孙狠揍一番。
她抬眼狠狠剜了何永一眼,气呼呼的说:“跟我回客栈。”
人高马大的何永低垂着头默默地跟着米加回了客栈,一进房间,米加就重重的把门关上,劈头盖脸的把何永教训了一通。
她训斥道:“你与书和感情不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离,只要你们签了和离书,我绝对不会反对你续弦,伊若里那么多清白人家,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就招惹了个花蝴蝶一般的俏俏,而且还,而且还让她怀了身孕。”
何永刚想开口说话,米加又来了一句:“是不是她勾引你的,勾栏里的女子都是狐媚子。”
何永道:“俏俏没勾引我,是我先看上她的。”
三个月前,李家的老太爷过七十大寿,何永带着贺礼前去祝贺。老太爷年龄大,人脉广,祝寿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众人吃完席面以后被安排到前院听戏,戏班子是当地赫赫有名的豫剧班贺春堂,当家花旦一开口声音如黄莺出谷,余音绕梁,惹得众人纷纷喝彩。
何永是个爱热闹的,却独独不喜欢豫剧,花旦咿咿呀呀的声音吵得他脑仁疼,他悄悄离席到后花园躲清静。
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玉珠走盘似的琵琶声,循着声音走去,只见一位身穿嫩黄色襦裙的娇艳女子正倚在湖边的柳树旁弹琵琶。
这个女子标致极了,眉如远山,唇若点绛,一双含水的桃花眼斜斜扫过来,何永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这个女子正是俏俏,俏俏是当地花楼的花魁,一把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李家公子痴迷她的琵琶声,那日特地把她请到李家为自己弹奏。
自从见了俏俏以后,何永仿佛着了魔,对她日思夜想,连做梦都是她弹琵琶的样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趁着米加外出做生意,偷偷去了花楼。
俏俏从小在花楼长大见过无数达官贵人,眼高于顶,根本不把何永放在眼里,无论何永怎样讨好她,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何永爱极了她这股子劲儿,她越冷淡,何永越热情,她越不把他当回事,他待她越热忱,渐渐的整个花楼都知道何永是俏俏的小迷弟。
俏俏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爱听她弹琵琶的人如过江之卿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何永每日需得早早去花楼,才有机会单独听俏俏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