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娘和离之后(科举)(215)

作者:春绿可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推奖章 突发地震,盛言楚带着39平单身公寓胎穿成落魄商户盛家的长房独子,谁料陈世美老爹席卷家财抛妻弃子,盛言楚和亲娘因此受尽家族冷眼。好在朝廷降旨准许商户三代之子下场科举,踹掉渣爹和极品亲戚后,盛言楚踏上了嫁娘和执笔科举两条艰辛路。从小小商户子一朝逆袭成天子近臣,盛言楚的入仕之路走得相当漂亮,唯独有一桩心事:娘嫁不出去。 点击展开

“能怎么办?左右冻死都有可能!”有人丧丧开口。

“咱们得早做准备!”

中年举人叹了口气,道:“我有一同窗年轻时上京赶考,那一年出临朔郡的时候相安无事,然而刚进到北边的郡城就病倒了,大夫说他水土不服……一路熬到京城后,还没去考会试,整个人就瘦脱了相,加之那年京城冷得厉害,他说他进了贡院后连墨水都结了层冰……”

“啊,墨汁结冰怎么写字?”

中年举人哀叹:“可不是嘛?那年他本该高中的,谁能想到京城冷成那样,别说蘸墨水写字,手都不敢伸出来……”

“我的亲娘,那我怎么办?”人群中一人颤抖着嗓子亮出自己的手,盛言楚好奇睨过去看了眼,嗬,好家伙,一双手肿得跟胡萝卜似的。

“呜——”那人直接蹲下身哭起来,“我这手冬天容易生冻疮,平常在家的时候尚且用热水捂着没事,这要是去了京城,我这手岂不是要废了?”

“倒也不至于现在就沮丧。”盛言楚呷了口茶,建议道:“你赶紧去城中找个好郎中仔细看看手,现在才九月,要去京城最迟也可以挨到明年正月,还有半年功夫让你治手呢!”

那人一听,忙擦干眼泪,对着盛言楚鞠一躬:“盛解元说得对,我这就去医馆!”

说完一溜烟跑出了客栈。

大伙哈哈大笑,然而笑过后连连叹气。

“也不知京城那边现下如何了?听说京城到了十月天上就飘雪花?”

“十月不还是秋天吗?”裘和景咂舌。

盛言楚嗤笑:“京城哪里有秋天,若是十月就开始下雪,接下来几个月京城就算是进了天寒地冻的日子,可别说秋天,京城连春天都极为短暂,前些年新科进士游街赏杏花,据说那年杏花都没开成,啧啧啧,四月天了杏花还没开……”

盛言楚口中的新科进士游街没看成杏花正是俞庚高中状元那一年,那时盛言楚还在康家私塾读书,俞庚是康夫子的得意门生,康夫人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将俞庚的一些事说给盛言楚他们听,当时令盛言楚最为惊讶的就是俞庚的状元游街出了事。

那一年京城格外的冷,到了四月天上还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俞庚一行新科进士骑马游街时,一不小心马蹄踩上了滑溜的冰块没刹住脚,导致马儿受惊当场撞向了老百姓堆里,才被册封为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为此脸上划了一条血淋淋的大口……

总之,那个探花郎的容貌毁掉了。

“盛解元说得差不厘。”中年举人附和,“据我那些同窗所言,每隔一两年京城就会闹一场冰封,说来也是巧了,回回都撞上了会试年。”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都是南方举子,哪里经受地住那等寒冷?”

有人瞟了眼盛言楚,笑道:“与其在这杞人忧天,咱们还不如多囤一些盛解元他娘程娘子教给郡城绣娘的毛衣,待来日去了京城,我穿它个十件八件!”

此话一出,众人笑了。

“对对对,除了毛衣,还有鸭绒棉袄,再不济花点银子买件狐裘,买双鹿皮靴……”

有了御寒的法子,一干举人们顿时松了口气。

散席后,盛允南数了数程春娘给他使得银子:“叔,咱们要不也买双鹿皮靴?”

盛允南在盛言楚的衣柜里见过好几件狐裘,火狐,玄狐都有,全是杜氏命人送去盛家的,至于鹿皮靴…大概杜氏觉得南边天再冷也用不着穿鹿皮靴,所以这些年都没备下。

“一双鹿皮靴可贵了!”盛允南抱着所剩无几的银子凑过来道,“我适才跟着那帮举人去铺子打听,嘿,鹿皮靴子一双要五十多两!”

鹿皮昂贵,制鹿皮靴用得牛筋更昂贵,为了不积货,想要买鹿皮靴必须上门订货,且要交一半的定金才行。

盛允南担心买不到好的鹿皮靴,所以屁颠屁颠的来跟盛言楚讨银子:“叔,奶给我的银子还剩十两,你再给我十五两,我去帮你定一双鹿皮靴,省得明年会试冷得跺脚。”

盛言楚正坐在屋里誊写乡试题,闻言顿了顿,好半天才道:“银子不够我给你,你记得挑两块好的皮子买下来,用不着让铺子帮忙做好,拿回皮子回头让我娘来操持就成。”

鹿皮靴做工要耗十两多,若是只要皮子,自然便宜一些。

这趟他来郡城下场乡试,前前后后算起来花了不下快三十两,虽说家中铺子这两年进账颇多,但去了京城开销极大,所以家里的银子他得精打细算才好。

“要买两块鹿皮?”盛允南楞了下,旋即道:“对对对,得给奶买一双。”

盛言楚笑了笑没指出盛允南话中的错误,其实两块皮子有一块是给盛允南的,另一块他娘穿,至于他自己……

小公寓有好几双巴柳子寄给他皮子,届时他抽空拆了线让他娘帮着重新做一双大点的鞋就行。

只是那皮子是巴柳子送得,他该怎么跟他娘开口?

一想起巴柳子,盛言楚当下没了继续写字的欲望,趁着盛允南去铺子买鹿皮时,盛言楚溜进小公寓里翻找出巴柳子丢在他家门口的那个包裹。

那年巴柳子和他娘闹翻后,这包袱应该是巴柳子趁着盛家人不注意扔在院子门口的,当时为了不让他娘触景生情,他便将包袱一股脑塞进了小公寓。

那段时间他烦心的很,加上后来岁考以及吴记在静绥县作威作福,他一心忙着岁考便将包袱的事忘了跟他娘说,后来再记起来时,见他娘似乎走出了那段感情,他索性不再去提包袱。

包袱里的东西除了弓.弩,其余东西他都没怎么碰,好在小公寓有保鲜功能,塞在楼梯储藏柜下的包袱竟一点灰尘都没沾,一打开,里面的鹿皮靴子跟新的一样。

盛言楚坐下来比对了一下自己的脚,小了很多。

找来剪刀,他将鹿皮靴上的牛筋从底部剪出一个小口,然后顺着缝制的路线用力一拉,整根牛皮筋轻轻松松的从鹿皮上完好脱落,而鹿皮上只留下一行行细密的针脚。

庄户人家为了节置办衣鞋的钱,会特意用这种走线去缝制,待来年衣裳小了拆了线重新拼一块做成大的就行。

不论家里穷的叮当响,或是像现在这样衣食无忧,他娘依旧保持着这种走针。

包袱里一共有两双鹿皮靴,拆好后,盛言楚将鹿皮归置好,出了小公寓没多久,盛允南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块皮子。

“叔,我一说不用铺子里的绣娘给你做,那掌柜的二话不说拿了几块好皮子让我选。”

边说,盛允南边将鹿皮展开:“掌柜的说这两块是西北才运来的新皮子,皮厚实耐用。”

桌上的皮子有点湿,盛言楚摸了摸厚度,暗道这皮子没有巴柳子给他的好,不过看皮毛,应该是西北那边产的。

“买得不错。”盛言楚笑道,“这年头卖假货的多得是。”

“可不是吗!”盛允南接茬,“如今郡城的举人老爷还没家去,那些小贩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拉了一车一车的货往城里来了,我去瞧了瞧,嘿,好些都是山猫野袍子皮,愣是拿来充鹿皮,不过倒也有几车是西北货,赶车的人大多胡子拉碴,长得也比较凶……”

“长得凶?”盛言楚皱眉,大概是鹿皮靴子勾起了回忆,盛言楚一下联想到那日吴记被抹脖子的场景。

盛允南叭叭不停:“跟着马车后来的几个汉子尤为的阴森,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汉子还回头瞅了我一眼,我的亲娘,我当即跑得比兔子还快……”

盛言楚猛地从桌上起身,抓着盛允南的手追问:“你可瞧真切了那汉子的长相?他们留宿在哪家客栈?”

盛允南手被拽着生疼,忍住痛意道:“叔,你别急,你让我好好想想……”

盛言楚见状松开手,歉意道:“那人些许是我认识的人,我一时着急才对你下手重了些……”

“叔,我没事。”盛允南揉揉发疼的手腕,沉思后道:“许是西北那边风雪大,那汉子进城时脸上围了黑纱,只露出一双凶巴巴的眼睛在外,所以我…我还真的不知道他长啥样。”

盛言楚垂着眸子失落的坐回去,西北的人很多都是大胡子,也许那汉子不是巴柳子吧?

盛允南见盛言楚脸色怅然,心知那故人十分重要,挠挠头嗫嚅:“叔,要不我陪你去客栈找找那人,说不定真是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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