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娘和离之后(科举)(79)
小厮还真的听卢李氏的话,手一扬,嫌弃的让盛言楚出去。
盛言楚是指望不上怕惹到卢李氏而被渣爹责打的夏修贤和夏夫人了,见卢李氏如此嚣张跋扈,他索性也不端着恭敬了,不留口德的笑道:“卢太太好大的气派,小子当不知这家是姓卢还是姓夏了?”
卢李氏大怒,高耸的胸脯一颤一颤的抖动,站起身拍桌叫道:“这是我们俩家的事,你插手做什么?!”言下之意是骂盛言楚多管闲事。
盛言楚是多管闲事的人吗?他来夏家做客看的是夏修贤和夏夫人的面子,干她卢李氏什么事?
既然卢李氏不依不饶,那他也甭跟此人客气。
临踏出门槛之前,他遥看向夏修贤,好笑道:“修贤兄,此番来夏家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当家做主的不是夏夫人,而是你那未来的岳母,此事说出去怕是外人要笑掉大牙,不行不行,这种好玩的事我岂能一人独享,我得回去跟书院的兄长们说一说,他们能言善辩 ,些许能说出一二箴言让我明白卢家夫人越俎代庖的合理性。”
夏修贤霎时明白了盛言楚话中的深意,忙歉意道:“让盛小弟见笑了。”
“得,”盛言楚瞥了眼咬着唇五指搅着帕子怒视他的卢李氏,轻笑道,“正好过两天书院要在大观楼和城中其余读书人论礼,小子不才,正好拿卢家夫人此举跟各位说一说。”
“别别别,”卢李氏忙颠着碎步走过来,笑吟吟的想拉盛言楚的手,盛言楚侧过身让卢李氏扑了一个空。
卢李氏倒不生气,魅着眼神看着盛言楚,端着一副可怜相,捏着嗓子装少女:“盛秀才定是误会我了,我哪里有越过夏姐姐做事,实在是夏姐姐性子太柔,我才习惯了替她做主。”
盛言楚没心情和女人交缠,直接甩袖就走。
“哎,别走啊!”卢李氏忙让人去拦盛言楚,嘴上高嚷着,“盛秀才,大观楼论礼时还望你嘴上留德啊,好歹你跟贤哥儿是同窗,若是夏家失了好名声,到时候连累的是贤哥儿。”
眼瞅着几个小厮追不上盛言楚,卢李氏将气撒在夏修贤身上:“瞧瞧你带回来的人是个什么德行,哪有秀才如此放肆的跟主家说话的!”
骂了夏修贤又去怪夏夫人:“夏姐姐,你可别怪我多嘴,这人断不能让他再跟贤哥儿来往了,一个商贾之后,能有什么前途?等松哥回来了,你最好让松哥管一管贤哥儿,你若不敢说,我去跟松哥说。”
夏修贤忽然低低笑了,夏夫人吓了一跳忙问夏修贤怎么了。
卢李氏紧跟着看过来,只见夏修贤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双目赤红的盯着卢李氏:“我只知道有些家里有宠妾灭妻一说,可万万没想到我夏家还有宠未来岳母的说辞?!卢夫人,你既这么想管我家的事,何必拐着弯让卢婧柔嫁给我好每日上门接近我爹,你自己嫁给我爹不就行了?”
话一落夏夫人就被夏修贤的大胆话语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卢李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双染了猩红豆蔻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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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从夏家不欢而散后,盛言楚接连三四天都没在书院看到夏修贤了,问了旁人才得知夏修贤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夏老爷狠狠打了一顿,此时躺在家中都下不来床。
盛言楚心下大骇,暗骂自己当初干嘛要冲动的和卢李氏杠上,看吧,到头来受伤的是自己的兄弟。
可不怼一怼卢李氏,他心里又替夏修贤感到委屈。
拖着满脑子的不开心,盛言楚背着书箱往铺子方向走去。
再过两天静绥书院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论礼诗社,赵教谕等人这些天都在县衙和张大人商量上回应试的惩罚,所以这几天书院没有晚课,加之隔壁屋舍里的夏修贤不在,他索性收拾了书箱每日回家住去。
才走到主街,远远的就看到几道身影站在铺子前面对着他娘指手画脚。
第39章 卢李氏浸猪笼惨死
程菊远远的就看到了盛言楚, 擦擦泪跑到盛言楚身边,哽咽的道:“楚哥儿,如意酒楼的人又过来闹事了。”
盛言楚快步的往铺子方向走, 边走边快速的问:“去找黄正信了吗?”
如意酒楼是静绥的老字号, 相当于地头蛇,他一个小小秀才未必能镇得住。
“找了。”程菊哭哭啼啼的答, “衙门那边的人是说黄官爷不得空。”
“孟双大哥呢?”
“孟官爷家里有事缠身, 同样不得空。”
“啧。”盛言楚烦闷的扯扯头发,看来今天他必须靠自己挡住这群牛鬼蛇神了。
“住手!谁准你动我家牌匾了!”盛言楚将肩上的书箱放下,快步上前拽住试图将‘春娘锅子’四个大字取下来的男人。
“我家铺子过了明路,若有不妥之处,自有官府来收押, 你们是什么人, 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拆我家的牌匾?”
“哟,这就是秀才公吗?”男人长得很高, 垂着眼像看小丑一样看着盛元楚, 讥笑道,“想砸你家铺子砸就是了,要那么多理由做什么?”说着就挥手让人继续摘牌匾。
男人除了高还长的壮, 五官立体, 一看就不是如意酒楼那帮怂货打手。
盛言楚心思一动,脱口而出:“你不是如意酒楼的人?!”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转而冷着脸招呼手下:“都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砸!”
“我看谁敢!”盛言楚张开双臂挡在门口,脑中飞快的想着他最近都得罪了谁,忽热灵光一闪,他大着声音道:“你们是卢家人对不对!是不是卢李氏让你们来的?”
几个上手拉扯盛言楚的人顿时傻了眼, 纷纷扭头看向男人,男人觉得事有不妙,既然被盛言楚发现了,男人索性来了一个抵死不承认。
“什么卢李氏,我听不懂。”
盛言楚敏锐的察觉到男人声音里的三分心虚,当下更加确认这群人是卢李氏派来的搅屎棍了。
“听不懂?”盛言楚整了整被几人弄乱的衣裳,轻笑道,“既听不懂,那我就跟你们好好说一说。”
此时铺子前聚了一堆看热闹的老百姓,盛言楚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道:“诸位有所不知,小子前些日子去夏家做客……什么?你问我哪个夏家?”
盛言楚装的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自问自答道:“静绥能有几个夏家,自然是要跟卢李氏结亲的夏家。”
一见盛言楚说的头头是道,男人急了,使眼色让手下去堵盛言楚的嘴。
盛言楚哪能让他们得手,低头往老百姓堆里一钻,边跑边学着小孩子一般嚷嚷:“卢李氏不知羞,在李家装主家无缘无故赶我这个客人就算了,竟还不罢休,怀恨在心所以派人来找我家铺子的茬——”
他还没到少年换声的时候,此时的嗓音尖而清脆,扯开嗓子叫唤后,几乎半条街都听到了。
“小兔崽子你瞎咧咧什么!”男人气得冲进来要打盛言楚,“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程春娘一听男人要杀他儿子,当即难过的抽泣,抱住男人的腿就哀嚎:“你要杀我儿就先杀了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附近的老百姓这些天都吃过春娘锅子,谁都不想这么好吃的锅子铺被砸了,纷纷学着程春娘的样子围住男人,这时店里的食客也加入了进来,一时间男人成为了众人唾骂的走狗。
男人和其手下很快就夹着狐狸尾巴灰溜溜的走了,盛言楚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汗水,将委顿在地的程春娘和程菊拉起来。
程春娘刚捶了男人好几下,累的手疼。
“楚儿,那卢李氏是——”
盛言楚大大感激了一番铺子里吃饭的客人们,又给每人送了一小串荔枝,等人都走光了,他疲惫的走到门前挂上打烊的牌子。
“晚上不做生意了吗?”程菊扶着程春娘问。
“今晚咱们就好好的歇一歇吧。”盛言楚上前查探了一下程春娘的手,只见他娘上回在官道客栈划破的伤口又崩出了裂痕。
“娘,忍着点疼。”说着他拿出从前跟丁大夫学习而配的伤药撒在伤口上。
程春娘痛得咬紧唇,好半晌才缓过劲。
三人回到小院后,盛言楚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楚儿,你是说接下来半个月都不开张了?”程春娘和程菊面面相觑,两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