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季言之发现自己躺在了大巴车上。
他的旁边坐着莫娜。
莫娜看到他醒来时十分的高兴,忙说话道:“你知道吗,时辰时候以及吕飞太他妈走运了。他们一到出云古寨就落地在了树林。我问过舒亦淇,听舒亦淇说那里是刘寡妇遭野狗啃尸的地方。出于对死亡之地的恐怖,刘寡妇一般不会轻易踏足那儿。你说说这运气,哪像我们……”
季言之没有搭腔,他看了看大巴车上坐着,劫后余生的人,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用芦苇草编织而成的手链。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轻松的笑了起来。
或许老天爷总喜欢在人高兴的时候整出点煞风景的事,就在季言之庆幸他和小伙伴们都活下去时,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依然是季爸爸打来的,不过由于没有了苏林在旁边表演猴戏,季言之也就接听了电话。
“季言,你告诉爸爸,为什么你阿姨打苏林的电话,始终无法接听。你是不是……”
——原来是叫阿姨,而不是小姨吗?
季言之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草绳手链,讥讽的笑了起来。“死了哦。爸爸,下一个会轮到你哦。舒亦淇说,她会回来报复的!”
季言之琢磨着电话那头的季爸爸一定吓了个半死,因为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噗通声,很显然是有重物坠地。
“呵,果然我妈妈的死和舒亦淇的失踪都与有关。”
按照舒亦淇的说法,那时的他刚刚出生不久。苏林那个不要脸的妈又那么恰巧和舒亦淇有几分相似,于是应该那时就和季爸爸勾搭上的苏林妈就心生恶念卖了舒亦淇,将自己身份调换成了舒亦淇。
而且说不得,苏林本身就是季爸爸的种。
季言之简直恶心坏了,原主因为他们的蒙骗,是真以为苏林妈是他的小姨。而苏林妈之所以会和苏林爸离婚,就是因为苏林妈从小照顾他的衣食住行,所以和身为‘姐夫’的季爸爸日久生情,才出了轨背叛了家庭。
可结果……
季言之低头抚摸手腕上草绳手链,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样子。
一旁的莫娜左瞧右瞧,终于忍不住道:“咱们一起历经了生死,有什么问题,一定会帮你的。你不要想不开……”
季言之勾唇浅笑:“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他只是下定决心,要给季爸爸以及苏林妈送便当而已。
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做下恶事的人总要得到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现在,他将真正的舒亦淇带了回来,证明有些人的报应已经到来。
手腕上的草绳手链隐隐发动,隐身入住里面的舒亦淇想必是很赞同季言之的想法。
已经锈迹斑斑的旅游大巴车继续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这是回去的路,与来时不同,得幸幸存下来的人全都心事重重。特别是以往嘻嘻哈哈、八面玲珑的于洋也是沉默寡言,专注开车。
直到旅游大巴车离开了出云古镇,抵达市里的时候,他才分别抱了抱同伴们。
“有空联络!”
“好的。”
季言之挥手大声说了一句摆摆,便趁着夜色消失。
看到他的背影,莫娜目光幽幽。
和着时辰时候,吕飞做了告别的于洋目送三人离开后,转而问莫娜:“怎么,怀疑季言会做傻事?”
“你觉得呢?”莫娜反问。
“我什么也不知道。”于洋笑着道:“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莫娜哈哈笑了起来:“对,你说得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第127章 王宝钏她爹(01)
“老爷啊, 你醒醒,宝姐儿不是故意的!往日里, 她最是孝顺, 又怎会有意气晕老爷……”
容貌清秀的妇女攥帕垂泪, 守在床榻前。神色凄婉,却吵得人心烦。
——这是季言占据了祈愿人身体, 得到记忆时的第一反应。
也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反应,深厚祈愿人的影响,可见祈愿人没有宠妾灭妻只是因为自身不太重女色, 并不是对原配夫人情深义重。
因为季言之都很烦了,祈愿人只有更烦。
而季言之的烦,除了厌恶自己居然成了王允外, 更加厌烦那从来只知道哭哭啼啼, 连怎么教养女儿都不知道,一贯的偏疼,导致出了王宝钏这么一个不孝东西的王妻。
季言之干脆不睁开眼睛,直接冷声叫王妻连同伺候的下人滚出去。
哭哭啼啼的妇人脸上闪过错愕,显然没预料到夫君王允会如此动怒, 连她这位同甘共苦二十年载的妻子都不留情面。一时之间,王妻也不知该哭还是该哭,只怯生生的唤了一句老爷,让她口中的老爷别动怒。
唐丞相王允,十五岁考取秀才,二十岁状元及第。娶老师之女宁氏为妻, 生有三女。长女名金钏,许配兵部侍郎苏龙为妻;次女银钏,嫁给了骠骑大将军魏虎。至于小女儿就是那鼎鼎有名,私配薛仁贵,苦守寒窑十八年,最终当了十八天皇后的‘千古奇女子’王宝钏了。
原主王允之所以躺在床榻上,是被王宝钏的气晕过去的。
王宝钏在三女之中长相最美,也最受王允和王妻的疼爱。
夫妻俩一心想为她择一乘龙快婿,便时常嘱咐出嫁的两个女儿,王金钏和王银钏回娘家约着待字闺中的王宝钏,出去采青游玩。
当时的长安特别是城南一带,风景最为秀丽。山环水绕,每到春暖草绿,柳暗花明的时候,京城长安里的皇族显贵、文人雅士、贫民百姓,都喜欢到这里赏花游春。
这天王宝钏打着两位出嫁姐姐相邀出门踏青游玩的名义,偷偷带着几个丫鬟,跑来了南郊游玩。不想竟遇到了一伙儿不明来历的风流公子追随纠缠,幸得一衣着寒酸,活似乞丐之人相救,才得以摆脱风流公子追随纠缠。
这活似乞丐的家伙便是薛平贵了。
王宝钏应该是个典型的恋爱脑,仅仅因为连救命之恩都称不到的恩惠就对薛平贵芳心暗许,先是赠以银米让薛平贵不必为生计发愁,然后明示绝非池中之龙,终有一日飞黄腾达,让薛平贵参加选婿盛会。
不提一心爱慕王宝钏的魏豹(魏虎),在王宝钏与薛平贵私下相会充当了怎样一个猪队友。反正二月二日这天,王宝钏登彩楼选婿的时候,一直跟王宝钏强调自己低微不配的薛平贵是来参加了选婿盛会。
于是心中欢喜无限的王宝钏自然而然就无视了众多王孙公子,将彩球单独抛给了薛平贵。
为这一幕,王允险些气炸了肝,当即就暴怒说这次抛的绣球不算。
王宝钏强烈争辩,并指责王允嫌贫爱富,气晕了王允。也就错过了原剧情王允恼羞成怒之下和着王宝钏三击掌,断绝父女情分的事情。
其实吧,得到了王允所有记忆的季言之并不觉得王允从此就不认王宝钏这个女儿了。
王宝钏成亲之后,苦守寒窑十八年,如果没有王妻暗中接济,怕是早就饿死,也早就被地痞流氓的欺辱死了。别忘了十八年后成了西凉驸马的薛平贵回来的第一件事,是试探王宝钏有没有失贞。
薛平贵其中的渣属性先别谈,反正原先以寒窑为家的薛平贵是最清楚寒窑环境的,自然清楚在那样环境中生活,地痞流氓层出不穷,女子一般都不把贞洁当一回事的。
王宝钏一介女流之辈,如果没有父亲暗中护着,能平安无事的在寒窑生活了十八年吗?
季言之心中嘲讽,三击掌断父女之情谊,可真是脑残女干得出来的事啊。不过放心,他不会阻挠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他很恶心有薛平贵这么一个女婿。就算薛平贵是唐宣宗的儿子又如何,他可没有一朝为臣,终生为臣的想法。惹毛了他,权臣做得,拉下皇帝自己当更加做得。
不就是一个恋爱脑的闺女,不就是靠着西凉女婿身份认祖归宗,最终得到皇位的人渣嘛。
恋爱脑的闺女他都准备直接扫地出门不认了,难道还会认薛平贵这个女婿。
“老爷!”怯生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想必王妻并没有遵从季言之吩咐滚出房间。“宝姐儿她…只是一时激动想差了。”
“想差了?”季言之蓦地睁开了眼睛,眯眼冷漠的瞅着王妻。“宁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想差了?只是一句想差了,就能忽略她当众气晕生父的不孝举动!”